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素心答应一声,道:“三门六派同气连枝,灵波教若能改过从善,再好不过!你们向西北方躬身三拜,祭奠两名庄客的亡灵!”
上官谷听了此话,便知武家对灵波教心存忌惮,笑道:“好!日后回到教中,我必派人送来厚礼,以表歉意。”
武青云深知与邪派中人不能有半点瓜葛,摆手道:“今日这梁子就此揭过,蜀川千里,不必劳烦了!”
上官谷会意一笑,道:“就此揭过,绝不再做文章!玉宁,拜!”上官玉宁虽不情愿,但大势所趋,只好面向西北方,躬身三拜。
武素心虽是李重生门下高徒,却是俗家弟子,见韩商容貌俊雅,气度不凡,方才便已动了爱慕之心,此时听他赞美,心中阵阵喜悦。
武青云喜上眉梢,暗想女儿若能和韩商交往,一个是尚虚教主真传,一个是清明五侠之后,当真是段奇缘佳话。他抬眼看了看天色,正值雨水时节,方才还骄阳似火,这时却已雷声隐隐。
他心念一沉,叫过武素心,引荐道:“这位韩商韩少侠,其父正是清明剑派的韩五侠;这位夏姑娘则是夏三侠之女。”
武素心作揖见礼,抬起头时恰巧和韩商目光相交,秋水瞳仁一触如电,不禁低下了头。
韩商朗声笑道:“三门六派肝胆相照,姑娘若是言谢,岂不伤了同门之谊。”
武青云笑道:“此地非讲话之所,两位若不嫌弃,还请到舍下一叙。”
兄妹二人深知盛情难却,纷纷抱拳拱手,答应下来。
众人不再啰嗦,各自转身上马。须臾过后踏镫聚合,武阔海从怀中取出一把碎银,交给那店家,又吩咐两名庄客留下来收势残局。
武青云一带缰绳,道:“不知两位少侠骑术如何,若想淋不到雨,可要快!”说罢双脚一磕马镫,喝了一声“走”,坐下马翻转四蹄,凫趋雀跃般向前疾奔。
韩商见武青云老当益壮,赞叹之余心生豪迈,呼喝一声打马追随;余下众人也不甘落后,纷纷催马加鞭。天空中暗云低垂,雷声忽隐忽现,这条大路横亘旷野,数十骑马风驰电掣,在狂风席卷中一路向北去了。
约摸行出几十里路,稻田深处隐约出现一座庄园,墙边绿柳扶摇,依稀可见亭台楼阁,吊脚飞檐,想必离近些再看,应会更为气派。韩商猜知这便是武家的绿荷庄,坐下马行得甚疾,转眼已到了庄门口。
武青云当先赶到,正要招呼韩商下马,庄门里忽然走出四五个家丁,为首一个老者手抚石狮子,
武阔海为人直爽,只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然而见大哥开了口,便知大局为重,毕竟灵波教声名在外,心狠手辣无以复加,
这老家丁神色惶恐,显然受了惊吓,话音未落,武家三老即刻翻身下马,大踏步朝庄中走去。
武素心神色一凛,忖思道:“三叔所中必是断魂砂,药已用了多时,怎会出差池!”急忙问道:“陈伯,我三叔是何症状?”
老家丁颤声道:“小姐给三爷用了药,三爷醒过人事,浑身却浮肿起来,伤口向外渗出黑血……”
武素心转忧为喜,下马说道:“原来如此,不必担忧!”转身对韩商道:“两位请进庄稍坐片刻,我去看看家叔伤势。”快步进了庄门。何况这三人身份非同等闲,若图一时痛快,恐怕后患无穷。
武青云挂念三弟武桐城的伤势,摆手道:“放行!”
众庄客应声让开道路,上官谷只怕迟则生变,拉起上官玉宁的衣袖疾步欲出,却听上官玉宁道:“叔父,马匹皆被杀了,步行怎可?”
夏铭焉怒不可遏,厉声道:“还不快滚!若是落到清明剑派手中,管教你们……”
韩商急道:“铭焉!武前辈自有主张。”转眼再看,灵波教那三人早已走出重围,匆匆向南去了。
武青云见三人走远,道:“夏女侠莫怪,这几人毕竟是灵波教中大有来头的人物,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以灵波教势力之大,对付我区区武家,易如反掌,何况宋夏交战,江湖中也是风起云涌啊。老夫这把年纪,生死置于度外,但武家上下几百人的安危,怎能武断。”
夏铭焉听他语重心长,恍然明悟,道:“晚辈初涉江湖,思虑欠妥!”
二人虽与那位武三爷素未蒙面,但方才安危共系,此刻怎能不牵挂,因而这庄中景色虽新奇别致,却也无心观赏。
进门后绕过一扇紫檀木山水屏风,见堂中布置大方得体,一间正厅两间偏厅,虽无雕梁画栋,可挂画笼鸟,也别有一番风韵。
正厅下两排红木大椅,左右共有八张, 老家丁请兄妹二人上座,有人端来茶水放在茶几上 武青云摆手笑道:“清明弟子个个都是英雄豪杰。倘若不是二位助拳,恐怕连这躬身三拜也拦不下啊!”转头又向武素心道:“素心,你说已为你三叔解毒,此话当真?”
武素心道:“家师医术高明,唯恐灵波教再用断魂砂害人,苦心调配解药,在此之前已医好了十几人。”
武青云心中大喜,笑道:“李教主慈悲为怀,济世救人之心,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