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夜已深。
江南武道协会的总部坐落在一座半山庄园内,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但洪文斌还没睡,他正站在阳台上遥看金城。
“一年了,江先生还是没有回来。难道他真的陨落了吗?”洪文斌叹了口气。
当得知江鸣的死讯后,他原本是不太相信江鸣会死在埃及的。毕竟那可是华国武道榜第一的不世大宗师啊。
可随着时间慢慢推移,以及商盟动荡,江北进犯,他的亲朋好友遭到威胁,江鸣也没有现身……
洪文斌就越来越会怀疑,这位不世大宗师,或许真的陨落在埃及了。
而江南武道协会这一年,也不太好过。
江鸣一去不回,生死不知,没了他的威慑,江北徐家大胆侵入江南,金城三家直接倒戈,他们江南武道协会能勉强保住自己,就已经算竭尽全力了。
“更何况还有徐立那般强悍的宗师坐镇金城,我们区区的武道协会的力量,又能怎样呢?”
想到这,洪文斌不由黯然神伤,微微叹气。
“只是,实在有愧于江先生啊。”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哦?那你倒是说说,如何对我有愧?”
当声音传来的时候,洪文斌虎躯一震,慌忙转头。
就见昏暗的大厅里,一个少年如同鬼魅般走了出来,没人知道他何时进来,又是何时出现,武道协会的守卫对他而言,宛若无物。
“江……洪文斌恭迎江先生归来。”
洪文斌看见江鸣,整个人都在颤抖,心中带着难以言喻的震惊和欢喜,直接拜倒在地。
来者正是江鸣!
对于虚丹巅峰的修士来说,从清河到金城几百里,不过只是等闲。
“起来吧。”江鸣看着跪倒在地的洪文斌,冷冷道,“我离开前吩咐过你,要护着商盟,为何如今商盟陷入如斯境地?”
“江先生,请听我解释!”
洪文斌闻言,顿时脸色都变了,不但没有起来,反而头低得更深,都已经贴到地上了。
“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方才已经连斩清河十六家,不介意多你一个武
道协会。”江鸣意味深长的看向洪文斌。
闻言,洪文斌更是吓得冷汗直流,连忙诚惶诚恐的道:“江先生,您消失半年后,徐沐风回到江北,派了一位叫徐立的化境宗师前来。这个徐立一来,便把整个江南武道界踩在脚下,哪怕是我和吕野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
“而许多原本臣服于你的家族,在秦家、孙家、唐家的煽动下,纷纷背叛商盟,拜在了他门下。”
“要不是顾及到我们江南武道协会的背景,恐怕现在连我们武道协会,都将要被徐立踩在脚下。”
洪文斌说着,不由心中悲愤。
江南武道界积贫积弱已经多年,原本以为出了个江云烈,就代表着江南武道界的崛起,却没想到那不过是个个例罢了,人一走,江南照样被江北压着打。
就连堂堂武道界协会会长,面对徐立的宗师之威,也只能避其锋芒。
“江南没有宗师坐镇,确实不利啊。”
江鸣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过话说回来,造成江南无宗师这个惨淡局面的,还是他自己……
唐寻峰突破化境,结果在燕归湖上被他杀了。
秦一清出山问罪,然后又被他杀了。
更不用说还有其他许多各家各派的强者高手了,当年江鸣整合江南的时候,杀的杀,伤的伤,导致现在江北入侵时,无人可用。
‘看来建立宗门,要提上日程了。’江鸣心理暗暗想到。
“徐立深得徐家枪的精粹,他一出手,便连杀多名‘乌云’的高手……如今他正做客秦家。”
乌云虽然是江鸣一手建立的特殊小队,却只不过是利用丹药催化的内劲武者,修为大多只是在大成阶段,怎么也不可能是一名化境宗师的对手。
‘秦家、孙家、唐家,还有这徐立是吗?’
江鸣默默的背着手,站在那,看着远处的金城市区,一言不发。
洪文斌不敢言语,现在他只觉得死神的镰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江鸣不说话,他只能跪在地上。
过了许久,江鸣才缓缓开口道:
“今夜过后,他们都将消失。”
……
金
城,秦家大宅。
此时大宅的书房内,秦家家主秦仲礼,正和一位身穿练功服的中年男子侃侃而谈。
那人剑眉星目,姿态儒雅,正端坐在沙发上,旁边靠着一柄钢枪。
如果是内劲高手看去,便会发现他身上的气息犹如滔天巨浪,无比强大!
正是徐家派来坐镇江南的化境宗师,徐立!
“徐宗师,这一次还是多亏了您,我们才能把江南从商盟手里夺回来。您们徐家的恩情,我们江南绝对不会忘记。”秦仲礼恭恭敬敬给徐立奉上一杯清茶。
“秦家主客气了。我们江北徐家与江云烈也有仇,而且我也不过是奉命前来协助秦家主罢了,算不了什么。”
徐立接过清茶,微微谢道。
“如今江南商盟大势已去,过不了多久就会完蛋。等我们把江南彻底收入囊中时,我们江南定会报答徐家这份恩情。”秦仲礼笑道。
“好说。”徐立抿了一口清茶。
徐家不是开善堂的,之所以会帮助金城三家打击商盟,除了报当年江鸣杀徐鼎臣之仇外,还因为金城三家许诺,到时候江南三分之一,归徐家所有。
这时,秦家一个下人没有敲门,就推门跑了进来,“家……家主,出……出大事了!”那人脸色煞白,气喘吁吁。
对此,秦仲礼眉头下意识的蹙起,冷蔑的道:“慌张什么?还能是天塌下来不成?净给我丢人,自己掌嘴!”
那人怎敢怠慢,当即对着自己便是左右开抽。
一连自抽了十几个耳光,撒白的脸抽得变成猪头,痛得他眼泪直流。
“记住,身为秦家的人,就要有秦家人的样子。凡事都不要慌乱,即使是天塌下来也要面不改色!”
抿了口茶,秦仲礼方才不紧不慢的接着道:“好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家主……江云烈来了。”
嘭!
秦仲礼手中那昂贵无比的紫砂茶壶,失手落地,摔了个粉碎。
“你说什么?”
秦仲礼眼睛瞪大,一手提着那下人的衣领,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问道。
“他……他现在就坐在外面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