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胖子名叫吴山,外号肥三儿,在新原市道上也算有小名气。早年间跟着马瑞天做打手,后来马瑞天的生意越做越大,人也洗白成了正经企业家。便很少再干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像肥三儿这样的马仔就渐渐失去了利用价值。只是马瑞天还算“义气”,偶尔也给些瓜瓜枣枣的好处,这帮子人便依旧死心塌地的尊其为大哥。
今日,见有人酒后狂言要找大哥算账,那还了得,那还不抽丫挺的。
只是,这一回碰上了丁汉这颗钉子。丁汉正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肥三儿却送上了门。
梁子到了也没看清丁汉是怎么将胖子打飞的。只是眼前一闪,那光头胖子就横着出去了好几米,撞开了好些个桌椅板凳,汤汤水水散了一地。
胖子的同伙们见状也呼呼的往上冲,丁汉不退反进,几乎没有多余的动作,他的手、脚、肘、膝甚至是头全部变成了武器,混混儿们只要挨上一下就必然躺到在地。只片刻功夫,胖子和他的五个同伙就倒在了地上,有哀嚎的,有昏死过去的。
肥三儿就是哀嚎的一个,他的手腕被丁汉扭折了,一身汤水的躺在地上捂着手腕龇牙咧嘴。本想着当回爷,不曾想遇到了硬茬儿。心里这个后悔呀,左思右想也不记得新原市道上几时出了这么个硬角色。
丁汉走到肥三儿面前,附身问道:“你这关我算过了吗”?
混混儿肥三儿本想嘴上再趁趁强,不料丁汉却一脚踩上了他骨折的右手腕,杀猪般的嚎叫登时响了起来。疼啊,真疼。肥三儿满头大汗的求饶道:“过了,大哥,过了。。。过了过了”。
正这时,一辆警车停在烧烤店前,是店主报了警。
王兴国是老片警了,他一进店就认出了肥三儿。混混之间喝点酒相互斗殴的事儿常见,一般也出不了大事。混混儿们实际上比吃瓜群众更懂法律,打架不会下死手,顶多就是个皮外伤,够不上刑事案件。
大部分情况都是赔点钱和解了事,最多拘留几天。有时候都不用警察管,混混儿们互相就调解好了。
可是今天,王兴国却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地上躺的那几个混混儿,他基本都认识,都是局里所里重点监控的对象,但凡有个大案小案这帮家伙都会被提溜过来问话。可那个正脚踩着肥三儿手腕的年轻人却是生面孔,看衣着也不像混社会的流氓。
“都是你打的”?王兴国指指地上那躺着的六个,对丁汉问道。
丁汉点头应了一声是。
王兴国有些不相信,看了看周围却只看到一张张吃瓜群众的脸,疑惑的问道:“你一个打倒六个”?
“是”。丁汉简短有力的回复到,做了就要认,这是军营给他的性格。
王兴国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小伙——寸头,经风历雪的脸庞皮肤有些粗糙,但五官却很英气,胳膊的肌肉扎实,腰肢挺拔。不由得问道:“当过兵”?
“西疆军区特种大队”。在警察面前,丁汉也没有隐瞒。因为他知道,像他这种特种部队退役的士兵,在辖区公安里都是有底子的,也算重点“照顾”对象。
“那就理解了”。王兴国看了看地上的混混儿们,又问丁汉:“你没有下死手吧”。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知道特种大队这几个字意味着什么,毕竟他也当过兵。
“没有”,丁汉又指了指肥三儿,“他手腕骨折,其他的都没事”。
王兴国厌恶的看了看肥三儿,对着所有的混混儿说道:“都起来,都起来吧,跟我走一趟”。
跟随出警的辅警郭华不合时宜的问道:“用叫救护车吗”?
王兴国两眼一瞪:“叫什么救护车”。
肥三儿却来了劲儿,嚎叫着:“叫救护车,我要死了,我活不了啦”。这也是混混儿本色,一看警察来了,就开始了表演。
刚刚昏迷过去的混混儿也纷
纷醒转了过来,懵逼了一会儿明白了眼前形式后,也跟着叫嚷着要救护车。
王兴国太了解这帮臭流氓的德行了,无非就是想讹点钱。当下拉了把椅子坐下说道:“你们可想清楚了,救护车可是要钱的。你们可是六个人,人家就一个人。即使上了法院也可能判个正当防卫,到时候去医院花多少钱可都得自己掏”。
除了肥三儿其他的几个混混儿都不吱声了,因为他们自己个也知道,自己没什么伤,就是疼了几下。说来也怪,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打的,疼那么一会就不疼了。
肥三儿情况有点不同,他的手腕是真真切切的骨折掉了。刚才又被踩了一脚,正撕心裂肺的疼着呢。
“王警官,我真得上医院,手腕折了”。肥三儿拉着脸哀求道。
“打个车自己去吧,其他的跟我回所里。你去完医院也到所里一趟,做个笔录”。
严格说来,王警官这么处理不太符合程序,但他又确实不想丁汉这位年轻人被这帮混混儿讹诈。
肥三儿二话不说,握着骨折的手腕打车飞奔去了医院。而其他参与斗殴的混混儿和丁汉都被带到了派出所。梁子虽然没有动手,但也跟着去了所里。
对于这种案件,一般也就是调解。但难在肥三儿有骨折,如果他坚持不调解的话,还真有可能够得上刑事案件。王兴国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发生,所以先将其他混混儿带回来做笔录,看看能不能有个突破口。
案情简单明了,肥三儿挑衅,然后导致双方斗殴。那就调解吧,王兴国的意思互相道个歉,各罚款500元,然后接受一下法制教育,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混混儿们自然不愿意多惹事儿,也就答应了。丁汉打了人,也觉得这调解没问题,毕竟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自然也是同意的。
没想到的是,事情却突然急转直下。因为肥三儿带着个律师来到了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