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竟然睁开了眼睛,脑袋发胀,嘴唇发大,从脚后跟到后脑勺都难过的要死,此刻的我趴在沙土路上,歪着脑袋一看,狼头灭灵钉就插在一旁,简直近在眼前,不由得令我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方才的坠落感如此真实,相信绝对不假,如若一切属实,那我和狼头灭灵钉定是一前一后落到此处,太险了!
若是稍微再差一点儿,我的后脑勺岂不是已经被戳穿了么?
强忍着浑身的酸痛和难过,我站起身来,只见牛哥就躺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情况和我差不多。
环顾四周,陌生的很,与我和牛哥所处的沙土路两米之隔就是青石板铺成的大道,路的两侧长着枝繁叶茂的大树,我说不清是什么品种,但可谓浓荫蔽天,看得出,不同于阳间的是这里不仅阴冷而且潮湿,树的表皮都生着晶莹剔透的绿苔,与墨绿色的树叶相得益彰。
冷眼一看,活似大型的“陆地珊瑚”,而地面上也尽是苔藓。用脚戳了戳沙土路,果然稍微深一点的土层都一样的发粘发湿。
回首向一侧望去,一个巨石堆砌的城门口上刻着红色大字——酆都城。
而两个面相丑陋、古装打扮的卫兵腰悬长刀,伫立城门左右,显得不怒而自威。
我愣在原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此刻不远处的牛哥也苏醒过来,徐徐的走到我的身边。
我指了城门上的大字,牛哥点了点头,“我们竟然掉在了酆都城,呵呵,从小听说,没想到现在真的亲眼得见了!”
作为鬼魂的牛哥倒是适应的极快,可是我半晌也没缓解过来,一阵冷风刮过,让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而四下观瞧,那些诡异的植被也难免令人感到阴森可怖,不寒而栗,又一阵冷风刮过,四周竟然响起了鬼泣之声,其中甚至还掺拌着令人炸毛的笑声,这种混合的声音如同一曲莫名其妙的交响乐,是空幽凄惨,诡异幽谲,就好像许多幽灵漂浮于你的四周吟唱,想驱散也驱散不了,想关闭声音也关闭不掉,简直是声声入耳,令人本就不舒服的身体愈加难过。
反观牛哥,他好像并没有觉得这曲“酆都协奏曲”难听,而且相当受用。
看来人鬼殊途不仅体现在实体与灵体上,竟然连审美都有如此之大的差异。
也许是我们俩这副“山炮进城”的样子太惹人注意,离我们不远处的两个卫兵竟然大跨步的走了过来,活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遇到阴间城市管理人员,我是本能的大声疾呼。
“我错了,下回不在这儿摆地摊儿了!”
“谁问你这个了,鬼鬼祟祟,獐头鼠目的,在这儿做什么?”
牛哥倒是聪颖,将工作证拿了出来,这工作证还是在谢府时常经理给我们的呢,上面只有四个字:谢府家丁,并配有我们各自的照片。
其中一个大胡子卫兵看了看,点点头,我赶忙也有样学样,掏出了我的工作证,可是同样的证件却得到了不一样的结果,这大胡子仔细的看了看我说:“这证是你自己偷办的吧?”
“怎么会呢?”,我委屈的辩解道。
“哼!”,另一个短头短脸的卫兵凑了过来冷哼道:“还怎么会?你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地府,还是白无常大人的家丁?”
我急得都快哭了,毕竟不知道卫兵的能耐有多大,别李然和魔魂未找到,就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是死在两个城市管理人员的手里!
“你这是歧视外地人啊,我虽然不是鬼,但是工作证是如假包换的啊!”
“不行!只要是人,这绝对不符合规矩,跟我们走一趟吧!”,大胡子一脸的不容分辩。
情急之下我突然想起了离开谢府时,常经理交代的话,如果遇到盘查的人,只要对上暗号,那对方就一定会将你们当成自己人,肯定不会多加为难了。
想到此处,我是脱口而出那八个字:“撕诏明志,认打泄愤。”
果然,这八个字值了金子了,两个卫兵听罢均是一愣,然后对视片刻,短头短脸的卫兵喃喃道:“还真是自己人啊!呵呵,这谢大人怎么想的,真招聘了个阳间的大活人做了家丁!”
大胡子一指城门道:“好了,既然是自己人,那出去就出去吧!”
“出去?”
我还以为这暗号对上了,是可以随意在着酆都城内溜达呢,不成想竟然被请出了城外。也好,总之不再与他们纠缠就是好的。
带着问号,我和牛哥踏出了城门之外,可是没走两步呢,天空是电闪雷鸣,声音之大几乎要震碎人的连肝肺。
顷刻间暴雨倾盆,由前方向我们赶来。
“拌筋儿,你看!”,随着牛哥的一声惊呼,我这才发现,前方下的哪儿是什么暴雨啊,而是密集且透明状的冰锥。
“快撤!”,我和牛哥转身刚要撤回酆都城内,只见石门嘎吱吱的关上了,门缝内我看到了大胡子那张令人生恨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