“不错,不错。”商枝道,甚至从卧榻上微微直起了身,盯着楚过。
楚过不似以前那般低着头,此刻毫不回避的抬眼直视他,眸中无半分惧意。
骄傲且美丽。
商枝在心中给了楚过这么一个定义。
“先前我看你沉默,已经为你打算好了,下功夫学学琴棋书画,再多添几样诗词歌赋,客人要是点了你,露张脸弹个曲儿作首诗就成了。”商枝道,确是他心中的想法。
“如今你这般风情不错,真的不错。清倌的要求不高,你的姿态已经够了,再去随便学点东西就行了。”
商枝一瞬也不眨眼的盯着楚过,在心里惋惜道:何止够了,简直是可惜啊。
“我只要随便学学就行了?”楚过道。
商枝挑了挑眉,只觉得这样话多了一些的楚过又有趣些,道:“嗯,都按着当归那个标准来就行了。”
楚过:“……”
他想起当归今天上午陪他去听雨阁,顺便指点了几个小倌琴技的事,当归怎么样他不知道,但那其中一个小倌手上的血泡他看得一清二楚。
“是不是要求高了点?”楚过软了声道。
商枝只觉得他今日给自己的惊喜实在太多,但自然是不受迷惑的,半眯着眼睛,似不经意的道:“你忘了你的目的了?”
“什么?”什么目的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
楚过心里一惊,难道,商枝一直是知道聂长玦给他派的任务的?难怪他一直以来,对自己如此优待。
商枝笑了笑,轻声道:“南风馆最红的清倌啊。”
几个字很有分量的砸在了楚过的耳边。
“我……”楚过开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说我不行吧,毕竟自己已经是南风馆的人了。
但是不说不行,难道说我完全可以完全没问题?
商枝正色,从卧榻上下来,一步步朝楚过走来。
楚过这才注意到,他一直隐藏在宽大薄纱衣摆里的足是赤着的,恐怕是往上都是未着亵裤的……肤色雪白精致小巧的一对玉足,就这么踩在了地面上,楚过不自觉的想象到了那细腻的脚底与地面相触时的冰凉,他这轻纱摇曳间竟是步步风情。
美丽并不能减少商枝带给他的压迫感,因为楚过知道,商枝绝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半分无害。
想到了白降,他生生抑制住了自己往后退的冲动,身体却微微僵直了。
商枝在他身前站定,比他略高一点,半敞开的薄薄衣襟上染着淡淡的清香味,哪怕只是看体态,不去直视那张脸,也可以判定他是个尤物。
商枝眼底一暗,突然凑近了楚过。
楚过一瞬间几乎屏息,商枝的发扫落到自己的脸侧,一点点酥麻微痒,好闻的气息浓郁了些却并不冲,甚至将自己也染满了他的味道。
商枝朱唇轻启,气息喷洒,道:
“我好不好看?”
楚过下意识点了点头,哪怕商枝现在只是侧着脸轻轻说了一句话,但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说那一句:“你很好看。”
商枝突然嗤笑一声。
楚过骤然间清醒了,只觉得背脊上都有了密密麻麻的细汗,贴在湿了一点的里衣上。
商枝的气息一下子退开了,楚过竟然有那么一点不舍,心中的怅然若失不可忽视。
他转身,回了卧榻,掀起薄纱衣摆顺势躺了下来,一瞬间小腿的风光若隐若现,待他彻底沉了身子下去,取而代之的又是那张无论看多少次都惊艳的脸,还有浑身上下那本来若有若无,此刻却分外明显的魅惑与慵懒之意了。
“你说,我要是脸上有面纱,你会不会爱上我?”商枝道,声音也是慵懒性感的。
楚过愣了一下,又马上反应过来,道:“辰砂觉得,任何一个男人都会。”
商枝听了这句话,眼底有了笑意。
“客人,最看重的当然是美貌。”
“辰砂,你的美貌确实毋庸置疑,连我也会心动。如果你是一个红倌,我会天天晚上千金包下你,让你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
他这么说着,一字一顿,楚过一瞬间觉得他似乎真的是一个客人,正在审视着自己这个小倌。
楚过顺着他的话语想象了一下,被他迷惑的那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那种占有欲,虽然并不强烈,但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对他的美不舍而痴迷,只想留住那落在自己鬓角的清香。
“可惜你不是红倌。”
商枝虽然没有叹气,但是那眉目中月色轻笼般的朦胧之色,让楚过有实质的感受到了他的一点哀而不露的惋惜。
他又绽开了一抹很浅的笑意,道:“所以作为一个清倌,你一定要学会利用除了自己这张脸之外的东西,明白吗?”
楚过下意识的抬手摸上自己的脸颊,对着商枝那认真的目光他不得不这么去做。
商枝看他皱起眉头来,道:“如果哪天你蒙着面纱,有客人愿意包下你一个月,不做什么只是欣赏你的才情和露出来的部分姿容……”
他顿了顿,道:“那么你就是头牌。”
“头牌?”那不是红倌吗?
“当你摘下面纱的那一刻,你就会是南风馆的头牌。”
楚过的瞳孔在一瞬间,微微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