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瑶歪了歪头,努力回想着什么,只觉得这名字耳熟的紧。
月见掀开袍子坐在了板凳上,自顾自倒了杯茶,道:“陈大伟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你们想不想知道?”
江宁摇摇头:“不是很想,不过你要是愿意说,那我就勉强听一听。”
月见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完全没变,罢了,那我便告诉你,你之前擦掉的符咒...我知道的谁设下的。”
江宁微一挑眉,随即笑了出来,拎起茶壶给她倒了杯水,笑眯眯道:“来者是客,当做自己家一样,来,喝杯水润润嗓子再说。”
月见道:“恶魇确实是因为五十年前生出来的,你知道是怎么生出来的么?”
江宁摩挲着杯子边缘,道:“知道,因为富户的怪癖,许多人争相改变自己的子女换取光明的前途,没有子女的也不惜将自己后天改造成富户喜欢的模样。”
月见道:“看来你也感受到了,那我也无所谓再多说,不如就说说你感兴趣的事,那符咒是谁贴的,我想你应该也已经猜到了。”
改造的过程并不顺利,特别后天的,新生的,死伤无数,久久的自然也有人不愿意这么做.
那段时间大家都陷入了癫狂,哪里会理会子女妻子愿不愿意,一味的讨好富户,跟风,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这一点毋庸置疑,不过说起来江宁也确实不懂,怎么看那老道都不像手段这么拙劣的人,为何要帮着一个杀人魔?
月见微微一笑,将整个故事娓娓道来。她也只比江宁等人早到此处半个月而已,自包不住死了,她便深得教主赏识,有意让她接任坛主的位置。
不过月见至始至终都分的很清,她要的不过是一步一步变强,至于什么坛主的位子,是一概不屑的。
善后完包不住这边的事情后她便打算回去复命,途径此地,发现包子不对劲,每天看到这些人吃着人骨头泡出来的汤汁,觉得有点意思,想看看后续。
姚瑶唾骂:“果然是妖女,这种丧德的事情你居然也不管管。”
月见疑惑道:“为何要管?是他们自己要吃,又不是我逼着的,关我什么事?”
“懒得和你吵,那陈大伟这事儿到底是怎么搞的?”
月见道:“你若不打断我,早就说完了,你现在打断了我...罢了,看江宁很想知道,那我便继续说,你可不能再打断我了。”
这用骨灰烧成水缸的女鬼本来就是这村子里的人,小时候也差点被老一辈的撺掇着变成那副鬼样子。
还好她的父母没有听从,偷偷送走了,去到别的县城学艺,进了个戏班子,从此后便开始登台唱戏。
生的好看,嗓子又好,做戏子一做便是十五年,正红极一时的时候,却遭人陷害,毁了嗓子,只好离开戏班子,黯然回到村里来。
下九流的女子,就算说是个良家女,谁又信呢,村里男人也都只想占她便宜,哪里肯真心求娶,日子过的异常艰难。
这时陈大伟见她生的好看,再想想自己啥也不会,就会搓个面团卖点包子什么的,勉勉强强养活自己,哪有闲钱凑聘礼,于是就整日在姑娘面前晃悠卖弄,充当了护花使者。
日子一久俩人也就好上了。
开始过的都不错,可直到有一天,下了大雨,陈大伟忙着收摊,赶不及,幸好遇到了一个过路的商人,坐着马车回来。
路上闲聊的时候得知对方是来这边做生意的,不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下了大雨,就干脆留人住宿一晚。
他欢欢喜喜领着商户进门,“媳妇,我回来了。”
“今天这雨倒是大,你可别淋坏了,我备了姜汤,待会喝点暖暖身子。”陈氏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干净衣物来给他替换。
陈大伟接过衣物,随手用帕子擦拭了头发,又道:“对了,今天多亏这位老爷,不然我可真回不来。”
陈氏瞥了一眼商户,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陈大伟让她去端姜汤,自己则和商户闲聊起来,俩人相逢恨晚,聊到大半夜,陈大伟才去睡觉。
大概是茶喝多了,快凌晨的时候觉得不舒服,于是起身上茅房,却发现媳妇不在自己身边,还听到外面有人低声说话的动静。
他心里觉得不对,悄悄起身往外看,声音是从鸡舍传过来的,他以为是进了小偷,抄起一根扁担就走了过去,却听到了自家媳妇的声音。
言语中他发现二人是认识的,而且还存在什么暧昧之情,多次提到金银,时间和青春什么的,还有交情。
他心里一时五味杂陈,正犹豫要不要冲进去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妻子衣衫不整的冲了出来。
于是先一步的躲到了墙边。
妻子仓惶回屋,也没往他这看。可是看那个样子,哭的梨花带雨的,像是被欺负了一样。
陈大伟顿觉怒火中烧,想要冲出去问个清楚,却见商户也跟着走了出来,身上衣衫完整,陈大伟顿时松了口气,应该是没有得逞。
第二天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商户却说了些意味深长的话,留下了一袋子钱便走了。
此后不久这件事成为他的心结,而他的妻子陈氏也在这时有了身孕,夫妻二人的感情又开始好了起来。
听到此处,姚瑶似乎是已经猜到什么,接过话茬道:“可是好景不长,这个陈大伟一定是怀疑孩子不是他的,所以下手杀了他的妻子!”
这么说来那水缸里泡着的男人不就是那商户?
月见轻笑:“大小姐,要是真这么简单,还需要我来说吗?”
怀疑就像种子,一旦萌生就会疯狂发芽。
生完孩子后小日子也过的红火,他做的包子也受更多人喜欢,打算去县上开个包子铺,可是还差十两,于是陈氏说交给她来想办法。
陈大伟疑惑:“你父母昨年就已经...也没什么亲戚,你如何去借,我想想不行就把牛车卖掉凑个几两,余下的我再继续想办法。”
陈氏道:“以前唱戏的时候还有几个姐妹,也就住在隔壁邻村,关系很好的,十两银子没关系,应该可以借到。”
陈大伟虽然不放心,不过也实在没别的办法了,最后只能默认妻子去借钱。
他则一个人在家里带孩子,小孩儿刚满月,长得很可爱,眉眼清秀,和妻子十分相像。
过路的邻居来借锄头,见他一个人在家,便笑着闲聊几句,最后走到孩子跟前,故意逗弄一番:“这小孩长得可不像你啊。”
他原本的意思是儿子像娘,有福气。
可陈大伟却根本没心思往下听,便是这么一句话,就只觉得整个心都乱了。
他凶神恶煞的盯着来人,“胡说八道,不像我难道还像你,这是我和我媳妇生的孩子!”
“额...至于这么大火气吗,怎么着,昨儿你媳妇没给你消火?”
“滚,滚出去!”
“什么人啊,疯子,疯子!”
那人骂骂咧咧的退了出去,由于没借到锄头,看到的野山参被人抢了先,他恨极了这个疯人。
仔细一想,觉得陈大伟的反应不对劲,搞不好真不是他孩子。于是趁着晚上喝酒的时候,和三五几个好友闲聊起来,
于是这个流言就传了出去。
陈氏第三天回来的时候也确实带了银子回来。
陈大伟疑云满腹,于是质问她银子是如何来的,陈氏便如实说,是找姐妹借的。
“是吗,真的是姐妹吗?我看是那个野男人的钱吧,你告诉我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