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淳精心准备的合作方案被齐霁全然否决,这是出行之前夏淳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夏淳自从担任了盛安的CEO后,除了在陆怀安的问题上,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不留面子的拒绝过,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夏淳愤恨不已。
况且这次的策划案,不仅仅是关乎盛安跟H&E集团的合作,更是夏淳来多伦多的主要目的——阻止陆淮安有机会见到沐筝的第一步,夏淳不会允许自己的计划在第一步就夭折的。
所以,头脑一热的夏淳,在离开H&E总裁办公室的时候,才说出了那句话——“我跟塔美设计师说起来是同乡呢,我听说,她在家乡有个未婚夫呢,齐总,这个你知道吗?”。
在满意的看到齐霁徒然变换的脸色后,夏淳转身离开了H&E办公大楼,回到了定好的酒店房间内。
关于塔美跟她是同乡的话,夏淳倒是没有欺骗齐霁,说到塔美跟陆怀安能成为朋友,夏淳还算得上是中间人。
夏淳跟塔美一样,都来自农村,塔美的家在夏淳家不足五公里的隔壁村,两个人都的境遇也都差不多,都有一双重男轻女的爹妈,都有一个不成器却饱受家人宠爱的弟弟。
唯一不同的是,塔美的弟弟不像夏淳家的这样只是普通的淘气,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败家子,不仅小小年纪不学好,参与赌博,输掉了学费,让塔美很早就辍学了,更是在塔美成为H&E的助理后,仗着家里有了钱,结交了一堆狐朋狗友。
在那群朋友的刻意带坏下,塔美的弟弟塔帅也是不再上学,成天在外惹祸,每次都是丢下一个烂摊子让父母和塔美来收拾。
塔美多次在替弟弟收拾烂摊子的时候赌咒发誓,要跟他断绝关系,以后绝不再帮他,可是却架不住每次弟弟闯祸后,父母的哭泣和哀求,只能一再妥协,而塔帅也在父母的溺爱中,越发没了拘束,在他眼中,自己无论犯下多大错,闯了多大的祸,只要哭两声,自然会有人帮他解决。
直到,有一次,塔帅开车新买的车撞上了村支书的儿子。
这一次光是赔钱已经无法解决了,因为村支书的儿子被撞得瘫痪在床,这口气人家怎么可能咽下。
村支书开出了两个条件,要么让塔帅承担全部责任,去坐牢,要么把塔美嫁给他瘫痪在床的儿子,理由是儿子现在变成这样,肯定不会有女孩愿意嫁过来受罪,所以他们家必须要赔给他儿子一个媳妇。
溺爱了一辈子的儿子要去坐牢,塔美的父母肯定是无法接受,所以他们只能再次去找塔美,去哭去闹,去用亲情,用养育之恩绑架塔美,逼迫塔美跟村支书的儿子订婚。
塔美被骗回家,被父母绑着送到村支书家里,好在她当时留了个心眼,给朋友发了个短信,才被解救了出来。
解救塔美的这个朋友,自然就是夏淳。
夏淳跟塔美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家里的情况又大致相同。对塔美的遭遇当然充满了同情,在一次商业聚会上,两人十分投缘,很快就成为了好朋友。
所以在接到塔美的求救信息后,十分快速的联系了当地的警方,把塔美救了出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塔美一直对夏淳十分感激,当夏淳提出需要一件跟沐筝当日穿的一样的礼服时,没有二话的就帮她准备好。
只是在那之后,塔美对父母和那个家彻底失望了,她再也没有回去过,除了按月打钱以外,就没有任何其他的联系了。
夏淳也是在昨天看到了艺术展监控中齐霁跟塔美的相处,撞破了连两个当事人都没有发觉的情愫,本来齐霁喜欢塔美这件事,对于夏淳来说没有什么关系,甚至她还为塔美能有一个出身如此高贵的追求者而感到高兴。
可是,今天夏淳就不这么想了,在齐霁当面拒绝她以后,夏淳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一气之下,用当初塔美被迫跟村支书儿子荒唐的订婚来气齐霁。
在回到酒店后,夏淳的头脑逐渐冷静了下来,她仔细想了想应对齐霁的策略,却无论怎么想,主意都打在了塔美的身上。
谁让齐霁的家世太过惊人,传承百年的世家大族可不是夏淳一人之力可以撼动的,夏淳也不想办那种蠢事,动不了齐霁,就完不成她此行的目的。
如果她昨天没有看到艺术馆那一幕也就罢了,可她偏偏看到了,这样一来,用塔美来左右齐霁的决定就再好不过了。
唯一有些犹豫的,就是夏淳不安的良心,要知道她跟塔美本来是没有任何利益上的冲突的,相反,因为两人相同的身世,夏淳还很欣赏塔美,很珍惜跟塔美的友谊。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却不得不伤害塔美,这让夏淳有些难过。
就在夏淳犹豫不定的时候,毫不知情的塔美却把电话打了过来。
塔美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这位老朋友,现在正在盘算着怎么利用她,她只知道夏淳曾经救过她,是她的恩人,如今夏淳从国内飞到多伦多,她总得以尽地主之谊,给夏淳接风洗尘。
“喂,夏总,你这个大忙人,来了多伦多,怎么也不说跟我打个招呼?”塔美一边给夏淳打电话,一边翻看着自己的行程安排,虽然她这阵子忙的要昏头转向了,但是夏淳来了,她还是要挤出时间约夏淳吃个饭的。
再说夏淳这边,正想着关于塔美的问题,塔美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这让她一时有些犹豫,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塔美。
“我这次来是为了跟齐总谈关于H&E和盛安的合作方案,本想着谈好后再约你出来,没想到……”夏淳故意只说一半。
“没想到什么?”塔美果然追问道,“是齐霁他说了什么吗?”
“没错,齐总拒绝了我的合作案,这对我打击挺大的,你可能不知道我现在在盛安……算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夏淳用伤感的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