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怎么了?”姚瑶端着茶点走了进来,见师兄把屋子收拾的干净整齐。
床上还放着几套他平日里穿的衣裳。
她神情一暗,把托盘放在桌上,“师兄这是要准备出远门吗?”
席玉道:“小师妹,我要回镇妖司了。”
“回镇妖司?”姚瑶神情惊讶,“师兄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吗?”
席玉眼中带着深沉与复杂,“皇上已经颁发诏令,我必须先行回去掌管处理镇妖司事宜,最近京中不是很太平。”
姚瑶低着头,没有接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心中百转千回,但忽然想起什么,道:“师父和掌门也知道吗?”
席玉道:“已经禀报过了。”
姚瑶瞬时红了眼眶,“师兄一定要走吗?”
席玉笑笑:“我是席家人,这是职责所在,皇上选中我,我无法推脱。”
姚瑶抿着唇久久不语,她不愿意师兄走,可师兄要走的事实摆在眼前,如果不放任他离去,恐怕会有大麻烦。
她心中着急万分,转身跑了出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席玉目光仍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悲喜,只是在姚瑶走后翻开书篓里的书,找到几本以前整理的书籍,关于修炼和符箓以及阵法的。
“风师弟,麻烦你把这些交给姚瑶。”
风师弟接过几本册子,“姚瑶刚才哭着跑出去了,她是不是很伤心?”
席玉道:“聚散终有时,不必如此执着。”
风师弟叹了口气,低头看看书又看看姚瑶离开的方向,看着是去师父那边了。
姚瑶这一趟跑过来却是扑了个空,因为屋里没有人。
她环顾四周,往里走去,屋内陈设简洁,一张木质方桌,两张藤椅,一个木制茶壶,几只青瓷茶杯,还有就是两把蒲团。
以前这个时辰师父都会在房内打坐,那现在人去哪了?
她正要走,却忽然瞥见角落挂着的那幅画松动了,她上前重新把画挂好,却无意触到机关,只听“吱嘎”声,墙壁缓缓打开,露出一条通道。
“师父你在里面吗?”姚瑶探了探头,往里看去,整条通道不长,转眼就能看到一个很大的圆形密室,她取下墙壁上挂着的油灯提步走了进去,密室里没什么特殊的,只有一张石床和一套桌椅以及一幅画。
她拿起油灯晃了晃,画像上是一个女子,抱着一把古琴,长发及腰,双目清亮,笑起来时脸上有个酒窝。
“好漂亮啊...难道这是师父喜欢的姑娘吗?”姚瑶又凑近了些,这才发现画中女子漂亮是漂亮,可穿着却和中原人人士不同,似乎是苗疆一带的。
画中女子的右耳上带着一颗硕大的蓝宝石,脖颈间挂满项链、戒指等装饰品,使其显得华丽而富贵。
姚瑶收回了目光,不得不说师父的眼光确实不错,这画中人真好看。她看了眼四周,除了光秃秃一幅画也没什么特殊的。
只有桌上还摆着一支毛笔,拿起毛笔一看,鼻尖还是湿润的,她放下油灯坐到椅子上,拉开抽屉,果然找到一本札记。
“想不到师父还有写日志的习惯。”姚瑶坐的端正,翻开第一页,上面记的都是一些陈年旧事,她囫囵的看了一遍,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好像是今天刚写的。
「玉儿在我门下七年,如今也要离开,心中纵是万般不舍,但作为修行之人也该放下执着。只是看着玉儿离开,我忽然担心瑶瑶也会离开,她虽然已经长大,可在我心里还是她刚刚出襁褓时的样子,她长得也越来越像你了。」
姚瑶疑惑的翻到下一行,又仔细的看了一遍,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她忽然有种感觉,自己并不是师父说的孤儿,也许她是有父母的,不然师父为什么会记录这样的话?
她往前翻了翻,却听到一阵脚步声传过来,她赶紧把札记放回原位,朝外面走出去,一见来人是师父,她甜甜唤了声义父,语气里有几分撒娇之气。
平日如此,傅远总会一脸宠溺的看着她,然后摸摸她的脑袋,问又怎么淘气了,可今天的傅远却是满脸惊愕,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脸冷漠,一把将她拽了出去。
“你为什么会在密室?”
姚瑶道:“我是不小心进去的,我是想找你...”
傅远道:“我说过不许随便进我的房间,也不能随便动东西,更不能进我的密室,难道你把我的话都当做耳旁风了吗!”
姚瑶道:“师父冤枉,我真的只是...”
“还敢狡辩!”傅远怒喝道:“一直以来我对你视如己出疼爱有加,但唯一的要求是做错事不许撒谎不许狡辩,我明文规定过不许随便进入我的房间,你却屡屡犯错,既然犯了错就该承担责任,还是说你以为我当真疼你宠你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我以后还怎么管教弟子?既然我把你收入门墙中,你就必须听从我的教诲,我的命令你就必须执行。现在你违反我的规定了,难道你还想抵赖吗!”
一连串的话从师父嘴里蹦出来,他的神情陌生的很,就好像自己不是他悉心教导的徒弟,不是他宠爱的义女,而是杀父仇人。
姚瑶被这番话训的满脸通红,眼睛里噙着泪水,却是倔强的不肯掉落下来。
傅远一把抓住姚瑶的肩膀,手上力道加重,道:“你给我听好了,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踏进我房门半步,你现在就滚出去,抄一百遍紫霞心诀!”
姚瑶哭着跑出去,撞上迎面而来的风无常,风无常满脸疑惑的看着她,傅远站在门口,淡淡道:“这孩子被我宠坏了。”
风无常点点头:“师姐有时候是骄纵了些,对了师父,这角斗场参赛的名单我已经拟定出来,请师父过目。”
傅远指了指桌边,“放那吧。”
他这会冷静下来,回想起刚才确实有些冲动了,但愿没有伤到姚瑶这孩子。
风无常放下名单后便告退,寻着去找姚瑶,没走几步就看到她在凉亭内坐着,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那模样看着委屈极了。
“别哭了,师父只是骂你几句,他也经常骂我们。”
姚瑶道:“根本不是这样的,我....”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虽然是她的错,不应该擅闯师父的密室,可是谁知道会这么严重,这十五年来师父从来没有凶过自己,可刚才却发了那么大的火气,难道密室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风无常还想安慰她两句,却见姚瑶爬起来又跑了,他在后面也追不上,只好任由她去了,小姑娘是这样的,许是将心中憋屈发泄出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