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佛号响起,唐惊心和陈青玉四人寻声一看,在唐门主楼三十多丈外直直地立着一个大和尚,这个大和尚上身披着一个赤红带金的袈裟,右半边臂膀裸露在外,身上尽是一块块隆起的肌肉,大和尚脖子上挂着一串长长的念珠,右手轻捻住对陈青玉等人远远地颂了声“阿弥陀佛”
“这大和尚,好高深的境界......”百里踏歌揉了揉耳朵惊叹道,刚刚大和尚一声佛号自百十步外传来,却如同在耳边响起一般,其中功夫,可见一般。
陈青玉抬头望了望有些放晴的阴沉天空,不禁咂舌道:“这大和尚怕是有天法道境的实力了罢。”
未等陈青玉话音落下,唐惊心推开四人,远远地对那个大和尚抱拳道:“唐家唐惊心,见过渡苦大师。”
“什么?他就是那个中州万佛寺的渡苦大师,”百里踏歌瞪大了眼睛望着远处的大和尚惊叹道,“江湖武评第六的慈眉凶僧!”
唐惊心瞥了百里踏歌一眼,啧声道:“想不到你还有点儿见识,不错,那位就是名震江湖的慈眉凶僧——万佛渡苦!”
陈青玉被这个绰号搞得有点儿懵圈,疑惑道:“为何称他慈眉,而又叫凶僧呢?这不矛盾吗。”
酒老头双手环抱在胸前,解答道:“对这位渡苦大师,我倒是有些耳闻,三十多年前翰州的金家灭门案,你们可有所知?”
“这个我倒是知道,好像是因为金家公子强占了某个女子,后又恶贼倒打一耙,仗着家大业大将那户清贫人家告的几乎满门抄斩,”陈青玉捏着下巴沉思道,“再后来几年,那金家被某个高手一夜之间五百多口人屠戮殆尽,鸡犬不留了吧。”
唐惊心叉着腰点头道:“想不到你还没有那么笨,确实是这样,当年那被强占自尽的少女就是渡苦大师的亲妹妹,后来渡苦大师逃出生天后被万佛寺收留,学了一身武艺,立誓杀尽天下恶徒,那金家得此下场也是自然。”
“哦噢,看不出来那渡苦大师还是个性情中人啊。”百里踏歌感叹着望向渡苦大师的方向,还迟疑渡苦大师怎么还没过来,这一看发现渡苦大师身后背负的包袱不知道怎么开裂了,此时这个名扬天下的高僧正蹲在地上一卷一卷地捡着散落的佛经。
百里踏歌不经一阵汗颜,道:“这慈眉凶僧的大高僧,看着有点儿憨啊。”
“别放肆,那这慈眉凶僧的名号又是从何处来的呢?”陈青玉又问道。
酒老头回道:“这个,前面的正如唐惊心公子所讲,但这还不足以冠上名震江湖的凶僧名号,这慈眉凶僧的名号还要从二十年前西域之战说起。”
酒老头说着便不经回想起二十年前那场大战,那渡苦大师为了复仇,让这些恶人血债血偿,一手造成了金家灭门案,后备中州万佛寺的方丈举全寺之力保下,剃发遁入了佛门,赐法号渡苦,再后来西域诸国入中原时,据说他一人一禅杖血战了七日七夜,丧命在他禅杖下外敌的鲜血足以汇聚成一条河流,他奋战七日,被发现的时候还是手持禅杖矗立在战场之上,有如满面怒容的不动明王,因此凶僧之名响彻四海。
但是又为何称其为慈眉,渡苦大师血战七日杀敌无数后,并没有随中原联军撤出战场,据他所说,战场杀敌,为了家国,为善,但手刃无数生灵,使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是为恶!因此渡苦大师就地放下禅杖,盘腿打坐,为这无数生灵颂起了佛门往生经,为了死去的中原弟兄,也是为了那些为自己家国而战的西域士兵,他杀了七日七夜,便席地而坐颂了七日七夜的往生佛经,有如尘世活佛,慈眉菩萨,渡苦整整十四个日夜,滴水未进,粒米不食。
经此一役,慈眉凶僧的名号在江湖之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个渡苦大师,还真的是了不起。”百里踏歌听完酒老头的讲述之后,心中顿时对这个大和尚肃然起敬,但转头望去,那位名震天下的渡苦大师还在收拾他那散落一地的佛经,微风一吹,几页佛经被吹倒了远处,急的大和尚不禁挠了挠蹭亮的脑袋。
陈青玉和苏城也是被渡苦大师的故事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胸腔之中都是对这位慈眉凶僧的敬仰之情。
远处的大和尚费劲周折,终于将散落一地的佛经整理完毕,重新塞入破了个大洞的布包之内,用手托着向正殿阔步走来。
数十丈的路程,那大和尚看似慢慢悠悠的踱着步,但两三个呼吸间就已经到了众人面前。
“晚辈唐惊心,见过渡苦大师,”唐惊心恭敬地说道,“所有人已经到达了大殿,就等渡苦大师了。”
“见过渡苦大师。”陈青玉三人也赶忙施了一礼,不过酒老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渡苦大师袈裟下的左手稳稳地托着佛经,右手合十,手臂上突兀的肌肉满是疤痕,渡苦颂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贫僧见过唐三公子,见过四位施主,”说着好像想起来什么,右手重重地拍了下蹭亮的脑袋,“莫非我误了时辰,哎呀,罪过罪过。
结果他这大手一拍,吹起的风又差点把佛经吹走,渡苦赶紧用手按住。这样子不免有些滑稽。
“没有,渡苦大师请放心,还有半个时辰,”唐惊心说道,“渡苦大师请随我移步至正殿吧。”说着引渡苦进入大殿,走了两步又转头对陈青玉四人说道:“我说你们几个,愣着干嘛?不是来参加丧礼的吗?快些进来啊。”
陈青玉四人赶忙回道:“来了。”
“青玉,你说这唐三公子,今儿个不是他老爹丧礼吗!怎么感觉他一点儿不伤心啊?”百里踏歌望着唐惊心的背影小声问道。
“呃,我也这么觉得....”陈青玉也附和着点点头。
“啪”地一声,酒老头敲了百里踏歌脑袋一下,道:“别乱猜了,快些进去吧。”
“您能不能别老敲我啊.....”
“不能。”
四人谈话间也进入了唐门正殿之内。
正殿外,把守大门的唐山冈不禁感概道:“唐山海,那些个小子又是什么人啊,咱也能进去啊,他们有多厉害?”
“不知道,反正比你厉害,好好看你的门,别废话。”唐山海泼着凉水道。
“你!唉,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