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前是聂将军的男宠?”
商枝半躺在卧榻上,旁边有一个清秀灵气的小童正站在他旁边,给他剥着旁边桌上的葡萄。
“是。”楚过微微皱了皱眉,不知为何看到商枝红唇轻启,接过了那侍童喂到嘴边的浑圆剔透的葡萄时,莫名感觉到了一丝怪异。
商枝看了他一眼,楚过只觉得绕是自己魂魄也被勾了几分。
当真是眼如秋波,以前他不懂这句话的意思,直到今天见到了商枝。
“你可知这南风馆是什么地方?”商枝道,舔了舔自己的下唇,那双美丽的眸子仍是不依不饶的看着楚过。
“皮肉买卖的地方。”楚过道,也不避他的视线。
商枝似没有料到他会说的这么直接,微微眯起了眼,道:“寻常人进了这个地方,就是龙潭虎穴,有去无回。”
明明是极其轻柔的声音,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楚过有些不自觉的战栗。
“这南风馆是都城里最大的男娼馆,和风月楼齐名,馆里有上千个小倌,有清有红,都是难得的美人,随意拉出来一个都要略通琴棋书画。”
楚过:“……”
他能说自己除了读过几本书以外,其他什么东西都不会吗?
商枝似看出他心中所想,这么上下打量了他一翻,道:“当然,以你的姿容,技艺欠缺了一些也还行。”
楚过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庆幸自己长的好看。
“我们南风馆最出名的就是红倌生意了,可惜……”商枝顿了顿,语气里似真的带上了一点若有若无的愁绪,“可惜聂将军特意交代过我,你只能做个清倌。”
“所以,这琴棋书画你是无论如何都要学的了。”
楚过:“……”
所以说了半天还是要学吗?
商枝又道:“虽说聂将军的权势在都城里是数一数二的,但难保有什么天潢贵胄看上了你,这一两年内,你就在这南风馆里安心学点技艺吧。”
自己的生活被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给成年的安排了,楚过有点不服气,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好。”
商枝突然笑了笑,极媚的尾音似绕在了他的心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我是这南风馆的二当家。”
楚过有些诧异的抬眼去看他。
原先自己以为他是这南风馆里的哪位头牌,却没想到居然是有实权的老板,这么偌大的一个南风馆,坐上了二当家的位置,实属不易。
“南风馆真正的老板常年是不出现的,所以,在南风馆里,基本上是我说了算。”
商枝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暧.昧,他道:“聂将军叫我好好调.教你,三年后给他送回去一个乖巧听话,温柔可人的楚过。”
楚过:“……”
原来聂长玦是用的这么一个理由吗?
“美人儿,我看你应该是个烈性子的,既然受人之托,那我就一定会尽心尽责。”
“以后每月,你都到我这小楼来几日,我亲自教导你。”
商枝把教导这两个字说的极重,楚过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要教导我什么?”楚过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但现在却突然开口了,直觉告诉他,这个商枝虽然是自己在南风馆最大的依靠,但他可能不是个什么好人。
因为他过于美,过于妖。
楚过曾经也以这样的形象去示人,所以他深知,越是这样看上去美丽的花朵,本身就越是将自己的黑色根茎深藏,把所有的目的和算计都用美丽的花枝掩盖了。
“当然是……教导你怎么去取悦聂将军了。”
楚过:“……”
“聂长玦是这么跟你说的?”楚过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被耍了。
“当然。”商枝道。
楚过几欲喷出一口血来。
“……是骗你的了。”
楚过:“……”
商枝眨了眨他无害的眸子,楚过只感觉自己没有办法对他生气。
“哈哈哈哈……”商枝愉悦的笑了起来,大笑是一个很毁容貌的表情,可是他贝齿红唇,眉眼都染上了淡红色的样子,美得不像话。
“我觉得你实在是可爱,想多和你亲近亲近罢了,才找了这么一个理由。”
“……可爱?”楚过这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在他身上用了这样一个词。
“嗯。”商枝又吞下了一颗葡萄,伸手把旁边的小侍童揽了过来,那侍童十分顺从的半趴在了他的怀里。
商枝低头在他脸侧落下了一个轻吻,手在他腰间捏了一把,道:“比我的杞子还要可爱上几分。”
那侍童有些脸红的从他怀中挣脱开来,转身拿了桌上的空盘子,就退下了。
楚过只觉的无端一阵恶寒,虽然说商枝和他的这个侍童杞子都是美人,这么亲吻在一起的画面也是极其好看的,但这种亲昵的态度让楚过感觉很奇怪。
就好像……只是为了亲昵而亲昵。
商枝注意到他的注视,道:“习惯就好了,楼里的每一个倌儿,日常里都不排斥同行的亲昵,甚至有时候,会关上门来一起切磋技术。”
切……磋……技……术。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楚过还是惊了。
“对了,我以前,也是一个红倌呢。”商枝道,似毫不在意一般,甚至有一点不是很明显的骄傲。
“可惜前几年已经及冠了,接不到客了。”他的语气里有一点惋惜的意思。
“说起来,我当年还是这南风馆的头牌呢,都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我看你和我当年倒有几分相似,聂长玦托我照顾你三年,你也有十七了罢,三年后就吃不了这碗青春饭了。”
“不过,我有信心把你培养成最红的清倌。”
楚过看商枝完全不像实在说笑的样子,认真看着自己,不免感觉前途渺茫。
最红的……清倌?
“还不回自己的屋子里看看?“商枝看他愣了半天,道:“难道你想留下来和我切磋切磋?”
他仍是轻轻的笑着,眼波流转间,勾魂摄魄。
楚过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了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