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伟这是怎么了,该不会...和五年前一样吧?”
“快看啊,原来那皮鼓里面还藏了个人,是个女的!”
江宁随之看去,几个巫师围绕着的偌大皮鼓因外力而破损,钻破了一个洞,一颗人头就立在洞口那。
人头双眼紧闭,模样极好,那不就是好事的姚瑶?
江宁身形一晃,眨眼间便已经出现在台子上,她抬脚就要上前,巫师却围拢了过来,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你们也是懂行的,今日我不为难你们,但她,碰不得。”
几个巫师面面相觑,见江宁行事诡异,法术奇怪,并不是他们这一道的,此行无谓多生事端,既不能顺利完成仪式,便只好先对付眼下的东西。
他们识趣的让开,将陈大伟围在中间,开始跳起了祭祀舞,手中的法杖挥舞着,顶端垂下来的丝线随着晃荡,系着的铃铛也不断发出叮铃铃的声音。
陈大伟依旧觉得麻木,双眼呆滞,撕完了一张脸皮,露出了血红的肉。
姚瑶被这动静给吵醒,捂着脑袋看了过去,看到江宁时还来不及笑,下一刻,脸色就瞬间变白。
看到陈大伟没有脸皮的脸,只有一团猩红,她顿觉胃里翻江倒海。
江宁道:“没事,别看,我们走。”
姚瑶抓着她的胳膊,二人贴着栏杆顺着下楼。还没到底,便看到一个身影飞了出来,鲜血顺着淌了一地。
周围的村民被吓得不轻,纷纷四散逃离,早就将些什么规矩的抛在脑后了,只有少数几个老人站在原地不动,大概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
巫师也从台上走了下来,取下面具,露出涂上了油彩的脸。看到其中一人,姚瑶立即道:“我认得你,是你带我进暗格的,可是我为什么我会晕过去?”
江宁挡在二人中间,淡淡道:“为什么,因为你差点就成为献祭品了。”
“献祭品?”
“不是这样的,姑娘只是替身,这里有符纸。”其中一个巫师将小纸人拿出来,以示清白。
也就是想借着此次仪式,骗过那当中的恶魇。
这种说法江宁确实曾经听过,和茅山术中的纸人替身有异曲同工之妙。
看来这一次遇到的才是真正的魇。
相较于楚承业被迷的事情来说,这一次最为棘手。
“可惜人还是死了...”
“五年前并没有人死掉,而且赐福之后明显是有好转的,为什么这一年却....”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江宁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上前一步,将陈大伟的尸体翻了过来,整张脸还是猩红的,不同的是脖子上有道清晰的黑色指印,指印泛着浓的化不开的黑气。
姚瑶此时适应了没有脸皮的脸,蹲了下来,摸了一下那黑色的指印,居然还能沾在人的指腹上,稍稍一搓,就成了灰。
她惊异的看着手指上的灰,“这是怨灵索命吗?”
江宁摇摇头:“不是,是魇。”
“魇?就是传说中九魔难出一魇的那个恶魇?”
这等东西怎么会在太平盛世出现,和疫鬼一样,只有乱世或者死的人多的地方会出现。
姚瑶皱眉:“难道也是和莲花教有关?”
之前和合镇疫鬼事件就是他们搞出来的,这一次很难和莲花教脱得关系。
可是听骨女提过一嘴,包不住早就被送到地狱,被鬼怪瓜分了吃了。
也就是说不是包不住搞的鬼,那又会是谁呢?
江宁道:“也许本来就和莲花教无关,而是因为怨气,这个地方一定发生过什么事。”
恶魇无实无形,它的力量远在厉鬼、怨灵、妖灵之上,曾有古书记载,周国之末,尸堆如山,河水唯之不流,从而生出恶魇。
力量远在厉鬼之上,这东西善蛊惑人心,一旦人类出现心灵上空缺,它就能想方设法的占据其灵魂和意识,从而进行操控。
其中一老人道:“这么说难道没有办法可以阻止吗?”
姚瑶道:“有倒是有,失去意识,没有思想的人自然就不会受影响。”
于是刚刚才转醒的王守财听到这话,瞬间又昏了过去。
“要人失去意识,除非是死了,那...现在该怎么办啊?”
“我瞧着二位姑娘似乎精通玄门之术,不知可否能帮帮忙,要是继续这么下去的话...恐怕会有别的变故发生。”
江宁道:“这件事很麻烦,首先得知道恶魇为什么会形成,要做的事情很多,而我们是要急着赶路的。”
巫师道:“我们可以给银子,只要姑娘愿意帮忙,我们一定配合。”
姚瑶道:“不行女魔头,他们敢把我当做祭品献祭,你要是敢帮忙,我就和你绝交!”
江宁一脸为难,几个巫师又开始解释起来,姚瑶却是一个字都不听,把头扭过去。
为首的巫师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先前利用了这位姑娘,确实是无心,也是是无奈之举,我们必须找到五行属阴的女子做掩眼法,就是想骗过那恶魇,把替身烧下去,也许就不会再发生这种事,可没想到竟会附身在陈大伟身上。”
这一次遭殃的居然会是陈大伟,与往日的案例并不符合。
现在最重要的是得先把恶魇找出来,不能再让它继续害人。
这种恶魇一旦附身,就毫无人性可言,任由这么下去,只会有更多人会遭殃。
江宁看了一眼为首的巫师,“看来你们知道的还不少,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每隔五年来一次?”
姚瑶拉了拉江宁的胳膊,道:“女魔头,你当真要管这事儿?”
江宁道:“也可以不管,反正我也不是仙门弟子,死几个人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影响。”
一听这话,姚瑶顿觉纠结,叹了口气,坐到一边照顾王守财去了。
巫师一脸歉意的朝她鞠了一躬,随即才自报家门。
他叫那莫达,一行十人都是北国的游牧民族。会些巫术,于是一路表演,挣些盘缠维持生活。
是在很偶然的一次,我得到了一本秘籍,里面有早已失传的祝由术,能治病,能驱邪。
他们本就会些术法,可是偏偏这祝由术太高深,根本看不懂,摸不到其中门路。
正苦恼的时候便遇到一个道长,他可以全无保留的把这教授出来,但前提是每隔五年要到海联村驱邪,对外就说是演鬼戏。
那莫达自然是同意了,也按照约定,不管去到哪里,每五年都会按照日期返回此处演鬼戏。
可每一年都有人会莫名死去。
有的直接在脸盆里淹死,有的则是眼球爆裂,各种死法,千奇百怪。
若说是巧合,可这二十年间,无一例外。
也就去年相安无事,那莫达甚至觉得是鬼戏起了作用,平息了怨气,于是打算今年再来一次,以后应该就不需要再来了,谁知道又发生这样的事情。
江宁摇了摇头,这不是她想听到的信息,随之又看向几位年长些的老人。
老人们眼神略微闪烁了下,对此避而不谈,江宁也没再多问,反正他们会主动求着说出来的。
当天晚上,江宁再度回到了陈大伟家里,王守财支支吾吾的不太想跟着去,毕竟陈大伟死了,而且缸子里泡着的还不知道是什么。
他这么胆小,要是真掺和进来保不准也要坏事,于是就托付给了其余几个巫师照顾。
那莫达将陈大伟的尸体搬了回来,让江宁仔细检验,他又带着村民把已经入土的尸体挖出来。
好些村民觉得这样不可取,可一想到这些人死前的惨状,也都罢罢手,只能同意了。
当把一具具尸体陈列在眼前时,连那莫达也觉诧异,道:“这些尸身居然不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