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亚带着鲁卡斯两个人来到另一个偏房,支呀一声推开门,一股老古董的灰尘气息瞬间拥出来,鲁卡斯和索飒立即捂住鼻子。
“你们两个就暂时住在这里。”索菲亚轻言说到。“这间屋子以前是下人住的,里面有至少两张床和其他家具。因为很久没有雇佣下人,所以闲置很长时间了。”
“什么!?”索飒瞪大眼珠子瞄着里面,“你没搞错吧!?这里,灰尘都能当被子了。能住人!?”
“我已经告诉你们住在哪呢,至于打扫卫生什么的,你们自己动手。”索菲亚双手和抱,一副冷淡面孔。“我也是刚从净土回来不久,不可能把家里任何地方都打扫一遍。你们今天能不能住下来,就看你们下午的的表现了。”说罢便扭头走人了。
“切,什么态度。”索飒冲索菲亚的背影瞪一个冷眼,“怎么办?!我长这么大还没玩过打扫卫生呢。”
“那就今天玩吧。”鲁卡斯撸起袖子,望着里面要开始的模样。他突然愣住了,面对静悄悄的满是尘土的屋子一动不动,“索飒,你知道怎么打扫卫生吗?”
……
无语。
院子里尘土飞扬,从鲁卡斯他们所在的屋子里一直在向外面飘灰尘,浓浓的滚滚烟尘一直飘到院墙外。路人都见状掩鼻跑步路过。
“其实这个打扫也没什么难的嘛!”索飒手里拿着抹布像武器一样挥舞,灰尘随之起伏。鲁卡斯被他逼到院子里避难,被呛得咳嗽不断,“索飒,方法好像不对,灰尘太多啦!”
索飒没有理他,仍旧在屋子里耍弄他的武器。这时,索菲亚提着一桶脏水路过,看到两个人。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惊讶的瞪着屋里的人在满是灰尘中跳舞。
手中的桶砰的一声脱手落地,她傻愣愣的指着跳舞的家伙,脸呆呆转向鲁卡斯。异常纠结无奈的蹙眉头的问,“他……他在干嘛?”
“打扫卫生呐。”鲁卡斯对于索菲亚的这样表情很奇怪。
“打扫卫生!?”索菲亚扬起嘴角,嘴角极度上扬纠结的看着屋里的索飒。那家伙正忘我的剑舞,虽然手中是软软的抹布,也没有敌人可供攻击。
索菲亚气势汹汹的走进去,“两个大男人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鲁卡斯连忙闪身给她让路,感觉挡路后果很可怕。索飒要倒霉喽!
“鲁卡斯!”索菲亚在门口突然回头指着鲁卡斯大声叱道。
“啊?是。”鲁卡斯莫名其妙的立正站好。
“把那边桶里的水换掉!提一桶干净水过来!”强势的命令的语气透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鲁卡斯立即提起木桶迅速逃向前院。暴躁的女人真可怕,还是快逃吧!后面传来了如打雷一样的训斥声……
鲁卡斯呼呼的停下来喘气,终于逃离了那可怕的女人!他慢慢提着木桶继续走。前院里只有大公鸡凯歌在晒太阳,对于路过的鲁卡斯并不在意。半眯着眼睛陶醉于日光浴。
门口的前面就有一个不大人工湖,和周围乡下的安宁美景浑然天成的衬美。鲁卡斯将水倒掉,回到院子里。
鲁卡斯提着木桶回到院子,扫视四周寻找水龙头。凯歌安静的卧在屋檐下小憩,院子空荡荡的,很容易就发现了那水泵。
鲁卡斯走到它面前,蹲下身子仔细打量,“这玩意儿……一定是古董级别的水龙头。”他像古董商人一样审视水泵,这儿敲敲,那儿瞧瞧。凯歌听到声音,半睁眼盯向他,想知道那个小子蹲在水泵前在搞什么。
“恩……”鲁卡斯蹙起眉头思索,这没见过的古董一定原理很简单,水龙头一定会有开关的。“也许,开关就在这儿。”鲁卡斯试试任何看上去可以扭到的零件,拧掉了所有的螺丝……
这傻小子在干什么!?他要拆了水泵吗?凯歌直起鸡身,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他。惊奇的鸡冠都竖起来了。
“咣当。”水泵被拆得零散,可是却并没有水冒出来,鲁卡斯很是诧异,“难道这不是开关?”他又沉思起来,盯着面前的生锈的一堆铁皮蹙眉头。
“啊!烦死了!”鲁卡斯双手挠头,很不耐烦的站起来,转身走到距离水泵大约十米的位置,面对着水泵停住,冷眼盯着一堆废铁,一副准备战斗的模样。凯歌微微张着鸡喙吃惊的看着他。他要干啥!?
鲁卡斯聚起能量,单手发动意志力量,伸向水泵发动爆炸。轰一声水泵炸开,地下水如喷泉涌出。天啊!那小子都干了些什么!?凯歌咯咯的跳起来,疯狂大叫。
“哈哈!这才像个水龙头嘛!”他提着一桶水奔向后院。大公鸡惊慌的满院子找索菲亚,咯咯的呼喊她的名字。
提着满桶水奔跑的鲁卡斯,在下个拐角撞见索飒。他双手背在脑袋后面,很惬意的哼着小曲,很悠闲的阔少模样。两个在擦身而过后停下来回头。
“索飒,你不是在那里……”
“打扫卫生?是吗?”索飒无所谓的张开双手,很随意的散漫样子。“那个叽叽喳喳的女人在做呢。”
“那你……”
“出去玩。”索飒嘿嘿笑着揽住鲁卡斯的脖子,“和我一起去吧,你答应过的。可不能言而无信哦。”
鲁卡斯尴尬,瞅瞅自己手里的水桶,“还不行。等几天吧。”
“为什么?!”
“如果现在把那女人惹生气了,她一拍桌子不教我四象术,我们做的这么多努力岂不白做?”
“好好。那你就回去和那母夜叉一起打扫卫生吧。”索飒松开手臂向前走去。“走了。”
鲁卡斯笑笑,提着水桶继续走。
索菲亚正在偏房里忙活,抹布满天飞。鲁卡斯停在门口瞅着里面,看着屋里的女人麻利的身影,无意间瞟到她那无比生气的脸,吞了口口水。太可怕了!进入的结果就是挨骂,不进去又没有办法……
鲁卡斯挺挺胸脯,告诉自己,自己是个男人,怎么能怕一个女人呢?不过确实不能惹毛她,否则……
鲁卡斯带着尽可能友善的笑容进去,虽然看上去那么假,“那水龙头可真老古董,弄了这么长时间才出水。”他想岔开话题来缓解将要爆炸的气氛。
索菲亚手里的动作停住,转头看向他,微微脏兮兮的脸在凌乱的头发间露出奇怪的神情,“水龙头?!家里有这玩意儿!?”
“对啊,院子里那个铁东西不是水龙头吗?”
“水龙头??不好!”索菲亚突然感觉那边一定出事儿了,立即从屋里跃出,奔向前院。鲁卡斯跟着她过去。
前院喷泉涌出数米高,大公鸡张开翅膀提两桶水,嘴里叼着一桶在院子和人工湖之间奔走。它看到索菲亚仿佛看到救星一样的,放下嘴里的水桶,冲她咯咯的又叫又跳。
“它说什么?”鲁卡斯小声对索菲亚说。
突然间,她扭头愤怒的瞪着鲁卡斯,“是你!!”
“什么是我?”鲁卡斯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脑子问号。
“是你把水泵拆了,弄成这样的!?”索菲亚指着喷泉大声斥责。
“是啊。”鲁卡斯点头承认,“那水龙头太不好使了,把它卸了都不出水,无奈,只能毁掉喽。”
“你……”索菲亚气得都不知道还怎么骂他,“待会儿在教训你!”说罢便跑去修理水泵。
忙活半天才制止喷泉。大公鸡和索菲亚倚坐在一起喘息,猛然回头向鲁卡斯瞪去怒火的眼睛。鲁卡斯浑身一惊,身子不禁向后退,莫名的似恐惧但不是恐惧的害怕感觉让他心里直打颤。他一想,这可不对呢!我可是杀手耶,怎么能被一个女人吓成这样!多没面子的事啊。想到这里,他立即挺起胸脯显示自己绝不屈服于暴力,手脚仓慌的摆开架势,“我警告你啊,我可不是好惹的。”以前很有气势的话却现在没了底气……于是乎,他被揍得很惨。
索萨那小子溜到外面玩耍,留下鲁卡斯一个人在忙活,无奈下,索菲亚只能来帮忙。说是帮忙,不如说是她做。鲁卡斯呆呆站着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时的揉揉自己身上的肿块,很不服气的瞪着索菲亚的背影。很想报仇但又打不过……不知怎么的,他心里没有中强烈的复仇感,反而有种莫名的愉快。他猛然摇摇头,告诉自己应该恨她,怎么会感到被揍一顿很高兴呢!
“喂!鲁卡斯,别光傻站着,过来帮忙!”冷板眼加上命令语气,这是在告诉鲁卡斯不服从就得挨揍!无奈,他拿着一块抹布走到她身边,很懒散的样子,表明了的不合作。无所谓的傲视语气,“怎么做啊?”
一听这语气,索菲亚侧目投来犀利的眼神,一下子鲁卡斯感觉自己被她眼神揍了。立即立正站好,一本正经。
“怎么做!?学着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虐待!一个堂堂的杀手竟然遭到了这样的虐待。耻辱感!鲁卡斯暗暗的狠下心,等我学到四象术,看怎么收拾你!
虽然有一万个不甘心,但他现在还是得示弱妥协,看着旁边手迅速挥舞的秋谒荏香,自己也模仿着开始工作。他手握着抹布,像是握剑柄一样的握着,抹布被紧紧攥在手心里,只有一小部分露在外面。然后放在窗户架上擦拭,但无论怎样擦都觉得别扭。
索菲亚看到他的纠结模样,又好气又好笑,真不知道是应该骂他,还是应该嘲笑他。她一把拽住鲁卡斯正在窗框上移动的手臂,把手心里的抹布拉出来,手把手教他如何握,心里却感到这太不可思议了,自己竟然在教一个男人如何握抹布!
鲁卡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无论索菲亚怎么纠正,他都回复那像握住剑柄一样的姿势,他的手颤抖,莫名的感到大脑无法支配一部分关节。他气愤的动用左手强行塑造右手的动作,这样才勉强使得右手抓住抹布,有了个合格的擦拭形状。
“一个大男人竟然连这都不会!”索菲亚留下一句抱怨,继续手里的工作。
鲁卡斯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呆呆愣愣的把右手靠近窗框,想着横向移动手臂,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不听使唤,颤抖的抗拒着这杀手生活中没有规定的动作。他左手压住右手,拉住它强行移动。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动作,但他脸上却冒出滴滴汗珠。
索菲亚感到窗台在微微颤动,奇怪的看向鲁卡斯,看到正在努力的移动手臂的鲁卡斯。她脸上浮出不敢相信的神情,这样简单的动作他竟然……随后噗哧笑了,鲁卡斯的认真样子竟然只是抹窗户。之后,她的眼睛移向鲁卡斯的眼球,去深入他的心。
究竟是怎么的一个灵魂,成了这样简单动作都不会的样子。当她试图了解时,不由的吃惊的呆住了。
鲁卡斯从出生就已经被他人塑造了形象,连自我选择人生的权利都没有。杀戮,无情冷血的杀手生活被限定在他的灵魂。他完全被塑造一个杀人的机器,只是为了增强叛逆者力量的机器……
她慢慢瞅到他的脸。那努力的认真的眼神,咬紧牙关的忍受着身体的条件反射。他那双天生就被限定只能握剑的手,甚至这动作已经成了反射弧,无法改变。但他还是在抗拒着,左手紧紧压着右手强行横向移动。而他自己仍不知道,这样子是为什么……
她有些开始同情他了。一生都被叛逆者利用,灵魂和肉体没有一丝私藏。他来到这世界却没有任何的想象和憧憬,心灵从出生便被限定无法成长。那个把水泵当做水龙头,闹出接二连三笑话的他,原来,心是这样的弱小……
“哈!我成功了。”鲁卡斯突然笑容灿烂的看着索菲亚,“这个窗框我已经擦完了。”眼神撞在一起,鲁卡斯的幼稚憨笑看到呆呆的快要哭出来的索菲亚。一瞬间,索菲亚移开眼神避免对视,心情莫名的慌张。
“怎么了?”鲁卡斯说。
“没……没什么。”索菲亚整理心情让自己平静下来,“既然你已经会了。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冷冷的语气丝毫没有温情,她提着水桶离开了。其实屋子大部分已经打扫完毕,鲁卡斯一个人是可以的。
鲁卡斯耸耸肩,继续费力的擦拭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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