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侧了侧身子,冷着脸站在那。
聂如意朝着他的背后挥了挥拳头,真他妈让人恶心。
“谢谢你。”夏语垂着眸,清冷的对江源道了声谢,轻瞥了下他身旁的人。
何易安插着兜,视线淡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们这是去哪呀?”江源搭在何易安肩膀上,问夏语。
“吃饭。”夏语心情不好,出来吃个饭还能遇到这事,本来天气闷热,令人心里烦躁,现在愈发的不爽了。
“那敢情好啊,咱们凑一桌吧。”江源给梁涛使了个眼色,他心神领会的点点头。
何易安没有说话,对于加不加人他都没什么意见。
商量好去哪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对面的小湘厨走去。
夏语推门而入,便感受到一阵清风迎来,是店里的空调。
总算是驱散了点身上从外边带进来的热气,现在的天气愈发的热起来,走在大街上就像是在烤火炉。
选了个离空调近的位置。
刚好靠窗,对外边的景象一览无遗,偶尔有车辆经过,路人都撑着把伞,边走边扇,从背后的衣衫湿了一片就能知道外面到底有多热。
相比之下,店里清凉不少,连天气带来的烦躁都消散了些许。
大家都好像形成了一种默契,把相邻的位置留给了夏语和何易安。
夏语坐好后,有意无意的往侧边瞄了眼,位置算得刚刚好,何易安只能坐她隔壁。
他把椅子拉开,坐了下来,随意把双腿交叠,神情冷淡,动作看起来有点散漫。
手指习惯性微弯,抬起,落桌,响起一连串有规律的响声。
服务员来到桌前,各自点了个饭,最后只剩下何易安没有出声。
他翻了翻菜单,慵懒的抬起眼皮,薄唇轻启,淡淡的说出红烧小排饭。
服务员走后,桌上就响起了交谈声。
江源是个话痨,有他在场,一般都不会冷场,夏语话少,何易安不爱说话。
偶尔问他们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
小湘厨上饭很快,这里的菜系也多,评价很高。
每人捧着一个大碗,埋头就吃,熬了一上午课,已经快饿到前胸贴后背了。
大快朵颐后。
夏语放下筷子轻呼着气,她不太会吃辣,但最近热得没胃口,点的是微辣,好吃又觉得辣,心里仿佛烧起了一团火。
就连空调也没把温度降下来,脸熏得微红,额头还沁出丝丝的汗。
看着竟有点可爱。
何易安不经意抬眼,眸底闪过一片暗沉,莫名的烦躁又涌上心头。
他别过目光,把筷子放下,碗里还有三分之一的饭没吃,侧过身,手伸进裤兜,掏出烟盒。
拿出支烟叼在嘴边,点燃,映出一点星光。
他嘴角勾起小小的弧度,淡漠的神情缓和了些,看起来有点痞气。
深吸了口烟,才把那抹烦躁压在心底,轻轻吐出一缕薄烟,烟雾在他脸前萦绕,无形的给他形成了屏障,隔离外界,把自己困在这缥缈又安静的世界里。
才刚享受了片刻的安宁,指间夹着的烟就被人夺去。
眼前出现一只纤瘦白嫩的胳膊,在来回车辆的反光镜照耀下,更是白得发亮,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瞬间飘远的思绪被拉回来,何易安微抬眼,淡淡的瞥过她,冷声道:“你干嘛?”
“那里写着禁止吸烟。”夏语的视线与他相对,如电石火光般的短暂,她轻轻别过眼,微垂,眼尾纤长,稍稍翘起。
何易安朝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嘴里发出一声冷笑,心里的那抹烦躁再次浮了上来,知道这情绪是因谁而生,复杂的阖上眼又睁开。
“行了。”他不耐烦的挥开那手,把烟掐灭,然后站起身,去收银台付钱。
夏语的身体微怔,她摸了下刚刚那被触碰过的地方,嘴角不自觉的往上扬。
“哟,这回怎么就这么胆大了。”聂如意用手肘碰了下她的肩膀,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眼里满是揶揄。
“够了哈,赶紧吃你的饭,都快走了。”夏语不自然的挽了下耳前的碎发,脸颊那抹红晕更加的红了。
“好嘞。”聂如意响亮的应道,脸上的兴味十足,惹得夏语一下子很不自在。
江源那狗鼻子,总是比别人灵敏,他边把饭送进嘴里,边留意情况,看到夏语夺何易安的烟那幕,总觉得两人之间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诶,梁涛,你说易哥到底有没有动心啊?一时一个样。”江源凑在梁涛耳边小声嘀咕道。
何易安的态度老是琢磨不透。
“我又不是他,你想知道就问他去呀。”梁涛神经大条,没看出什么异样。
“要不这样,咱们撮合撮合。”江源朝夏语的方向贼兮兮的笑了下,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看夏语那样,也是喜欢何易安的吧。
在学校,清清冷冷的,对谁都是一个样,刚刚却亲自伸手去夺何易安的烟。
这要是没有猫腻,鬼信哦。
陆陆续续的吃完饭,在店里坐了一会才回教室,只是何易安刚刚离开后就没再回来,也不知道去哪了。
夏语临走时,看他碗里还剩下不少饭,出了店门,拐进了小店,径直的往冰箱走去。
在排架上,拿出一盒卡士,草莓味的。
她结完账后,跟聂如意回合,出门前,两人各拿了一把伞,外边的太阳到中午愈发的炎热,把地面都烤得热气腾腾。
聂如意把另外一把伞递给江源,江源疑惑的看着她。
“给你啊,外面太热了。”
江源皱眉盯着那把伞,“我们男生皮糙肉厚,这点太阳怕什么。”
还粉粉的,撑出去不得被人笑死。
聂如意白了他一眼,“爱撑不撑。”说着便要把伞给收起来,脸上气得圆鼓鼓的。
江源眼疾手快的接过,嬉笑道:“撑,有比没有好。”
聂如意瘪了下嘴,跟夏语撑着伞走在太阳下,两道靓丽的身影在车辆里穿梭。
突然起了阵热风,吹乱了她们的发丝。
也吹乱了某人的心。
夏语穿的雪纺纱在风中飘扬,手上那把墨绿色的伞,印着小巧的梨花,跟别人与众不同,一眼望去便很快就能认出她。
“走吧。”江源把伞打开,碰了下梁涛,让他走在伞下。
走在路上,梁涛调笑道:“你说撑伞就算了,还一把粉粉的,像什么男生啊。”
“再嘀咕你就给我滚出去。”江源怒吼道。
“有伞不遮那是傻子才会干的事。”梁涛回道,还硬跟江源挤了挤。
江源把伞一挪,阳光洒在梁涛的身上,他晒了一会儿,也觉得烫人,连忙凑近江源。
两人边走边打闹。
在路上免不了同学们异样的眼神,但是撑伞的那人偏偏悠闲又得意。
他们回到教室,发现何易安还没回来,刚把风扇打开,人就走了进来。
“咦,你不是先走了吗?怎么现在才回来?”梁涛探头问。
“没,有点事。”何易安淡漠的走回座位,抽了几张纸巾,在额头擦了擦,很快纸巾便沾湿了。
他拨开刘海,露出了白皙的额头,发丝有点湿,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
江源拉着梁涛去了洗手间。
突然教室门口响起了敲门声,他抬眼望去,是夏语,她今天穿的是白色的雪纺纱,很轻被风轻轻一吹,就飘了起来,黑色的阔腿裤也是宽宽松松的。
笔直又纤细的长腿,在黑色的纱下隐隐若现,竟有点勾人。
她拎着袋子走向他。
在他的面前站定,把袋子放在桌上,轻声道:“看你没吃多少饭,喝瓶卡士吧。”
何易安清淡的瞥了她一眼,并没有作声。
夏语见教室里没其他人,也不再做矜持,在他旁边坐下,双腿交叠,露出了白皙的脚踝。
她伸手勾了勾何易安的衣角。
嘴角不自觉的往上翘,溢出了浅浅的笑。
“刚刚去哪儿啦?”她笑吟吟道。
眉眼笑得弯弯,眼尾纤长,有点微翘的弧度,有点媚人。
眸光潋滟,漆黑的瞳孔映着小小的他。
“要你管。”何易安轻拨了下刘海,把它散下来,淡淡的回了句。
夏语噗嗤笑了声,何易安觑了她一眼,淡定的把发型弄好。
“行,我管不着,到哪天我管得着了再来问你。”夏语看表,差不多一点半了,过会儿同学们该陆陆续续到教室了。
怕太多人见着,她站起身,离开时趁他不注意的瞬间,用指尖轻轻的撩了下他的下巴。
不等他反应,人已经跑到门口了。
何易安微愣了下,轻轻的抚上方才被动过的地方,仿佛还能感觉到那冰凉的触觉。
心不受控制的动了下,霎时感觉身体流过一阵电流。
他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盯了半晌,等江源回来后才缓缓的收回目光。
“哟,那不是夏语买的吗?”江源眼尖,刚进门便见着何易安桌上那显眼的袋子。
恰好是夏语去小店买的。
江源瞬间乐得笑出声,还说没有猫腻,这明眼人都瞧得出夏语对何易安有意思了。
“对啊,怎么会在易哥桌上呢?”梁涛问。
“你傻咩?”江源给了他一个爆栗子,“当然是夏语给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