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跌坐在地上,泪水滑落脸庞,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变成永无休止的痛!
不知何时她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温柔的面孔,动动干涩的嘴唇,但那句“娘”却不敢再叫出口。因为她知道,当顾悠悠回来时她便失去了资格。
“傻孩子,快起来,地上凉!”顾夫人抚摸着悠扬的发丝,如同往常一样。
“对不起!”悠扬晶莹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滑落。
顾夫人温柔的将悠扬从地上扶起,道:“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这八年来你代替悠悠承欢膝下,对于我们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弥补。无论你是谁,只要你做了我一天的女儿便是我一辈子的女儿,只是不知我如今还有没有资格做你的娘吗?悠扬,你还愿意叫我娘吗?”。
“……娘!……娘”悠扬有一些哽咽。
“哎!”顾夫人泪水浸湿了眼圈,紧紧的抱住了她,片刻又担忧的道:“事到如今爹和娘是否原谅你都是小事,就不知这事传到皇上那里会如何?”
顾老爷子拄着拐杖走来,身体虽不如以前硬朗,但说起话来仍然铿锵有力,他道:“怕啥,当年下旨赐婚时不也说是外甥女吗,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就算陛下再想追究也没了把柄。”
悠扬将泪水拭去,扶着顾老爷子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道:“悠扬最怕的不是自己会如何,而是怕因此事连累了顾府上下。”
顾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又道:“傻孩子,爹虽然已告老还乡,但前些年跟着先皇打天下时也曾立下过汗马功劳。陛下仁慈,不会对我们如何的。爹现在最担心是你,殿下显然气的不轻,倘若殿下心存疑虑,日后你与殿下可如何相处?”
“爹娘,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悠扬抿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哎,恐怕李恪再也不愿意见到她了吧。
……
阴霾的天空淅沥淅沥下起了春雨,世界仿佛一瞬间被封锁在密如蛛网的雨丝中。
李恪独自站在花园的湖边沉思,任由冰冷的雨水渗透全身。
悠扬在雨雾中寻了许久,终于在远处看见了一个有些模糊的轮廓。她奔着人影跑了过去,果不其然,此人正是李恪。
悠扬不知此时该说些什么好,提前准备好的话语在看见他的刹那突然不知从何说起。她静静的没有说话,扔掉了手中的折伞,陪着他一起淋雨。
李恪转身,看见身旁被雨淋的有些狼狈的女人,心中划过一丝心疼,但他仍旧故意表现的有些冷漠,道:“你来做什么?”
悠扬咬咬唇,迎上了对方幽暗深邃的冰眸,道:“你是不是不想再见到我?”
李恪没有说话,伸手拉过悠扬的身子紧紧的抱在怀中,他手臂传来的力度足以让人窒息。
悠扬不得不挣脱着。“放开我,要喘不过来气了!”
李恪仍旧一句话不说,随即拉着她快速奔跑。她跌跌撞撞的被拉出了顾府,被他推上了马车,随后马车一路狂奔回了吴王府。
悠扬不由分说的被李恪推进了卧房,他随手又将房门关闭,并在外快速上了锁,命令道:“你不可以出房门半步!”
悠扬见眼前房门紧闭才从惊愕中清醒。“切,这算什么?”
这难道是对她的惩罚?
可是要杀要剐来个痛快话成不?为毛要把她关起来?这小子脑袋被刺激的坏掉了不成?
“你不让我出去,我偏要出去!”悠扬嘀咕着,瞄了瞄旁边的窗子,心里呕着气。
她迅速搬来一个凳子,准备踩着凳子跳窗而出,谁知窗子打开的刹那窗口浮现出一张巨脸。
悠扬吓了一哆嗦,显些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她拍拍胸脯,让受伤的神经稍做平复,道:“烈焰,大白天谁让你扮鬼吓人的,你站在这做什么?”
烈焰抖抖眉毛,谁扮鬼吓人?明明是王妃做贼心虚。但他自是不敢乱讲,只好恭敬的回禀道:“回王妃,是殿下吩咐属下保护王妃的!”
保护?说的好听,这是软禁吧!
悠扬咬咬牙,扯了一个虚伪的笑容,又道:“没事,我不需要保护,你去保护殿下就好了!”
“没有殿下命令,属下不敢!”烈焰拱拱手,回答的一脸认真。
“烈焰,看在我是你和彤儿媒人的面子上,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保证就出去透透风马上就回!”悠扬只好软磨硬泡着。
“王妃若觉得房间憋闷,那窗子自然可以打开着,但放王妃出去,属下恕难从命!”烈焰再次拱拱手,拒不妥协。
“哐……”悠扬气的跳脚,用力的关上了窗子。
就这样,房门被锁了一整天也不见有好心人帮忙打开,就连饭菜都是彤儿从窗户递进来的。
悠扬根据自己的境遇突然联想到还珠格格中小燕子做的一首诗“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
虽然这里没有老鼠和蟑螂,可是心情大概也是一样的吧。
她瞪着食盘内的饭菜,鼓着腮帮子,这种情况、这种环境,哪里有心情吃的下去嘛!
“关进一间房,
四面都是墙。
虽然有饭菜,
还是饿得慌!”
悠扬边改新词边自言自语的朗诵。
刚好这时李恪走到门口,听见她的朗诵“噗嗤儿”笑了出来,也真难为她了,被关了一天还有心情念叨。
不过这乱七八糟的是诗吗?挺押韵的,应该算诗吧!虽然意境不怎样,不过也算贴切!他摇摇头,打开了房门上的锁。
听见开锁的声音悠扬喜上眉梢,老天爷终于听见了她的祈祷,派来了个天使把房门打开了!
这个天使是彤儿还是绣儿呢?
总不会是和李狐狸一起“狼狈为奸”的烈焰吧?
只要不是李狐狸管他是谁,能打开房门放她出去不就好啦!
看见李恪的身影悠扬雀跃的小心脏瞬间瓦解,阿门,老天爷你就不能帮助她一次吗?怎么每次求他都不管用?
悠扬撅嘴,既然他在生气为何还要过来,难道是抓她用刑的?
李恪头疼的看着眼前犯别扭的女人,皱了皱眉,道:“怎么没吃晚饭?”
悠扬生气的白了他一眼,这种处境吃与不吃还有何区别。
见悠扬不作声,李恪无奈的走到饭桌旁,拿起筷子夹了一点菜裹着米饭送到她的嘴边,哄道:“乖,吃一口!”
“不吃!”悠扬泛起拗来,将头扭向一旁。
李恪失笑,笑道:“还生气呢?”
悠扬站起身来,跺脚吼着:“无缘无故把你关起来你不生气吗?怎么处置你一句话就是了,干嘛劳师动众的这么囚禁我,我还能长翅膀跑了不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