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找什么?”,牛哥似乎第一个看清了它的意图。
可不是么,它那急不可耐的样子仿佛就是在寻觅一样期盼已久的东西。我想上前阻拦,可是随着狼魂效果平息下去,浑身上下如同粉碎性骨折了一般疼痛,无法动弹,不多时,那堆骨灰便被戾翔颅夷为平地,而此刻事发地当中显露的竟然是一个和它头颅一般大小的冷衫果。
说是冷杉果只不过是它的外形比较接近,而它的颜色是金灿灿的夺人二目,一片片鱼鳞模样的东西组成了它的外壳,能看得出戾翔颅找到它之后有多欣喜,那张怪异的脸上流露出孩子一般的笑容来。
接着它用锋利的牙齿轻轻碰触了一下冷杉果的顶端,瞬间那东西的外皮自动打开,映入眼帘的竟然是犬牙交错的内核,我确定这一定不是冷杉果了。
因为即便我没有植物学的相关知识,但我也知道这个东西内是不会长出耀眼如同珍珠一般的胡核,戾翔颅小心翼翼的用嘴巴掰开了交错有致内核,瞬间一株晶莹剔透植物显现在众人的面前。
连奄奄一息的玄诚子柴宜师叔都不住的瞪大了眼睛,“那……是异界回魂草。”
什么,那个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六味奇材之一的异界回魂草?
在师祖的提示下,我才恍然大悟,可不是么,在这个冰天雪地的隆冬时节,竟然有一棵生命力这么旺盛的草就这样倔强、神秘的野蛮生长着,而它那翠绿色的茎秆上分别长着三种形态不尽相同的叶子,分别是针形叶、掌形叶、心形叶。
我们曾经在阿阇镇和三面古佛一派的老窝里多次见过它的仿制品,这个仿制品也正是其教众的身份证,不想今天真的亲眼目睹了真品。
不光是我倍感惊喜,就连身受重伤,几乎丧失行为能力的羽仁五郎都欣喜若狂的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眼中流露出了占为己有的神情。
但我心里十分清楚,这个邪祟一定没有那么好心会平白无故地赠送给我们。
此一时,彼一时,若是我现在仍有狼魂的力量能与之抗衡,那么我一定毫不犹豫的将异界回魂草夺过来,可是现在,我们这波人里几乎没一个好人,可谓老弱病残,就连能搀扶我作为我拐棍的魇媚娘现在都被巫火所烧伤,勉为支撑。
至于其余众人更是遍体鳞伤,没有丝毫战斗力可言。
所以现在不是夺不夺得到仙草的问题,而是那戾翔颅要是真的在此刻趁虚而入的话,想必我们没一个人能活着走出这片山野。
情况还好,没有预料中的那么糟糕,只见戾翔颅神采飞扬的叼住冷杉果的外壳,然后一溜烟的向远处的天际飞去,眨眼间便彻底踪迹不见了。
我长出一口气,心中的一块大石算是落地,而此刻满眼期待的羽仁五郎彻底陷入了迷茫,之前在牢房内听他断断续续的跟我们讲过,他此行的目的也是为了这棵仙草,眼睁睁的看着胜利果实被一个陌生的怪物就这么夺走。这个帅哥情绪崩溃,放声痛哭起来。
我虽然内心的失望与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那可是救我性命的药材,可是有过多次九死一生,浮浮沉沉的经历后,现在的我早已不像他那么看待问题了,因为我还能呼吸就代表还有希望,有希望就说明不必那么悲观。
虽然我不相信绝对真理,因为“车到山前必有路”和“不撞南墙不回头”都是道理,可是哪个是对呢?
一定是要看自身的具体境遇才能做定夺的,现在这群老弱病残没有遭到戾翔颅这个失智的残暴邪祟团灭,我已经从心里往外的万分感激上苍了。
空旷的山野不住的响起羽仁五郎那大失所望后的泣不成声,我无心安慰他,虽然不知道他的父亲派他出来寻药所谓何故,但若说在这种情况下最需要安慰的难道不应该是我么。
有什么比人命关天还重要的大事?
远处的牛李二人向我投来沮丧和遗憾的目光,我非常能够体谅他们的想法,为了救我的命,他们这趟陪同险些多次丧命,也许从心情上来看,他们两个可能比我还失落和难过,我走到了他们两个的近前,反倒安慰起了他们来。
事实已成定局,戾翔颅早已叼着异界回魂草杳然无踪,哪怕此刻我们不是伤员也回天乏术,既然如此就不能跟个大姑娘似的光在这里怨天尤人,如何走出大山森林成为当前急切等待解决的问题。
况且即便我们几个还忍耐得了,玄诚子柴宜师叔此刻都已经有出气,没进气了,要是不赶快医治的话,我们也就只能带着他老人家的骨灰回老家给老巫师叔祭拜了。
正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老者声音从林间传来,我扭头观瞧,吓得我全身一颤,因为远处是一队蜘蛛群组成的阵营,阵营中的每只蜘蛛都有雪橇般大小,领头的老者非是旁人。
那个一脸慈祥的大爷竟是龙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