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剑隐如水 剑出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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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

试剑城龙象山

细雪飘落,铺满了龙象山十二峰之上,而雪地之上有着两道人影相距三丈而站立。

百里踏歌握着木剑,身上穿着一件与闻人莲卿如出一辙的白狐裘,按照闻人莲卿的说法来讲,这江湖之上诸如什么风流剑客,风雅居士之流,为何总是把风流,风雅二字冠在前头,这就说明了要想成角儿,得先把行头置办好。

因此闻人莲卿也不管百里踏歌是什么意见,逼迫着他穿上了这件足值千金的狐裘,说是拉出去不能丢了他这个当师父的面子。

“师父,今日可还是三剑?”百里踏歌挽了一道剑花,剑风荡起一圈雪涟。

而另一边,闻人莲卿伸手拢了拢身上的白狐裘,漫不经心地打了一个哈切,捂着嘴道:“天天问是不是三剑,是不是三剑,你不嫌烦,老子都嫌烦了,”说着衣袖一挥,那柄玉剑又出现在他的手中,“赶紧的,今天你师父我可有的忙了。”

“噢?”百里踏歌好笑道,“怎么没看出来师父您还是个忙人啊,又是哪家的姑娘想您了?”

和这便宜师父相处了三个月,因此这闻人莲卿的毛病也是给百里踏歌摸了个透彻,还煞有介事的给他题了一句对联。

这上联是好饮贪杯了无醉。

下联是叶落万花不沾身。

横批:俗的通透。

而闻人莲卿见后不仅不恼,反而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直赞墨宝,就差不能将其挂上厅堂。

一道破风之声自百里踏歌耳边传来。

百里踏歌急忙转身避开这道剑气,剑风所至耳边猎猎作响,甚至削去了百里踏歌一缕发丝。

“为师都说了赶紧的,”闻人莲卿将玉剑扛在肩头,“搁这儿磨磨叽叽磨磨叽叽。”

这只是闻人莲卿随意挥出的一剑,仅剑气便在这龙象山上留下了一道深约三寸的剑痕,而顺着这道剑痕起,四周数丈之内的积雪皆是被剑风震的了无踪影。

百里踏歌顿时惊的瞪大了眼睛,随即又镇定下来,剑尖直指闻人莲卿道:“师父你可看好了。”

真气涌动,顺着右手经脉汇聚至木剑之上,宛若实质一般,在这细雪纷飞的龙象山之上竟隐约传出一声飞燕嘶鸣。

第一剑飞燕还巢

漫天的细雪在这一剑的剑气之下,万里飘雪竟无一片雪花落在百里踏歌的身上。

闻人莲卿还是那般的漫不经心,反而盘腿就着雪地坐了下来,将那柄玉剑插在雪地之上,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玉酒壶,放在耳边摇晃了片刻后轻抿了一口道:“凉了。”

而此时那一剑飞燕还巢已至,青色的真气于雪中凝聚成一只飞燕之形,双翼如揽垂天之云。

“这一剑,作江湖杂耍到还可以。”

闻人莲卿拿着玉酒壶,见那青翼飞燕已至,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指弹了弹插在雪地之上的玉剑,那玉剑轻颤,一道剑气在这一指之内弹出,刹那间飞燕如落入沧海之内的细雪一般消散了。

“还不错,”闻人莲卿比出一根手指道,“相比起你刚上山那会,现在你足以让我动用一成的境界。”

“只有一成么,”百里踏歌摇了摇头,这便宜师父虽是贪杯好色,但论起他的实力,百里踏歌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怀疑,若是他愿意在江湖之上摆出自己的名号,新江湖武评之内定然能够排进前五,“那还请师父接我这第二剑。”

第二剑落花

剑起

漫天飞雪在这一剑的牵引之下停止了下落,凝聚成一朵朵冰花,可谓至美。

“师父看仔细了。”

话音落下之后,百里踏歌手中木剑也随之挥落。

剑落

那漫天的冰花自空中伴着细雪悠悠落下,虽柔却带着深厚的剑气。

“有点儿样子了。”闻人莲卿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玉酒壶,提起一丝真气顺着握住玉剑剑柄的手臂倾注而入。

“碎。”

闻人莲卿嘴唇微动,轻轻吐出一个“碎”字,而此碎字一出,龙象山之上仿佛传来一声天破,而随之那漫天的冰花霎那间如镜花水月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气势骇人的落花一剑竟被这随意的一声“碎”字所破,而百里踏歌也被这股真气逼的连着退了十数步才稳住脚跟,而身形恍惚之际,百里踏歌隐隐约约之间似乎听道了一声“福生无量天尊”。

闻人莲卿伸出一只手,扶正了头上斜戴的玉冠道簪,说道:“还有最后一剑。”

百里踏歌甩了甩刚刚因为横栏剑柄而有些疼痛的手腕,后走至闻人莲卿三丈之前。

“最后一剑。”

百里踏歌并未立即出剑,反而是收起了木剑,而与此同时耳边寒风落雪之声也变的渐渐模糊,心境渐趋于宁静,有如一汪平静的湖水,哪怕落下一块顽石,也不会荡起圈圈涟漪。

剑隐如水

而随之,百里踏歌陡然睁开双眼,握住木剑剑柄,一剑挥向三丈外的闻人莲卿,浑厚的真气在此刻迸发出来。

剑出如山

“臭小子,学的到挺快啊,”闻人莲卿看着百里踏歌挥出的这一剑,微微笑了笑,那时当百里踏歌摸进了山水心剑的门槛后,他便将这句八字箴言教给了他,剑隐如水,剑出如山,如今不过两个月,倒也已经学的有模有样了,闻人莲卿拔起了那柄插在雪地之上的玉剑道,“今日姑且让你看看何为山水。”

闻人莲卿手持玉剑,就在这时,整座龙象山十二峰仿佛都活了一般,那有如高山般的威压自玉剑之上传来。

剑出山水

玉剑与木剑裹挟着真气碰撞在一处,百里踏歌只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这山水之剑,而是放佛有人将整座龙象山十二峰搬动,压在了自己的身上,而自己这山水之剑与之相比有如土坡溪流,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闻人莲卿收回了玉剑,那柄剑又如它出现的那般消失不见,龙象山般的威压消散了,百里踏歌摔出数丈,而木剑也脱手而出。

山水心剑,如合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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