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贼心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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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商说道:“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出来,不必故弄玄虚!”

黑衣人道:“好,那便在此处说吧。”他哀声叹气,道:“恕我冒昧,方才在船上听到了二位谈话,得知二位身份之后,便知道我这件事若想办成,必然要仰仗二位相助。”

韩商心存戒备,道:“你想让我们帮你偷东西?”

黑衣人急道:“非也非也!那些贵重物件摆在眼前,我都不屑去看一眼,我只是为找雪灵狐而来。”

许灵禁不住问道:“雪灵狐?就是你的小狐狸么?”

黑衣人颔首说道:“正是。在下是昆仑弟子,这雪灵狐就是西域昆仑派为剑灵山大典供奉的神兽。”

韩商听他言之凿凿,却也不会轻易相信一个贼的话,问道:“你说你是昆仑派弟子,可有什么凭证?”

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块木牌,拱手递了过去,道:“这是昆仑派的白木腰牌,在下千真万确是昆仑弟子,不敢有半句假话!”

二人借着月色打量,见那白木牌上刻着“昆仑”二字,分外醒目。韩商知道西域昆仑和于霸天的昆仑派不可同一而论,道:“你的话倘若有一个字是假,我必然不会姑息!”

黑衣人急道:“多谢两位!想必两位都知道,这次开山启剑大典,六家主子的贡品中都有祭祀神兽。”

许灵颔首说道:“哥哥,他说的不错。”

黑衣人收回腰牌,道:“我西域昆仑派进奉的神兽名叫雪灵狐,这狐狸世间罕有,在莽莽昆仑雪山,也不过几十只而已,自然被奉若神明。在下是专职饲养雪灵狐的弟子,自我入派以来,朝夕不曾和它分离,情同父子。这次六家主子歃血为盟,要将它当做祭天之物,杀生取血,叫我……如何舍得!”说到此处又泣不成声。

许灵心肠最软,见他声泪俱下,安慰道:“你不要伤心,小狐狸若是知道你如此难过,它也会伤心的。”

韩商深谙江湖险恶,试探道:“既然奉若神明,怎能去杀它?”

黑衣人摇头冷笑道:“奉若神明,又不是真的神明。人心叵测,今日说你是神,顶礼膜拜,明日就能说你是妖。生死利益相关时,在他们眼中,这狐狸不过就是一只畜生罢了!要杀要剐,还不是为所欲为。”

二人神色一变,暗想此话不无道理,犹是“人心叵测”四个字,着实发人深省。

见韩商犹疑之色消减,黑衣人摘下面纱,道:“在下复姓司空,单名一个捷字,是武林四家中司空一脉的传人。”

月光斜照在他清癯的脸颊上,波澜不惊,但泪色却已凝固,想必是情至深处,有感而发。

韩商的阅历虽然不深,但武林中的世家名门他如数家珍,素闻“独孤、南宫、上官、司空”四家曾齐名江湖,都显赫一时,而司空家则是以独步天下的轻功身法闻名于世,不禁恍然大悟,道:“你真是司空家的人?怪不得身法如此了得!”

武林四家之中,独孤氏自然是指独孤沧这一脉,源出鲜卑刘姓,乃是大汉光武帝刘秀的后代;而上官则是指蜀川灵波教上官无邪一脉。

司空、南宫两家的渊源,韩商不得而知,这两家后人在最近二十年中也销声匿迹,武林中很少有人提起。以韩商的见闻阅历,只知道司空家轻功独步天下,南宫家奇门遁甲之术造诣非凡,其他则一概不知。

他想到此处禁不住问道:“既然你是武司空家的传人,为何成了昆仑派弟子?”

司空捷道:“我司空家几十年来兴衰变迁,绝非三言两语能说清楚,个中缘由容我日后相告。”

韩商稍作忖思,道:“我姑且信你的话,你有何事相求,不妨直说。”

许灵急忙问道:“司空先生,你是不是让我们帮你找雪灵狐啊?”

韩商深知灵儿心地善良,恐怕她早已被司空捷说服,急忙拉住她手臂,向司空捷说道:“你自己说!”

司空捷不敢怠慢,颔首说道:“在下听这艘船上的岛客说,贡品都被运到离此不远的封神台里,雪灵狐也在其中。”

韩商皱眉说道:“你真想去偷出雪灵狐?”

司空捷急忙说道:“公子万万不能用‘偷’字,我司空家的轻功独步天下,但从祖上传下来规矩,历代子孙绝不会做偷鸡摸狗之事!”

韩商听他极力辩解,暗想司空家毕竟曾是武林望族,抱拳说道:“是我冒犯了。”

司空捷道:“公子不必客气,我知道公子是清明弟子,光明磊落,但公子不要误会,在下并非请二位帮我去偷雪灵狐,只不过……是想再见它一面而已!”

韩商心弦一颤,禁不住在心底默默念道:“再见她一面,再见她一面!他为了见他的小狐狸,甘愿以身犯险,我为了见雪夷,敢去闯剑灵山……”他想到此处唏嘘不已,见这司空捷也是重情重义之人,萍水相逢,江湖落难,既然有求于己,身为侠义中人,怎能袖手旁观。

恰在此时,忽听许灵说道:“哥哥,灵儿也想见一见雪灵狐,你听它的名字,多像我和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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