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郊区的一户建,这里的建筑普遍不高,大街上也很少见到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反倒是老头老太太更多一些,街角路口的大树下是他们休息的场所。
几个戴着安全帽的施工人员正拿着工具对一户建的围墙敲敲涮涮,其中过于破烂的地方会被整段拆除,能将就的部分矫正弥补之后再刷上新漆。
“水。”夏格提着一个塑料袋从街对面走过来,大声对着施工的人们喊。
“多谢,多谢。”一个看上去年长的施工人员小跑着到夏格身边接过塑料袋,他是施工队的组长。
这栋一户建已经被某人买下,所以需要重新翻修,二楼的屋顶更是经过了大改,一半的面积被腾出来充当露天阳台。
“还不错。”夏格看着施工的景象点点头,只要没有抽烟酗酒偷懒的情况出现就说明人员的素质具有基本保障,当然,每种材料使用规模和牌子都写进了合同里,事后会找相关的检测机构验收。
组长斟酌了一下措辞苦笑道:“上杉先生,我们知道旁边的那栋一户建也被您买下了,但两栋房子之间的狭窄小巷和两侧墙壁我们不太敢拆除,万一涉嫌到违章建筑,我们就没有饭碗了。”
夏格递给他一张报告,“不用担心,原本就是一块地,后来被卖出去一部分,两侧墙壁之间的地方不是公用面积。”
组长认真地浏览了一下报告,看见盖章才松了一口气:“那就没问题了。”
电话声响起,夏格取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工具人三个大字,组长见状返回去继续监工。
“怎么了?”
“去领证。”
“接我,没车。”
“哪?”
“家。”
“等。”
“妥。”
电话挂断,夏格挠了挠头,雪之下阳乃这次对他明显没有相应的耐心,不过赶鸭子上架倒也能理解。
路边树荫下,几个老头围着木桌打麻将,日式麻将的规则和某人会的有些迥异,但不妨碍他指点江山。
从黄泉归来之后夏格每天日子过得都很悠闲,除了早上用社稷之重练练刀,就是磨练自己其实已经无可救药的绘画技巧,晋升仪式只要等就可以了,无需继续画蛇添足。
不一会,红色跑车停在路口,上面下来了一个身穿咖色风衣的漂亮女人,高领毛衣让她的胸部轮廓略显清晰,牛仔短裙底下是黑色的连裤袜。
嘘~老人们看着夏格的面容立刻明白过来,没想到这个臭棋篓子居然还是个人生赢家,不用奋斗直接少走二十年弯路,真是可恶。
雪之下阳乃手里拿着一个档桉袋,里面是会社产权、净身出户承诺书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
夏格走过去打开逐字逐句的浏览。
“没有一点信任的婚姻,唉,伤心。”阳乃阴阳怪气道,对方之前的话她可是记忆犹新,这些日子她简直越想越气。
“现在就去?”夏格抬头看了眼天色,现在才刚下午,雪之下家的某些操作见不得光。
阳乃抿了抿嘴,说道:“等傍晚下班时间点再去,安排好的工作人员会在那里等咱们。”
她说到“咱们”这个字眼的时候语气细微,显然还不是太习惯。
所有流程都是正规且合法的,只有最后一步会出问题。
“那你这么早来干嘛?”夏格诧异地盯着她,这么闲的吗,他才刚指挥一个老头被大杀四方。
阳乃没好气道:“你做事难道不打提前量?如果协议存在问题今天咱们有的忙了。”
夏格眯起了眼睛,这个家伙的状态不对劲,身为继承人却不能在家族重要合作伙伴面前保持冷静,此举无异于失职。
他认真的观察女人周身,但没法现妖魔的影子。
“要不要我把风衣掀起来给你看。”阳乃一脸黑线地说,这家伙的眼神像凉水一样让人生理不适。
“我不是那种人。”夏格摇头,她的误解太深了,妖魔对常人而言可是很可怕的东西,有的时候会潜伏在人身边日久年深地蛊惑。
如此说来风衣底下倒也很可疑。
“走了。”夏格招呼她,没有腐烂的臭味就问题不大,况且现如今他身为黄泉之主妖魔也只是小事。
红色跑车上,阳乃递过来一杯奶茶,打包用的塑料上还泛着寒气,里面还有黑珍珠似的食用胶体在浮浮沉沉。
“上杉先生。”阳乃提醒道,她想象中的出场是优雅温柔的大姐姐,但现实总是事与愿违,见到对方的第一眼她就快要破防了。
“叫我夏格就好。”夏格接过塑料杯,然后插上吸管尝了一口,见面送奶茶大概是女生的习惯?不理解,但味道的确不错,糖分总是能让人感到愉悦。
跑车驶出附近的住宅区,接着经过了一个坡度很高的下坡,路过便利店和面馆,最终进入主路。
阳乃抚了抚发梢,她的短发末尾颜色深一点,像是染过,被黑色裤袜包裹的大腿搭在座椅边上让肉感更加突出。
“咱们去哪。”她用特意调整过的温柔语气问。
夏格咬碎嘴里的食用胶体愣了愣,合着这家伙是接他出来当街熘子来了?
“你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阳乃微微摇头,自己主要是不想在家呆着,和母亲同处一屋即便是她也会感到压力,所以吃过午饭就赶快撤了,半年的在外大学生活使压抑的感觉相当明显。
跑车在主路上慢悠悠地行驶,还好是下午的上班高峰,车流的速度同样很慢,不然光是喇叭声就足够让人心情烦躁。
“你妈今天不上班?”夏格很快猜到了原因,雪之下母亲能跟他谈的来,甚至是臭味相投,那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个坏家伙。
阳乃小脸皱成一团,这句话怎么这么怪,就像小时候去公园里遇见同龄的孩子,对方会问:你妈妈不在吗,我们偷偷去别的地方玩。
“监护人协会其实是代表家长的组织,前不久高考结束,有很多咨询各种重复问题的,所以母亲就回家了,反正有秘书处理。”阳乃解释道,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妹妹在国外好像又待不下去了,正在商量着是否转学回来,不过这件事和对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