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哑,耳朵却非常好使,我们的一言一行他都听得清楚,看得真切,之前还朝我们扮鬼脸呢,可是现在幼稚的脸上写满了失落,见到自己的母亲为了自己下跪,求情,我的天啊……
杜磊思!你这个跟“BYT”同音不同字的混蛋,一点儿都不能给他人带来安全,相反都是你害的!
此刻愧疚和难过彻底涌上心头,压盖过了懊恼和委屈,无地自容,千古罪人!
只觉得如果有个地缝都巴不得钻进去,自己比秦桧还得遭人唾弃。眼泪不自觉成双成对的流淌,我不敢再看哑巴男孩一眼,愈不敢多看院子里一众病患一眼,我觉得每个人看我的目光都足以将我灼烧,焚化。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两名刑警将痛哭流涕的大姐搀到一旁,而那名领头人则将我带离,就差戴手铐了,走出院子大门的那一刹那,我扭回头向院子里看去,剩下的四名刑警正在驱散院子里排队的病患,众人皆是怨声载道,但又怎么可能违背官方的工作人员?
所以他们陆陆续续的都不舍的跟着我走了出来。
透过大门看去,远处的袁小梅望着院内众人,眼中闪烁着泪光,甚至反过来给他们鞠躬,一脸歉意,看来这个善良的姑娘为自己不能再医治他们而感到抱歉,而她身旁的汪敏此刻则牙关紧咬,恶狠狠的看着我,似乎见到冤家对头。
不论是因为我的到来导致她失业,还是她同样为病患们惋惜,于公于私她这样的态度我都觉得不过分。
就这样,我被再次带到了警局,三审六问,轮番轰炸,早饭都没吃的我是恶得晕头转向,但不论怎么问,我的回答都是一致的,被抢劫的人是我,我是受害者,只不过我的身手拳脚要比张大壮好,所以比划了一番,他没斗过我,所以逃跑的他是边把钱包仍到外面,边跑了,而至于手机他当时没有撇出来。
这段供词有真有假,毕竟找回钱包的事是魇媚娘做的,平心而论我也不想和他们呢撒谎,但是事出无奈,也是没有办法。
那个带队领头人喝了口茶,又往外吐了口茶叶,“你说你们动过手?”
虽然没有,可是此刻我也得硬着脑瓜皮这么说了,要是不编这么一段的话,张大壮是怎么被打跑的啊,岂不是毫无逻辑?
虽然事实是被魇媚娘吓跑的。
“对了,他是怎么死的?”,被三堂会审了这么久,见我始终保持如一的说法,大家仿佛也缓和了许多,故此这个时候我问出了困惑自己许久的问题。
“哼,你不知道?”,这个反问透着讽刺,仿佛我明知故问似的。
看来我觉得气氛缓和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起了,当看到电话上的名字后,他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显而易见来电的人是他颇为尊重的人,十有七八的是他的领导。
“那个杜磊思在你那儿吧?”
“是的,谭队长!”
我一听这三个字,瞬间来了劲头,显而易见牛哥他们没闲着,赶忙去找谭鹏疏通关系去了,看样子我的冤情可以得雪了。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是乐寂市的传奇人物,我们的谭大队长了。
最终在他的担保下,我被保了出来,这位老哥哥还真贴心,虽然没有亲自来接我,但却让他的助手小刘来帮忙办理相关手续。
宫里有人好办事,这次我算是亲身体验到了。
一切进展顺利,就连抓我来的那个领头人再看我的时候都有笑模样了。
当然了,我也礼貌的说如果还有需要的话,随时都可以配合。
来的时候坐的是警车,结果回家的时候坐的还是警车,小刘开着车一脸无奈的跟我说道:“拌筋儿啊,不是兄弟我说你,你这真是流年不利,自己算算,打咱们认识到现在,你都摊上多少事儿了。”
这话说的我心头一紧,可不是么?
连他这都看出来我命不好了。
祸事简直是三天一大件,两天一小件,就没断过,前头刚绊了你一跟头,转身又能磕到了后脑勺,跑快了追上了霉运,跑慢了让霉运追上,跑得不快不慢,正好能掉到“霉窟窿”里。
这种百年难遇的节奏,估计也就是我才打得出来。
望着车窗外明媚的阳光,心中无限忧伤。
一个念头闪过,杀死张大壮的莫非真的是魇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