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念吩咐了白无常和孟胡子等人先行返回大虞听令行事,自己便随着荆晨等人回到了方寸山。
待他们一行人回来之时,薛琬与白黎已经在山上等着了。
看守山门的小弟子是慕迟指派的,待到看见荆晨带着人回来便先派人去禀告掌门,随后他看了看一身白衣面色清冷的杨念,“小师爷,这位是……”
“是我请来的客人。”荆晨脸色不是很好。
那小弟子也知道荆晨不要轻易招惹,这是略略应了声,“好。”便让一行人进山门去了。
荆晨不是没有注意到那拨就快要打上山来的其他门派的人,心道这山上果然又有热闹要瞧了。
他回来自然是先告知了慕南观,而后进清居,竟然发现了慕颜清越丞以及白黎薛琬等人竟然都在。
荆晨顾不得惊讶,先对慕颜清恭敬道,“拜见师父。”
“嗯。”慕颜清端坐应道。
荆晨视线先转到越丞,猜测道,“这是……”
“越丞。”越丞自己答到。
“越师兄。”荆晨道。
只是越丞却多打量了荆晨几眼,“本来听说师父的关门弟子是个和衡丫头一般大的毛头小子,还不以为意。今日一见周身端方,实在是难得。”
薛琬翻了个白眼,心道师叔可是认真的么。
随后才是看向白黎薛琬,“小师侄,可算舍得回山了。”
他眉眼间的神色告诉薛琬这一声小师侄叫的不是如从前一个意思,她打量了回去,却见荆晨也笑吟吟地看着她。
“看来荆小师叔,早便知道了,在奉陵和陵安倒是装的不错。”
“衡丫头。”慕南观咳了一声,“怎么说话的。”
“算了师兄,我可不敢在长公主面前摆什么师叔的架子。”荆晨对着慕南观叹着气摆手道,又是对薛琬,“你不是也没问过我么,我当初下山初遇你时让你喊我师叔,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倒还是师叔精明。”薛琬笑了笑,站起身来,“晚辈慕衡,见过师叔。”
这一礼乃是正经地按着青鼎门的长幼辈的礼数,荆晨满意地受了一礼,“而且这一回来就是两个,了不得啊了不得。”
白黎在一旁浅笑,“荆公子,许久未见。”
而一直在荆晨身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杨念,视线实则时不时便会看向白黎,荆晨敛了神色,对几个人道,“这位是离宗回春生。”
“离宗杨念,见过各位青鼎门各位前辈。”荆晨回望过去,对他透露名姓之事还微微有些惊讶,随后看见白黎对他淡淡点了点头,而杨念对着白黎道:“宗主。”
白黎便是离宗宗主之事,荆晨还是刚刚知道,在一脸惊愕之下,慕颜清抬了抬手,“坐下吧。”
杨念刚刚随着荆晨在他身后坐定,依旧是脸上一片清冷,却听得越丞那边道,“曾有医仙之名的齐老前辈的高徒,杨念杨思彻,听闻四年前身故,却没想到今日又出现在此。如今的方寸山,可真是藏龙卧虎啊。”
杨念的视线一下子移过去,却见越丞半含笑意也在看着他。
“我只是……”
“师兄,是我要带思彻来的。”荆晨抢在杨念前面道,“当年的事或有疑处,今日既然白宗主也在这里,可否暂留他几日。”
“来者是客,我自然没有什么旁的意思。”越丞视线转向慕颜清,“而且这里自然也不是我说了算不是。”
“你们与他人的事情,我自然是不管的。”慕颜清慈善地道,“你们想带什么朋友回来,青鼎门自然没有闭门谢客的意思。”
荆晨松了口气,薛琬注视着这一切,亦是带着些狐疑地看向身旁的白黎。越丞口中的事情,她知道的不甚清楚,但看荆晨与杨念的样子,必定不是什么好的经历。
“回头跟殿下细讲。”白黎在她旁边耳语道。
“行了,你们旁的事我也不在意,荆晨既然说回来与我们细说蛮风镇之事,这便说吧。”越丞岔开话题,开始谈及正事。
“好,首先陆源定不是遭于离宗之人毒手。”荆晨先道。
“除了何逸所说的鬼伤术之外,可还有别的证据?”慕南观谨慎地问道,“毕竟鬼伤术,不是只有承阳刹的人才会的。”
“没有。”荆晨道,“但他们不会这样做。”
这话让在场之人皆是看过来,慕南观道:“为何?”
“我信他们。”
越丞的视线扫了扫杨念,见他还是一副诸事与其无关之态,“就是凭杨公子之说?”
“是。”荆晨笃定道。
“那倒是巧了。”越丞笑了笑,“那日我曾问过衡丫头,她亦是说相信小白公子所说不假。”
白黎看了看薛琬,用口型给她比了个“多谢。”
荆晨道,“衡师侄信得过白黎为人,我也信得过思彻。”
其实杨念并不想买账,他是很想说一句“荆公子还是不要轻信在下的好。”但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正在被白黎盯着,还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杨念深吸了几口气,把心底的念头强压下去。
“既然如此,那便算不是离宗之人所为,可还有其他的?”眼下气氛微妙,杨念的脸色也是越发的不好,越丞见状再次问荆晨道。
“在我们之前,先后去到蛮风镇的还有两拨人,而且我们还经历了一次暗杀。”
“可有受伤?”慕颜清问道。
伤倒是伤了,不过不是刺杀所致,荆晨不由自主地目光扫向被杨念所伤的左肩,“没有,我早料到会有人来,并未被他们伤到。”
“那便好。”慕颜清实则看到了荆晨的不自然,但没有多做追问。
“是何人所为?”
荆晨想到了杨念所说,他们不能轻易泄露隐名之事,便只答了,“西戎承阳刹,派杀手所为。”
“这次倒是明目张胆地动手了。”越丞捏了捏自己颔下的胡须,思忖道,“越来越迷乱,也越来越清楚了。”
“只是这些事情看起来,可不像是没有关联。西戎与大虞近来局势微妙,又桩桩件件与青鼎门有关,只怕……”慕南观颇为担忧地看向薛琬。
“只怕衡丫头真的要小心防备些了。”
“我知道。”薛琬脸色维持着镇静,“若真的是冲我来的,那我还真是荣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