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果再回到两个半小时前,爱苏大教堂,如果从高空俯视,可以看到有数百人包围了爱苏大教堂,人群主要集中于教堂的正面,因为教堂的纵深原因,这些人根本无法形成严密的包围圈,但能保证谁也不可能从教堂中偷溜出来而不被他们发现。
虽然所有人都手持枪支刀具,但并没有人向教堂开枪,而是用投掷石块或是用生物撞击教堂大门,似是在恐吓教堂内的人。
辛白冷漠地盯着砰砰作响的大门,突然唇角一勾,脸上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他转头对宙斯说:“带林寞和他的人从暗道离开这里。”他对林寞说:“我带教皇国的人在这里守着,看他们想玩些什么花样,你们出去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别让他们奸计得逞!”
林寞犹豫了一下,辛白对宙斯一摆头,宙斯快步跑向后面,很快就背、抱、扛出了一大堆足以把大教堂夷为平地的轻重武器。
辛白随手抓了几个手雷揣在兜里,然后右手一把机枪直接架在门口的桌子上,左手还抓了一把冲锋枪,凶悍到让人印象深刻,也用无言的动作来表达了他的意思。
林寞嘴角也弯了弯,没再废话,对宙斯说:“带路!”
各有各的战场。留下的未必难过,离开的未必轻松。动用了戒严和围困这样大阵仗的人,还有什么后招在等着林寞呢?
宙斯领头,带众人从教堂后部一间毫不起眼的杂货间内进入了地下暗道。这条暗道似乎很多年没有使用了,有着潮湿怪异的味道,个子高的人需要稍弯些腰,宽窄也仅容一人通行,但所有人都紧闭着嘴,沉默地鱼贯而入。
半小时后重见天日。谁也没想到大教堂的神秘暗道出口竟然在一家医院的仓库里。医院是很少被拆迁的,而且人来人往,形形色色的人出没都不会引起怀疑。
仓库很大,而且里面的物资并不太多,勉强也能容纳下这近百人。林寞先联系了使馆,使馆线路全部中断。景玉通过监控只能看到使馆被许多军警包围,处于一种半保护半监视的状态下,使馆内部情况不明,似乎所有监控设施与通讯线路一起不明原因中断了,就连景玉都无法探知使馆内部情况。现在使馆门窗紧闭,已经停止办公,也没有人在建筑外逗留。景玉也没有发现使馆有被强行进入或是开过火的痕迹。她突然眉头一扬,兴奋地说:“跟一三联系上了。使馆内大家一起都安好,没人受伤,只是以保护使馆安全的名义被包围着禁止出入,存粮不多,还能坚持一两天。”
林寞点头,又联系简长安,但简长安的电话根本无法连上。简长安进入议会大厦开会时全城都处于某种信息管制中,也正是这种最大可能是由诺亚操纵的信息管制令景玉先前数日都被蒙蔽耳目,失去对爱苏城信息的关键掌控,所以景玉也不知道简长安还有总统等人的下落。
罗莎莉紧咬着唇,她非常担心简长安,但一声不吭,不愿意在这时候干扰林寞的思路。林寞安抚地看了她一眼,又马上联系邓普斯,但邓普斯的电话没人接,智脑一直自动答复邓普斯正在忙,稍后会联系林寞。然后林寞又联系培迪,但培迪的电话同样无法接通。
因为林寞联系的人全部都在戒严区内,在林寞等人进入奇伦星大气层之前的有关信息完全被封锁了,只有之后的情报来源才顺畅了些。所以景玉费了点时间才探听出消息来:总统和所有议员都在议会大厦开会。中调局似乎先前为邓普斯腾位置而调走的副局长又调回来了,因为不忿邓普斯的提拔带领了一帮子邓普斯还没来得及处理干净的崔东林死忠部下闹事,一群几十个人围住了邓普斯办公室所在的那层楼吵闹了一上午,隔绝了邓普斯与外界的联系。而中央军则是被第三军团的军团长夺权了,那家伙组织了一群军中精心培养的诺曼部下,出其不意地袭击了培迪,幸好副官马歇尔英勇无比,带着培迪杀出重围,最后下落不明。议会大厦现在被上千名中央军包围了,名义是保护政府安全,但所有人禁止出入,怎么看都是形同造反了。
最后,景玉总结道:“我闻到了乌列和路西法的气息,此事肯定有他们的参与。但诺亚参与的应该很有限,可能只限于先前对我的信息封锁。现在我已经感觉不到诺亚的气息了。”
林寞哼了一声:“真够巧的,各种巧合凑一起,海登的亲信要么被缠住要么被赶走,就剩下他个光杆司令和那些除了吵架不会别的议员相聚一堂,要说不会被诺曼一锅端,我都不信了。”
他考虑了一下,跟部下们开了一个简单的小会:“现在看来,诺森把我们引到瓦哈卡是调虎离山没错了。既然戒严的中心就是总统府、议会和政府各部门驻守的中央区,而且到现在为止爱苏城还没发生暴乱,中调局和中央军相继出事,基本可以断定诺森要对联邦政府下手,而且目标应该就是现在正在议会大厦里的总统和议员。然而光凭我们的力量根本不可能与庞大的国家机器抗衡,哪怕只是国家机器中的一小部分,所以我们必须借力。
现在我们要兵分多路:罗莎莉,你和弗蕾亚带20名人回使馆,光明正大回去,能让包围在外面打着保护名义的军警退走最好,估计他们不会走,那么你们就留下,保护好我们的人,尤其是沃尔特,别的你们不用管。
安东尼、伊夫力,你们俩任务最重,带50人去中调局,帮邓普斯解围,恢复中调局稳定,虽然有景玉提供信息,但我们也不能小瞧中调局的情报搜集能力。
宙斯,你也跟他们一起去。你要保证中调局的主机不被诺森感染。我和景玉会吸引诺亚和乌列的注意力,你要控制中调局,尽量搜集城内所有动态,而且尽量牵扯住路西法。不怕诺森搞政变,就怕他们鼓动诺曼暴动。一旦整座城市都陷入暴动的混乱中,那我们才是真正无能为力了。
科罗温、艾什,你们带着剩下的人马回爱苏大教堂保护辛白,起码要保住他的性命。谁知诺森会不会加害他。辛白不但是我的朋友也是我们的盟友,我绝不能让他因为我们受到伤害。
最后这一路就是我和景玉了,我要去找培迪,不管怎么说,只要他没死,他一出面,中央军还会回到他的掌握中,唯有中央军才能保证我们顺利地进入议会大厦。”
“只有景玉和你两人太危险了。”被点到名的几人异口同声地反对。
林寞反问:“那你们想怎么样?我要靠景玉定位培迪,然后在不惊动诺森的前提下把他找出来。你们要我带一群人去走街穿巷拿着大喇叭喊培迪吗?我现在要当的是潜行的刺客,而不是招摇过市的骑士,你们搞清楚这点。而且别以为你们的任务很轻松,我们的力量有限,我分配给你们的人手虽然精良但人数太少,真要跟诺森控制下的诺曼和那些不知就里的联邦军人动手,你们完全不够看。所以你们要多动脑子少动手,尽量保质保量地完成我交待的任务。谁那路如果出了差错,影响了整个行动,事后别怪我收拾你们!”
虽然林寞放狠了语气,不过谁不知道他是什么脾气,虽说是不再劝他,但也各有不服气,都卯足劲要准备大干特干一场。
于是商定完毕,林寞要求通讯保持静默,除非各路顺利完成自己本路所有的工作,方可以联系林寞,然后各路人马融入医院人群,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人群中。
培迪仍然联系不上,因为培迪先前在禁飞区内,景玉划出了一个大致的范围,在这个范围内利用监控一一排查,但如果培迪在信息封锁之前就躲到了某个地方隐藏起来的话,很难找到他的下落。
20多分钟后,林寞额头上渗出细汗,茫茫人海,在这偌大个城市里要找一个人,如果线索不足也是很难找的,偏偏现在林寞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正在踟躇时,林寞突然接到了马歇尔的电话,这让他喜出望外,马歇尔神色很是紧张,在视频中东张西望,问林寞:“林大使,你现在在哪?”
林寞回答:“我回爱苏了,你和培迪在哪?我去接你们。”
马歇尔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声说:“你和司令初次见面的那个地方。”
贝澜酒店!林寞立刻记起正是在这里马歇尔为他引见了培迪,于是林寞点了点头:“我立刻去,你小心,不要引人注意。”
贝澜酒店并不在禁飞区,所以林寞招了辆出租飞车前往酒店,途中罗莎莉打来电话,使馆已经处于他们的保护之下。包围使馆的军警不想与他们产生冲突,将包围圈撤退了100米远,但并没离开,林寞要求他们保护好自己,静观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