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长玦可能是第一次尝试着亲吻,以楚过和后来的他实战的那些经验来看,实在可以说是很烂了。
楚过不知为何,突然想起来,好像自从被聂长玦囚禁在探月楼的那一天起,聂长玦就再也没有碰过自己的唇了,永远都是按着自己,自顾自的开始发泄……
感觉到这具身体越来越绵软,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楚过大概知道,可能这也是邢雨墨的第一次亲吻,他不知突然抽了什么风,想要狠狠的推开聂长玦。
可是这具身躯却完全没有这个意思,甚至伸手搂住了聂长玦,微微喘息,显然已经十分动情了。
楚过:“……”
你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和一个比自己小十岁可以当干儿子的人亲在一起,好意思?
聂长玦是有什么情节吗,没了母亲也不需要找这么大年纪的老婆吧?
楚过越想越不对劲,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等到两个人双双倒在床榻上之时,这对与他来说不知为何十分漫长的折磨终于结束了,聂长玦正覆在自己的身体上方,喘着气,亮的惊人的眼眸,一瞬也不眨眼的看着自己。
感觉到自己的腕子被聂长玦抓住了,虽然只是少年的身躯但手臂已经十分有力,让自己完全动弹不得,楚过在心里哀嚎一声:老子不想演活春宫!!!
“够了。”楚过听见自己道,语气里终于有了自己最熟悉的邢夫人的不容置疑。
聂长玦的身形微微一僵,他眼神闪烁,只看着邢雨墨不说话。
楚过感觉到自己本来跳动的十分剧烈的一颗心渐渐平息了下来,恢复了正常,他又听自己道:“不需要你这样,聂长玦。”
聂长玦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却不设防被拂开了手。
邢雨墨起身整理好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简单的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头饰,就头也不回的出了这间本来属于自己的闺房。
他听见自己关门前淡淡道:“我等你半柱香的时间。”
半柱香后,两人并肩坐在了屋顶之上。
楚过:“……”
底下那么大一片清凉的荷花池你们不去,搁这晒太阳?
聂长玦伸手拉住了自己的衣袖,道:“小心摔下去。”
楚过听见自己淡淡“嗯”了一声,心里却又重新注入了暖意。
“雨墨,半柱香也好,一两年也罢,我会尽自己所能,不让你等太久。”
楚过:“……”
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会说情话。
“我父亲已经为我定下了婚约,下个月就要有人上门提亲了。”楚过感觉自己的心口一阵绞痛,但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什么波澜。
“雨墨,你不能为我再拒绝一次吗?”聂长玦道,仍是那真诚的不见一点杂质的眼神。
楚过别开了眼不去看他,狠心道:“我已经为你拒绝了太多了……”
他感觉自己的眼角又酸涩了,这回却无法在一瞬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甚至有要泪光闪烁的趋势,哽咽道:“我今年已经二十五了,你还这么年轻,以后会有更多比我年轻比我更适合你的小姑娘……”
“我只要你。”聂长玦道,楚过心头一颤。
他已经分不清这究竟是邢雨墨的反应还是自己的反应了,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面颊已经湿润了。
聂长玦再一次抱住了邢雨墨,在她耳边轻声道:“无论后来有多少女人嫁给我,她们都是妾,只有你,是我的妻。”
一字一句,宛若深情。
原来如此……楚过怔怔的想。
后来聂长玦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娶进了身份比邢雨墨只高不低的女子,譬如谈清颜,又譬如真实身份无几人知晓的江野,都终究,只是个妾而已。
“我能相信你吗?”楚过听见自己道,语气里有一丝犹豫,但却几乎已经是大厦将倾的的要答应了聂长玦。
“能。”只听得耳畔落下了这么一个字,楚过却感觉这个人是真的在爱着自己。
尽管他看不清聂长玦的表情。
“好。”楚过听见自己说,“只要你说了,我就相信。”
只要你说了,我就相信。
楚过从这句话里,突然捕捉了一瞬即逝的错觉,为什么是,只要聂长玦说了,她就会相信?
难道不应该是,我相信你就足够了吗?
楚过此时很想去看聂长玦的表情,却被这具身躯抑制住了,他能够感受到邢雨墨只想完全都沉浸在此时这个怀抱中……
邢雨墨,难道你真的是完全相信面前这个人的吗?
楚过突然想。
如果从一开始,你就这么错付了自己的一生呢?
兵部尚书的府邸内,掌上千金嫡女邢雨墨的闺院里,满塘荷花清香如雨后新墨,青色的瓦檐一路整齐排列蔓延,温暖的阳光照耀在屋顶上一对璧人的身上。
但这美好的一切,都洗不去,也掩盖不了——那与邢雨墨紧紧相拥的小少年,眼中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