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他轻抚她的后背,安慰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也曾这样心软啊!容非渊忽觉有些感慨。
“佛儿,你或者大猫还有这样的书吗?可愿意把它们都交给为师?”他温声道。
“有,储物袋里还有一大摞儿。”留佛肿着眼睛,吸吸鼻子闷声道:“我现在就去给师父拿过来。”
容非渊有些无语。
擦擦眼睛刚走两步,回头诧道:“师父要看?”
容非渊面色一僵,摇头道:“那等污浊不堪的俗书,毁了便是。”
“是。”她没有迟疑,转身朝殿外走去。
不一会儿,隔壁留佛寝殿响起了大猫杀猪般的嚎叫。
“你干嘛!你干嘛!你这个坏主人,劫匪!强盗!”大猫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躲在墙角,叼着储物袋满脸悲愤。
这可是它全部的家当了!倘若被劫持个精光,长夜漫漫,它如何聊以*,哦不,打发这寂寞深更~
“大猫,这可不是我要的,这是师父要的,你确定你要反抗吗?你确定你能反抗成功吗?”
这大猫,又坑了她一把,什么双修大法!坑爹呐!让师父动那么大的火。自己也差点吓得灵魂出窍了!
“不可能!”大猫愤而回绝“美人师父不会看那样的书的!你骗人!大骗子!坏主人!”
“美人师父不会看什么样的书?”她走近一步,紧紧盯着大猫抓着关键处问道。
大猫鼠脸划过一丝不自然“就是那样的书,你管的着么,不给你不给你!”说完,它两只小细爪将储物袋抱的更紧。
“师父真的说了,师父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你再遮遮掩掩只会惹他老人家更加生气,到时候只怕……”
她故意不把话说完,半眯着眼睛一副:你好自为之的模样。
大猫果然上当,圆圆的眼睛里有那么一点担心,壮着胆子,沮丧道:“美人师父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千真万确。”留佛很不厚道地撒谎道。
大猫挣扎了一会儿,方垂头道:“好吧,给你,美人师父若是要惩罚我,主人你替我说说好话嘛,美人师父没说让我过去吧,我不想过去……”
它也就软弱的时候讨点喜,萌萌的男童声音几乎要把人的心肝儿融化,可是……呵呵~
留佛面带微笑地从大猫爪中抠下储物袋,放在手上掂了掂,回答的颇为豪爽“没问题,我一定在师父面前为你多说话,劝师父消消气。”
多说个篮子!大坑货!没见过这样的灵宠的!留佛咬牙。
说完,晃悠着手中的袋子,在大猫眼泪汪汪的目光下翩然离去,怎么看都是小人得志的模样。
第二日,留佛早早起来,细细收拾了一番,特意穿上了浣玉让人给她量身定做的湖蓝色罗裙,头上绑了两个丸子头,带了两朵白色珠花,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明艳艳,水灵灵。因为昨天哭过的原因,导致眼泡还有点肿肿的,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美丽的心情。
因为——今天是她第一次和师父出门的日子!
师父昨天并未怪罪于她,即便是她抱了一摞儿春宫图过去。看那精美的包装,留佛便知,这必是薛阳哥哥不知从哪里搜罗来的珍本。
是的,她在送书的时候忍不住翻开看了一眼,一个全身*的男子映,旁边一个女子跪坐在地,那男子下身……下身……
呔!
当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看到那样令人羞羞的事情,当时脑子一热,觉得心中喷涌的火气都要冒出来了,难怪师父那样生气!
她白着脸将那整摞春宫图放在师父桌案上时,连师父都呆了呆。后来也没说什么,交代了一些明天的事宜便放她回去了。
留佛这次真的算是把脸丢到家了!
不过大猫也难辞其咎,留佛找了个借口,借着师父的名义,狠狠地惩罚了它一番。现在估计累的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等一切妥当,留佛推开门,正好看到师父在观云台上,晨风吹拂他的长袍,吹动着飘舞的长发,神色淡然冷漠,让人不敢靠近,更让人遥不可及!
师徒二人驾着云雾来到紫薇大殿门口,这是她第二次到紫薇殿,想起上次的经历,不由得惶恐。
“师父……”她扯着他的衣袖软软低叫了一声,小脸发紧。
容非渊没有说话,倾世容颜上眉目温和,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将手放到她面前,示意留佛牵着。
紫薇大殿厚重古朴的门缓缓打开,殿内压抑沉重的气息迎面扑来,混合着不知名的熏香,直教人大气都不敢出。
留佛当真不喜欢这个地方!
听颜各峰长老齐聚于此,冠发长袍,晗首立于两边,神色肃穆恭敬。
容非渊牵着留佛的手,风姿绰约,步态翩然,一步一步朝着高高首座走去,步伐轻缓,却分外清晰,大殿之内一片肃静。
待他走到首座坐好,看着底下仍旧躬身迎接的各长老,空灵轻透的嗓音响起“各位长老无需客气,还是落座吧。”
几位如雕像一般站立的长老们方动了动,齐声应了一声,各自退到一边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留佛扫视了一圈,惊讶地发现竟然没有掌门暮泽熙的身影,心中惊奇。
容非渊向来就是冷场的主,只要他往那一站,不怒自威,周身流转的光华气度让人只有折服的份儿。
果不其然,大殿仍旧一片寂静。
各大长老坐下后,面面相觑,似要有话要说,却不知如何开口,愣是把自己逼成一副便秘的表情。
最后大长老秋玄之冲五长老付明子连连使了好几个眼色后,五长老方硬着头皮站起来,语气恭敬“今日释尘上仙能够应邀前来,我等不胜荣幸,释尘上仙虽和凉星上仙共创了这听颜仙山,但一直避世多年,不染六界之事。且听颜仙山能够久立久繁于仙门之首千年,受万千修仙弟子朝拜,也是因为释尘上仙的坐镇,释尘上仙当真是我们听颜仙山的福音,是我们听颜仙山不可或缺的存在。”
五长老这马屁越拍越顺溜,越说越慷慨陈词,丝毫没注意大长老越来越铁青的脸色,以及其他长老或摇头或幸灾乐祸的表情。
说出去笑死人了,堂堂听颜付明尊者在释尘上仙面前吓得连正事都不敢说了,只会溜须拍马了!
大长老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恨不得将付明子一掌扇飞了出去,甭在这儿丢人现眼了!眼见容非渊淡漠的表情似乎不为所动,他狠狠瞪了五长老一眼,撩了撩袍子恭敬起身道:
“是这样的释尘上仙,您也发现了现任听颜掌门不在殿中吧,我们请您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的,泽熙他……”大长老说到此处停顿了片刻,看着容非渊身后的留佛,犹豫不决的样子。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不就是让留佛回避么,留佛撇撇嘴看看身旁的师父,请他拿主意。
“但说无妨。”容非渊冷清开口。
“是。”秋玄之晗首,抬眼的瞬间看了一下容非渊身侧的留佛,方道:“泽熙他受情毒之苦多年,即便是他不说,我们师兄弟几个也是看在眼里的,前一阵子千夏红妆那魔女突然夜闯流华峰,不知怎么蛊惑的泽熙,竟然齐齐失踪了三天,说来也是听颜秘事,我们不好大张旗鼓地找。昨夜泽熙突然放出纸鹤通信,让我们师兄弟几个去他寝宫议事,当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也是草草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他说……他说……”
秋玄之老脸为难,似乎不知怎么开口,旁边几位长老也都是目光游移,尴尬无比。
留佛挑挑眉毛,等着大长老接着说呢,奈何他太磨磨唧唧了,话说到一半就停了,这样真的好吗……难不成,暮掌门和红妆姐姐私奔了?留佛脑洞大开地猜测。
要真是那样,还真不错!
秋玄之见容非渊没有要追问的意思,抹了把额头的汗,继续说道:“他说当年红妆腹中早夭的孩儿有眉目了,也许……也许那孩子真是他的,由于泽熙精神有些恍惚,我们听的也不甚明白,只隐约听到了什么“隐胎”之类的话,还说要去西海千婆那里求证,可西海千婆所居的西月遥山离这里岂止千万公里啊,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如今处于乱世之秋,仙魔两界动荡不安,听颜仙山万万不能群龙无首啊,所以,我等请求释尘上仙能够暂代掌门之位,助听颜,助仙界,助苍生能够躲过此劫!”
说完他恭敬屈膝跪下,其他几位长老也不约而同上前跪下,匍匐在地,静等容非渊的回复。
留佛睁大眼睛,暂代掌门之位?!是听颜无人了么,非让他师父来趟这趟浑水?师父可是刚封印完洪荒眼,气还没歇过来呢!这就又给他找上活儿了!岂有此理!
“隐胎?”空灵的声音响起,听不出情绪。
“是。”秋玄之低头应着,不知为何释尘上仙问这个。
“自千万年前盘古开天地以来,隐胎只出现那么个别几例,且一向不为世人所知。千夏红妆若真是那时怀有隐胎的话,那当真是天意促成的不幸了。”容非渊叹息道。
“师父,什么是隐胎?”留佛好奇道。
“隐胎只有仙,妖,魔三界才会有。怀隐胎者,少则十年,多则百年会摸不出喜脉,察不出迹象,直至时机成熟,才会有所反应,孕育子女的周期亦会缩至一半。只是妖魔性淫,伴侣通常不固定,而仙界夫妻多为感情甚笃,即便是隐胎也察觉不出什么特别。所以……若隐胎这时出现,当真是他们缘分太浅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