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浓捂着肩膀处的伤口,狼狈的立在不远处,留佛越是悲伤,他越兴奋。
“封天印,只要找到封天印,你就能回来了,暗夜祭痕,你终于要回来了。”他神色激动道。
留佛怒视大吼:“你休想!”
“哼!毒发后期,再过不久他原本的意识就会彻底消失,本是无解的毒,你再怎么挽留也无济于事。介时本尊再告诉他你们有了肌肤之亲……他的手指抚摸过了你每一寸皮肤,你说,菩光会不会疯了?”
“龌龊,下流!!”
想要发疯的不止菩光,看着月如浓那癫狂暧昧的表情她就觉得胃里翻腾,于是将菩光轻轻放在地上。
她陡然抽剑袭去,身形如风,气势如虹。
“你敢伤他,我便毁了你的王城,你敢让他入魔,我便让你的妖界彻底消失!”
森森的剑光锋利幽冷,反射着令人心惊的锐芒,月如浓阻止了蠢蠢欲动的下属,自己如大鹏展翅一般迎上去,这么个十余岁的女孩,他还不放在眼里。
兵刃交接,铿锵作响,留佛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只觉得浑身上下精力充沛,急于找个突破*发出来!
黑暗的夜被冲天的火光染亮,留佛有些无法掌控这突如其来的内力,每招所过,爆炸声起,亭台楼阁俱化为灰烬,尘土飞扬,哀嚎震天。
月如浓脸色黑了一片,这丫头殇北缘附身了不成?这样令人抓狂的打法,她是不是故意的!
这一战从天黑打到黎明,整个王城的三分之一沦为废墟,一片惨象,留佛全身骨头仿佛要碎裂,头发混合着干血散乱下来,剑尖抵地,喘着气嘲弄而挑衅的看着同样狼狈不堪的月如浓。
刚愎自用的后果就是,连累了整座城池,这一仗,打得痛快!
“毁了本尊的合欢林,又毁了本尊的王城?你倒是好大的胆子,岳姑娘,这次你玩大了!”月如浓冷冷道。
“毁了又怎样!”
“别忘了,你的朋友可都在这王城里关压着呢,何必做无谓的挣扎呢,在本尊的领域里,从来都没有吃亏的份!”
对啊,缘腓和渌维哥哥都还伤势未明,这样下去会不会再次误伤了他们……
留佛咬牙道:“月如浓,我真是越来越鄙视你了!”
两人身上都受了不少伤,月如浓心底暗暗惊异留佛的蜕变,面上却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嘲笑道:“彼此彼此。”然后指了指菩光:“知道他为何明知此次一行凶险异常,却还要跟着本尊来到这里吗?”
留佛看着他不说话。
“都是因为殇北缘,知道心痛的感觉吗,那个女人让他无时无刻不在痛,他已经动了尘心,有了牵挂,并且无法克制自己。所以他来,只为寻找一个答案。”
留佛仍旧倔强的站着,胳膊上的血顺流而下,手上的滑腻似要握不住剑柄,承影剑发出嗡嗡的长鸣,安慰着心潮起伏的留佛。
“岳姑娘这样为他拼命,不觉得可笑和愚蠢吗?你可以用生命维护他,他却因为一个死去的女人而动了凡心却不会对你动任何心思,就算你睡了他,他依旧没有改变。因为他今生今世,生生世世,只会为殇北缘改变!”
“闭上你的嘴!我和菩光是清白的!”
“清白……哈哈哈哈,衣服都脱光了还说什么清白,你师父难道没有教你,在男人面前不能随便宽衣解带吗?你不知道你那时多么主动……”
“够了!”
留佛提剑指着月如浓,青紫的面容让她看起来有些可怖,她大声道:“我胸有神明,自知无愧于心,菩光心如明镜,慧智诚善,我相信他一定也和我一样,只有居心叵测的小人才会有这样下流的思想。”
月如浓噙着一丝不明的浅笑,嘴角血线流淌,捂着胸口看着怒火滔天的留佛继续道:“下流?对,就是下流,本尊王城内所有的部下都清清楚楚知道了你和菩光尊者之间的暧昧了,想必不久整个六界都会传的沸沸扬扬。到时候你和他们讲这些高尚的情操去吧,哈哈哈哈……”
“为什么?为什么爱就非要伤害?月如浓,你不是这样想的,你在欺骗自己!”
“不,这不是伤害……这不是伤害……”月如浓摇头。
此时,人群中忽然一阵骚动,团团包围的后方不知被什么震开了一个缺口,妖兵们四散冲开,东倒西歪躺在地上痛苦呻*吟。
留佛与月如浓反射性看去,就见一打扮不男不女的孟小年用帕子捂着口鼻,嫌弃地踹了一脚地上挡路的小兵,一步三摇的晃过来。
“哎呦娘子,怎么流了这么多血,你可真不让人省心呐!哎呦你看看你看看,为夫心疼死了。”他奔过来上下检查着留佛的伤势,倒是真的有几分担心。
“你怎么来了?”
“娘子,这话小年不爱听,阔别已久的爱人再次相聚,难道不应该高兴吗,你这样会让小年伤心的。”他故作失望道。
“不,我是问你,谁将你派你过来的?”其实留佛也摸不准,潜意识中她还是希望那个人是师父。
看着女孩小心翼翼隐藏的期冀目光,孟小年突然有些烦躁,也有些怨恨容非渊。他脸色黯然沉下,还是决心违背薛阳让他保密的嘱托,不高兴道:“谁,还能有谁,薛阳不是自称神算吗,他算出你近日将有大灾祸,便差人告诉我了。”
留佛默默垂下头,看不出表情:“我知道了。”
眼角余光瞥到月如浓正在伸手对菩光做什么,心中咯噔一下,张口道:“别碰他!”
猛地将月如浓推开,扶起菩光急急后退,一双眼睛谨慎的盯着他。
孟小年随后跟上,此刻浓妆遮不住眼尾流露的冷清,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菩光,又看了看留佛。
“小年,求你帮个忙,带他走!”
留佛没有回头,语气格外坚定。
“可以,这王城虽然被月如浓明里暗里设了许多机关,危机四伏,但安全无虞地带一个人出去,小年还是游刃有余的。”孟小年道。
听到此言,留佛原本应该是放心的,可不知为何,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刚要回头,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全麻,眼前一黑,便不甘的陷入黑暗。
孟小年嘴角一勾,伸手接住,揽在怀里,有些傲慢的看着错愕的月如浓。
“你究竟是谁?”月如浓皱眉问。
“我是谁不重要,关键是他是谁,或者说他未来会是谁不是吗?”
针锋相对的气氛充斥在二人之间,彼此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菩光,或者说是暗夜祭痕。
两双眼睛不惧的盯着彼此,碰撞出火花,在空气中动荡,妖兵们被这威压吓到,不自觉地纷纷退后。
“呵!咳咳……”月如浓慢条斯理的擦着嘴角的鲜血肯定道:“你不是听颜的人,更不可能是容非渊的人。以阁下高深修为,莫非是神魔大战后遗留的后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孟小年挑着秀眉道:“你只需给个话,我要带走她,你放还是不放。”
“殿下,这妖人太无礼,让属下教训教训他!”
妖兵们顿时被这狂妄的话语激的沉不住气,叫嚷道。
“不放。”月如浓轻蔑的瞥了一眼,堂堂妖王,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唬住的?
孟小年笑的有几分残忍:“不放?”
“我们殿下说了,不放就是不放,你这不男不女的娘炮耳朵聋了不成?哪来的赶紧滚哪去吧!”
孟小年锐利的眼睛往人群中一扫,浓丽的妆容有些骇人,只听人群中啊地一声惨叫,一具四分五裂的尸体迸开,妖兵们惊惧不已,当再次看着孟小年那单薄的丽影,谁都不敢造次。
“月如浓,知道我为何耐着性子跟你在这多此一举吗?万年前的沧潭石碑,如果你还记得,那就最好不过了,毕竟我来只是要带走她而已,至于你肯不肯给这个情面,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话已至此,再明了不过,知道沧潭石碑一事的,除了他还能有谁呢。万年前月如浓刚好要渡天劫,因为一时疏忽他的真身落在沧潭石碑林中,阴差阳错被顾流年捡了去,虽然中间闹了不少不愉快,可说到底顾流年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想起此事月如浓心中有些复杂,咬牙看着一脸冷漠的顾流年,气氛有些微妙。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至于我要带走岳留佛,当然是要用一个条件交换的,而这个条件,相信你会很感兴趣。”孟小年高深莫测道。
月如浓妖媚的眸子眯起:“什么条件。”
“我来的时候在城外无意碰见了一个小姑娘,而这个小姑娘,你可知她的来头?”
见月如浓果然露出一丝迷惑,孟小年笑了笑,抚摸着留佛的脸慢慢道:“她就是犰狸,接下来不用我说了吧,暗夜祭痕生前的宝贝疙瘩,封天印下落的最后一丝蛛丝马迹……”
话音刚落,月如浓果然震惊,接着激动的几乎失态,大声道:“来人!封锁妖界各个出口,见到可疑少女,一律捉拿!”
再也不顾这边情况,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PS:追文的亲们,在沧潭石碑林中发生的事情还是比较有趣的,佛陀在此埋下了一个重要的伏笔,关于月如浓的重重身份,作者还会继续揭开。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意外的答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