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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齐家贵与齐家声两兄弟回府时,立即就被李婆子拉了过去。
李婆子颤着声又哭了起来,“这是老四,四儿,四儿。”
两人刚开始目光有些迷离,过了会才反应过来,眼眶红了起来。
老四!多年不见,时间地点拉开的距离,终究抵不过血脉相连的亲情,三人似有所感,抱头痛哭起来。
齐家贵很是愧疚,齐家除了大姐,就他最大,长兄如父,本来他该好好照顾几个兄弟的,结果两个兄弟都.......
齐家声则是深有同感,他也没回齐家多久,在外边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这会儿瞧着老四一身粗布衣裳,风霜满面,应该过的也不轻松,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几个娃儿看着大人都哭了起来,也跟着哭,一时齐家哭声满堂,要是这时候进来了外人,怕会以为齐家也了什么大事呢,而且还不是好事。
李婆子这个主心骨这会也沉浸在四儿回家的喜悦中,哭的眼泪水都是高兴的泪水,哪管的什么适宜不适宜的。
小玉揉了揉本就发疼的额角,暗自无奈的叹了口气,还要哭几场才算完啊。
“大喜事,大喜的日子,别哭了,别人听到还以为我们家奔丧呢?”
要是别人说这话,李婆子怕要给她一通骂,不过这不是旁人,而是她最疼爱的孙女,兼之今天她心情好,这会听到这话,也不过破涕为笑的作打姿势。
“婆母,你可别生气,小玉还是小孩子,不懂事。”秀娘见着李婆子像是要打人,急忙挺身护到小玉身前。
“我哪会跟她计较,咱们家小玉说的对,今天啊大喜的日子啊,我好久没这么开心了。”李婆子笑眯了眼,对着秀娘也是和言悦色的。
秀娘腼腆的笑了笑,知道自个会错了意,又退到一旁,低声逗弄起怀中的小四来。
小玉唇不自觉的弯了弯,有人想要保护自个的感觉还真不错。
“你啊,你个泼皮猴子。”李婆子慈爱的摸了摸小玉的额头,李先生批的命真对,她这孙女,就是个有大福的,旺家,旺父,旺兄,这会她的几个儿都托着小玉的福气找回来了,现在看这孙女是越看越发喜欢了。
小玉吐了下舌头,好像她没猴子那么皮好吧,不知道家里人都是从哪去学的,总替她取些其他的诨名。
齐家俊与他媳妇对望一眼,这二哥家的丫头可不简单啊,嘴里说这话居然没被罚,今天与老三媳妇顶嘴,居然老三媳妇还要让步,这丫头不简单,不简单,以后可得小心着点。
“老四啊,这么多年你都到哪去了啊,我找了你那么久,都没打听到你的消息。”齐家贵看着好不容易回来的齐家俊,欣慰的拍了拍齐家俊的肩,失散多年的兄弟终于回来了,齐家贵心中的激动与喜悦不是几句话能够说的清的。
齐家俊没看到这大哥一开口就问这个,但这问题始终免不了也要答的,早上回江宁认亲的途中,他就想好该怎么说了。
“我,我当初被卖到了一个府中,做了最低等的小厮,那时候一大早就起来做事,一早做到天黑,也吃不饱,刚开始还想逃,后来被教训一顿之后,就不敢有那想法了。熬了那么多年,眼见着就要熬出头了,结果又被人陷害,还连累了秋红,最后一起被赶出府,幸好碰到一位好心的少爷,他说他听过齐家,就把我们带到了江宁。”齐家俊边说着,边啜泣。他媳妇也一起哭起来。
李婆子听着儿子过的可怜,过的苦,又痛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小玉有些受不了的翻了下白眼,她阿奶哭就哭了,可四叔,你个是个堂堂男子汉,这一天流的泪水都快能煮一锅粥了。
“我的儿,你怎么不托人带消息,怎么不找回来啊?”李婆子哭着,不停的拍打齐家俊的背。
齐家俊目光闪烁了下,头埋的低低的,带着哭声道:“我也想回,可我离家离的早,早些时候把府里的给的月钱拿出来,托人给家里带个信,给果那人说,南郭镇早已没了齐家,齐家人什么的,更是听没听过。我这才死了心,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回来。”
秀娘与赵小珠见着齐家俊说的可怜,不由的也流下两把同情泪。
小玉这会只觉得额头凸凸的不停往外冒,双臂也更酸软了。
“老夫人,各位爷夫人,可以开饭了吗?”劳嬷嬷站在门外,躬着身探询道。
这时候不知谁的肚子先发出了咕咕一声。
“行,开饭吧。”李婆子拿着丝绢不停的擦泪,饿了吃,可怜她的四儿,在外吃了那么多苦,可要好好补补。
“婆母,兴隆和子思还没回来呢?”秀娘低声提醒道,平时婆母都是要等一家人到齐了才开饭的,今天还有两个人没到齐呢。
“娘,你叫我们。”齐子思昂首挺胸的跨进大厅,意气风发的笑着。齐兴隆讷讷的跟在齐子思身后,对着大厅里的人笑了笑。
李婆子见两个孙儿回来了,免不了又介绍一番,说着说着又哭起来。
小玉深感无奈,又无力,唉,这不是个好好的认亲么,怎么又哭了,听说人老了性格就会变得跟小孩一样,难道阿奶她老人家也是返老还童了?
今天齐家的饭桌格外的丰盛,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田里种的,这桌上全都有了,可是却没人吃的尽兴,为什么呢?
齐家的饭桌上从来就不忌话,这会李婆子又与齐家老四说起话来,说着又哭了,众人又纷纷安慰,这样反复的折腾,小玉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突然感觉身心都有些疲惫起来。
一家人好不容易吃晚饭,李婆子本想还拉着齐家俊说点什么,但瞧着自个儿子一脸疲态,便吩咐人准备好,伺候四爷四奶奶好好歇了。
江宁虽是大城,但夜与弯子村一样,都是安静的。
小玉今夜有些失眠,脑里乱糟糟的,不知道从何时起,大家就没开开心心一起好好吃顿饭了,不像以前,一顿粗茶淡饭却能让一家人都开心起来。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为什么呢?
夜风微凉,小玉捂嘴打了个喷嚏,拢紧身上的披风,就这样一个人呆坐在院里。
天上的月光依旧皎洁明亮,照的院里石桌石凳发白,小玉依旧还在那发呆,究竟是为什么呢?
“这么晚了,还不睡,夜浓露重,小心着凉。”一道清朗的男声传来。
小玉猛然一惊,跳下凳子,心扑腾扑腾急跳,“你,你是谁。”该不是会是阿飘吧,她最怕的东西之一。
“唉,没想到芷玉你如此无情,才分别不久,就不再识得我了。”那男声幽幽,似有哀怨。
小玉左右前后环视一圈,没有人,什么才分别不久,难道是他?
“是文靖大哥么?你可别大半夜的,扮那个吓人。”小玉往门方向慢慢后退着,缩手缩脚的,手心出了一巴掌的汗。
“韩文靖?是谁?”那男子一个飞旋,翩然落到小玉跟前,吓得小玉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借着月光,依稀能看清楚,这个不是齐家大少爷么,他是吃多了是不是,大半夜的怎么跑到这来吓自己,还是自己眼花,真的见到了........。
“啊啊啊啊!!!!。”小玉想到这,放声尖叫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