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一听,也是这个理,于是当天夜里摆酒,当做为朱君川践行,他接连喝了好几碗酒,带着满身酒气,摇摇晃晃走到江宁跟前,道:“等我灭了钩蛇就回来娶你,给你一个名分,你放心,我绝不负你。”
江宁扯了扯嘴角,道:“我信你,不过...”
“不过这钩蛇如今藏在水底,想来逼不出来,还得再想办法才行。”
少女自村外走来,看到朱君川时,眼神明显变得不一样了。
朱君川看过去的时候也明显迟疑了片刻,他之前觉得丝挽已经算是仙女了,眼前这位似比丝挽还要漂亮,不仅是漂亮,还多了分灵动。
江宁:....明白了,原来是狗血的三角恋。
不过看着眼前这少女的眼神,应该不是红鬼掌握了控制权。
少女走到江宁跟前,喜极:“姐姐,你真的做到了,也真的找到了有缘人。”
江宁抽回了手,道:“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帮你们的,此物可以将钩蛇引诱出来,只要能消灭钩蛇,我也愿意做诱饵,姐姐,让我帮助你们吧。”
朱君川一脸赞赏:“你真勇敢,既如此,我们现在就出发。”
在全村人的送行下,三人天一亮就出了村,来到洛河。
玉如开始施法,手里的灯红的发亮,光泽没入水中,炸起一片艳红。
很快便见水中翻腾起来巨浪,朱君川连忙搭弓拉箭,下意识的回了个头,便看到玉如那满眼信赖的目光,他顿觉心中百倍自信,一往无前的朝巨浪拉了弦。
箭矢破空而去,带起了一阵风雷雨电,钩蛇被一箭穿颅,整个脑袋飞溅起大片血雾,随着最后一声轰鸣,巨浪戛然消失于视线之中.
钩蛇倒下的瞬间,海浪扑了过来,玉如和江宁连忙祭起了法术,抵御这滔天骇浪,等平复过去,二人早已力竭。
江宁的身子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朱君川也收好弓箭,伸手揽过她,“我从未想过我会拥有这样的力量,钩蛇已经被我们除了,现在可以过太平的日子了。”
玉如呆呆的站在一旁,也露出了与平日截然不同的脆弱神态,朱君川似有所感应一般,丢下江宁朝玉如走了几步,又止住了,只道:“还没答谢姑娘帮忙,刚才要不是你和丝挽联手,这骇浪要是扑过来,又得是洪水泛滥,一定会死伤无数的。”
“这是我应该做的....”玉如轻咬嘴唇,低着头,道:“姐姐,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你是否也要随我一起回去呢?”
朱君川闻言,有一瞬心慌,“你要走吗?要去何处?”
玉如笑道:“你何必这么紧张,莫非你舍不得我姐姐?”
她本是一句玩笑话,言语间确有几分试探之意,便是想看看姐姐在他心里的位置如何,如果不是她所想的那样,那为什么不能试一试呢?
朱君川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道:“是,我舍不得,我已经决定要娶她为妻,既然你们要回去,那我便随你们一起回去,如此也好向岳父岳母提亲。”
玉如呆愣许久,迟迟没有回过神,也就是说朱君川真的要娶姐姐?
江宁也表示自己不会再回去,当初碧水元君需要她下来帮忙的时候,让她隐去仙籍,不要对外人提及,现在事情办的漂亮,可以回去。
如果没办漂亮就没资格回去,这样一个没有人情味的地方回去做什么?
如果她是丝挽,也许也是如此选择,不过未必会跟着朱君川,人生来就该是自由的,不必被谁绑的死死的。
钩蛇被除掉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去,连皇帝也亲自召见,要给予万金赏赐,封官赐宅,不过都被朱君川拒绝了。
公主听后也觉奇怪,世间居然还有人不为名利所动的人,于是也忍不住在他离开皇宫之际偷溜出来见上一面。
“倒是个普通的,也不是特别英俊。”
“不过他个性却十分出众,相处起来应该很有趣吧....”
“不似这些贵公子般的呆子,除了之乎者也便是唯唯诺诺阿谀奉承...”
公主看着朱君川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心中悄悄绽出异样,竟期盼能结识这么一个有个性又有本事的男子,如果这样的男子能做驸马,也不枉费自己这般身份。这么想着,她便立即回去让人打听这位英雄的来历。
朱君川从皇宫出来后百姓们自发相迎,应付了许久才回到村子里,他现在已是声名远播,无论男女都将他看做是英雄。
只有朱大姐心里不安,因为她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的准弟媳是出了不少力的,而且看着二人能力非凡,许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自己这样的人家真的配得上吗?
不过担忧归担忧,还是准备了婚事,总不能让人家姑娘无名无分的待着,这传出去于名声不好,也对不起人家。
玉如作为妹妹也没有立马离开,她知道朱君川和姐姐已经定了情,劝说也是无用的,也只好留在此处帮忙准备婚事,总不能让姐姐一个人都没有吧。
一切如常进行,江宁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寐含春水脸如凝脂,胭脂涂于脸颊,只穿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婚服,却也掩不住这绝世的容貌。
玉如站在她身后轻轻梳理着头发,学着人间那些喜娘的语调和神态,慢慢念叨着:“一梳梳到尾....”
江宁叹了口气,眼前看来没什么问题,那么究竟是哪一件事让丝挽变的如此的呢?
她挠了挠头,怎么也想不明白,回顾这些剧情,好像没什么伏笔...
玉如嘴里念着的话还没说完动作就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梳子,又看着江宁,“门主,我怎么会在这?”
江宁道:“因为你在走剧情。”
红鬼摇头,表示不懂。
江宁接过他手里的梳子,道:“总之按照剧情走就是了,不过这后面肯定要出事,你得保持理智和警惕,莫要出错,尤其提防这个玉如会作出什么破坏丝挽和朱君川之间的事。”
红鬼想了片刻,道:“你是说玉如是第三者?”
江宁道:“目前不知道,但总归应该是个导.火.索吧。”
“新娘子快出门啦,吉时到了,可不能耽搁啊...”喜娘和朱大姐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村的妇人。朱大姐泪眼连连的看着江宁,仔细端详了片刻,这才替她盖上了盖头,小心翼翼托着手往外带。
村民们已经入座,几个小孩看到新娘子出来,高高兴兴撒了花,嘴里嚷嚷着让新娘子给喜钱。朱大姐笑笑,丢出几个铜板,小孩儿们便说了些吉利的话。
朱大姐牵着江宁走下台阶,将她的手递到了朱君川手掌心,抹了把眼泪道:“现在你们成婚了,以后就是大人了,君川啊,以后有人照顾你,我也就放心了.....”
“姐姐放心,君川已然成亲,必定会为朱家开枝散叶,光耀门楣。”
朱大姐连连点头,眼里的泪水藏也藏不住,几个妇人上前来,让她坐到主位上去,轻声宽慰着她,“这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啊,要我看君川和丝挽真真郎才女貌,尤其丝挽这一手的技艺,你们朱家可真是光宗耀祖啊。”
“是啊是啊,是我们君川的福气也是我们朱家的福气...”
“好了好了,莫要说了,快拜堂吧,可被误了吉时。”
在一片炮仗之中成亲典礼开始,江宁盖着红盖头,心中毫无波澜,一点紧张之意都没有,再看看朱君川,也同样风轻云淡。
都说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可怎么都看不出朱君川喜欢丝挽。
拜完堂江宁便被拉着到处敬酒,她如今这模样不胜酒力,玉如便主动替她喝酒,小脸喝的红扑扑的,走起路来一摇一摆,惹得同村男子看的心痒痒。
她举着酒杯,呵出一口气,“我姐姐不胜酒力,莫要灌醉她,今日开心,我便陪你们饮酒。”
刚迈出一步,便觉脚下虚软,朱君川下意识揽住她,“你酒量也不太行...”
玉如微微一笑:“是啊姐夫,我觉得头好晕啊...”
江宁立马走过去,从朱君川手里把玉如接了过来,皮笑肉不笑道:“夫君,你还需要照顾亲朋好友,我妹妹就由我来照顾。”
她淡然一笑,朝众人行了个礼,便带着玉如先下去了。
朱大姐也忙前忙后安置着,帮忙煮了醒酒汤,江宁则早已卸下妆容,穿回了普通的衣裳,守在玉如床边,给她擦汗换洗衣物。
“来先喝汤吧,喝了明儿个就不会头痛了。”朱大姐端着碗走进来,眼底满是羡慕,道:“你姐妹感情倒也是极好,不过再好也该有个分寸,这么个姑娘流落在外,只怕你们父母...哦,这...”
她忽然才想起自己这弟妹的父母早已双亡,又无亲人,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也是可怜,这乱世之中女人想要安身立命还是得靠男人,不若这样,我便让她暂时留在我们这,回头给寻门好亲事。”
江宁接过醒酒汤喂玉如服下,淡淡道:“不用了姐姐,明日我便让妹妹回去,上次没与你说清楚,父母虽死,尚有舅舅舅母在世,这些年便是寄居在他们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