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您是?”
王姐将电话揣入口袋,仔细观察着我的衣着,很显然我的打扮不是医院的工作人员,但是从我脱口而出的“王姐”二字,显然她会把我往熟人的方向上去猜测。
只是她尴尬的皮笑肉不笑,半晌也没看出来从哪儿认得我的。
我走上前去,殷切的看着她道:“王姐,我也是刚知道您姓王,跟您实话说了吧,我家老人受了重伤,院方的病危通知书都下来了,求求您,行行好,那位活菩萨能不能也介绍给我?”
“你偷听我打电话?”
“姐,您的嗓门儿……确实也不用偷听……”
这个叫王姐的看着我满脸憔悴,心急如焚的样子仿佛也动了恻隐之心,她看了看一旁坐在病榻上的儿子。
“那位大师确实是有妙手回春,起死回生的能耐。可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只要能把我们家老人的病治好,就是一百件,一千件事我也答应。”
王姐欣慰的一笑,“看样子你也是个懂得孝顺的好孩子,我哪儿能做过分的要求,我只是希望你守住这个秘密,不要再跟第二个人说了!”
“哎呀!这是当然!对了,听您说孩子不是痊愈了么,怎么看上去行动不大方便的样子?”,稳妥起见,我多问了一句。
“嗨,我儿子不知怎么的,突然得了痔疮,虽然白血病手术不用做了,但是给他做了个痔疮手术!”
我点了点头,心想果然十男九痔,这年头得这病的人实在是数不胜数。
从王姐那里要来了地址后,我是满面春风的向老巫师叔的病房跑去,蹲在走廊旮旯的李然见到我火急火燎的往病房跑,以为师叔断气了呢,赶忙也跟了进来。
我一进门,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尤其是老娘,见到我在这么悲伤的情况下竟然还一副开心的模样,上来就怼了我一拳头,“小兔崽子,都什么时候了,还乐!”
“师叔有救了,快给他办理出院手续!”
这下可好,众人几乎舌头都要惊掉在地上,于是我把方才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的讲述了一番。
牛哥一愣,“大师,靠谱么?”
李然听罢仿佛也大失所望的样子,“怕不是个骗子吧?”
“那个王姐的儿子就住在这家医院,连白血病都治好了,那还有假么?再说了,现在甭管是病急乱投医,还是死马当活马医,总之傻呆在这里肯定是等死,我们还不如赌一把呢!”
我看着病榻上气息衰弱的师叔,激动的说到。
“这……”,此刻牛哥也没了注意。
老娘一拍手,“既然没人定板儿,那就我来说,我觉得这次听小兔崽子的没错,反正你们师叔留在这里是必死无疑了,还不如去看看那位大师,万里有个一呢!”
刨除老巫师叔,我妈就是在场年龄辈份最大的了,这件事她来定夺,自然没有人会反对,于是我和牛哥快马加鞭的去办理出院手续。
相关负责的窗口医生听罢一惊,因为这种情况下一般不会再挪动病人了,以师叔的病况,已经不可能医治得了,否则院方也不会下病危通知书,这个时候把将死之人往家抬还有什么意义呢?
死在医院里办理死亡证明也愈方便一些啊,面对疑问,我只好谎称老家有特定的习俗,就是人必须在自己家断最后一口气,否则影响子嗣香火。
医生问了下我们和病人的关系,这下我俩彻底哑口无言了,因为我们没有一个是直系亲属,可这也不能怪我们啊,师叔一辈子学道悟法,连家都没成过,连偷都没偷过,所以别说是亲爹了,就是野爹也没当过一个。
我们蔫头耷拉脑袋的将实情讲述,医生差点没被气乐了,直言既然如此,他就愈没必要往家送了,因为连家都没成过,哪儿来的子嗣香火可影响。
我急得一抖手,看来撒谎我还真不是专业的,这个自相矛盾,自己打脸的瞎话让我说的实在是惭愧。
幸好牛哥替我解围,说老爷子的这种情况不光影响他自己这单独的一枝,整个家族,甚至是师兄弟的家庭都会受到影响和株连。
无奈之下医生只好顺从我们的意思,给老巫师叔办理了出院手续,他边敲着键盘边问:“你们是哪儿的人啊?”
看样子他还真有点儿搞医学的缜密思维,刨根问底。
甭问了,他是想知道这习俗到底是哪儿来的?
我两眼一抹黑,牛哥也一时语塞。
此时李然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鼓着肉包子眼扯着大嗓门道:“你们昨晚动手术的医生挨打了,知道是谁打的么?是我!知道为什么打他吗?就是因为他话太多!”
办理手续的医生见到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的庞然大物赶忙低下了头。
“您稍等,马上为您办理好相关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