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爪村河边圈定的一片极大地界有一颗从不结果巨大桃树,被小镇人奉若神明,上面挂满红布,以红布祈福许愿,所以红布名祈福或宏愿。
前者寓意极好后者意味极大,树旁边有位绝美女子只身一人站立,她肤光胜雪,面露桃花,双目顾盼生姿,着一身素裙,长发飘飘。光站在那里就是一副美丽山水图。
不时树上一块布条居然飘然下落,轻轻落在女子头上,女子轻轻抬手便将它捻于指间,这不是红色的祈福布。而是一块纤尘不染的白布,上无一字,但女子却分明看见上着两字“活着”。
原来女子能一眼直看本质,她轻轻脱手把那块白布重新抛出,白布自然重新系于树干。
女子自言自语道:“有趣?缘浅由深?莫不是哪位拿我打趣?此地龙蛇混杂我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说着他拿出一个小巧木坛,轻轻念咒,只见大树居然拔地而起,连带此地土壤一块没入坛中。居然没有发出丝毫声响。袖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难道只是说说而已?
在女子走后此地只留一个巨大洞坑,女子轻轻挥手抚平,然后转身返回何家。
整个何家从老祖再到小辈,都对这个从本家而来的小姐毕恭毕敬,他家有两个在学熟读书的公子,中的一个叫何凤阳的却对此无动于衷。
但这位身份尊崇的女子对此也毫不在意,因为她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对,大濠的起家跟东胜洲天池的存在,不所谓没有关系,反而关系很大。
至于他何凤阳,其真实出身从来都不止是小镇的富贵人家,至于他为何会在此地,这就得说说小镇的历史了。
这座小镇真正的核心人家,其实多是当年一些大宗门故意安插进来,万年来的确为自家宗门积攒了不少天才和家底。
只是如今小镇寿终正寝,他们就等于失去这份躺着赚钱的好生计。所以最后一次到来他们当然要多谋取一些机缘,也算是物尽其用。
少女转身离去,她不知道此刻袖中坛池里,有一条黑色木龙正从老桃树上盘曲而下,饶是它都惊讶于木坛之中乙木之气的浓郁,它下了树就于坛中飞快游曳。
一个打着拐棍的老人穿得并不算华贵,带着一个名叫曾荣的少年直奔刘生家。
老人看见门口坐着一个老妪,他抬头向路边坎台极高的一个老妪讨口水喝:“这位阿姥一人在家?,我爷孙二人赶了一天的路有些口渴能否讨口水喝。”
只是他来得不巧,刚好遇到的是昨晚受了气的刘婆婆,刘婆婆瞥了一眼,便转过头去对着空气,用爷孙二人刚好能听见的口气嘲讽道:“吼呦这小镇看门的是怎么回事,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了,今天来一波明天来一波,这不膈应人吗?连乞丐都放进来了,爷孙二人?怎么是子承父业,哦!应该是孙传爷业才对。后两字咬字极重。”说完她心情似乎好些了居然顾自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瘆人。
老人只是笑而不语。
反倒是那个十七岁的曾荣听了这段阴阳怪气的话,他先是对着旁边的爷爷咧嘴邪笑,见后者没有反应,他就对老妪破口大骂:“不知死活的老母狗,南瞻部洲千山城三十万头颅落地,还剃不了你们这一脉的一双看低人的狗
眼?”
“怎么难不成小镇这一脉也如此不堪,人丁稀薄到只剩你这么一把老骨头,那你怎么不去死?这不是让老子白来一趟?”
刘婆婆被这段话吓得双腿颤抖,一个激灵跪倒在地口中不停求饶,显然她家老头子在世时是向她说过自家祖地的。如果如那小孩所说,那么千山城刘家岂不是没了?
她现在哪还敢拿出刚才那副恶心人的气势,她大气不敢喘竟然让这许久不曾出汗的身体大汗淋漓,这对自己有了许多裨益,反而因祸得福。
老人瞥了一眼天穹道:“尖酸刻薄,心思歹毒本是无福之人,你倒是正正相反,怎么这小镇当真术法小禁,乾坤颠倒。”
老婆子听完更是磕头不断,自己这张嘴真是绝了,如果有可能她宁愿在此之前就此哑了。
她声音低悲:“啊呀!真是瞎了我这双狗眼,有眼无珠不识天上仙师。还请仙师恕罪,饶了老奴吧!”
这位叫曾全的老人拿起拐棍,不停敲打在这位刘婆婆弯到地下的头颅。
他用苍老缓慢的声气道:“你家人呢?我听说小镇刘氏这一脉还有几个火种,怎么我老头子消息不通?或者来得不巧正好都死绝了。”
老妪赶紧回答道:“启禀仙师并没有,我还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刘生,小儿子刘征他们都还活得好好的。
“我大儿子有两子,小儿子虽然才娶亲没多久,但应该也快了。所以说这一代人丁还算兴旺,只是现在因为还早都还睡着觉,如果仙师需要老奴现在就去叫他们起来。”
说完这里她是有一些笑意的,因为她听死去的老头子追述远祖时说过,在以往都有一个时运也就是三百六十年,就有一些小镇外的人来小镇挑选一些人出小镇的惯例。虽然时间有些长但是祖宗还是口口相传的传了下来。
所以这次这波人来,自己那个好孙子有机会出去那传说中的外界,平时听到其他小镇孩子被小镇外来的仙人带走,她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那些所谓出人头地的小镇孩子立刻夭折。但突然想到那人说的,千山城三十万人头落到她还是脸色煞白。
终于屋子里有人出来,他半眯着眼睛满脸疲倦道:老不死的,大清八早吵什么东西,要死了是吧!当那个刘生看见面前这一幕,他使尽的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当他真正知道不是错觉,就顺手拿起旁边的挖锄冲上去,就这两个老弱病残,就敢在自家地盘撒野,传出去还让自己在十里八乡怎么混?老妪连忙叫道:“刘生住手。
”可哪里来得及,刘生已经高举挖锄大步跨出,他想以锄头将面前两人打死算了,自己的确早就看自家母亲不爽了,这么老了身体硬朗就不说了,还吃得那么多,但是自己在怎么看着不爽也不是你一个外人能踩在脚下的啊!
可是还没到老人面前,只见那老头抬手轻轻握拳,那长相猥琐、眼神阴鸷、天生凶相中年汉子居然就这样隔空腾飞起来,脚不停划动,要不是实质的疼痛他都觉得自己还在做梦呢!
在宗门之中能称为天字头的至少得有一位天一境的天仙坐镇,而天字头古统宗门则至少有一位天二境的金仙坐镇。至于天字头上统玄门则需要天三境的大罗金仙起步,至于再后的帝统那就是初步能和三教并列称教的存在,在九座
天下就那么几个而已,虽然依旧有些名不符其实,但如今也的确是圣人不再人间。
在天字之下众生蝼蚁的原因,是因为修炼等级不再是天字以下的初中巅峰三重,而是有那九重天阙一步一重天的恐怖说法,一是说明其难而是说明其高。
古往今来能跻身一个天字的无不是一洲佼佼者,不巧这个被称为天字头的千山城不久前被南瞻洲新晋的无忧海揉碎打烂后一举灭门,究其根源只是因为无忧海突然出了一位天二境的命修。
所以这个已经夺得一个天字的玄门,也被称为仙门的无忧海轻轻松松继承了千山门进入小镇的权利。
而这可怜的刘氏遗民如今生死存亡只在这爷孙二人一念之间,可以不死但就要看你对祖宗的香火情是否念念不忘了。
否则就算你有一个资质较高的天才子弟又如何,难道要我带回去花费众多资源去培养一个仇敌,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到最后老人在刘生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把他如小鸡一般丢在了旁边。他眼神阴鸷声音怖人道:“刘家已经无人,那便由我曾家来看看他们残余小镇剩余气数,你们若是识相,那么我可以让你们的子孙后代依旧享受祖荫福萌,子子孙孙依旧大富大贵,甚至可以证道长生。”
“如果不识相那我是不介意做那断源绝流的勾当的,毕竟这个小镇出去的人毕竟真的有点妖孽。”
刘生被这翻话吓得瑟瑟发,他声音沙哑道:“仙师恕罪,刘生刚才有眼不识泰山,若是先师愿意我可以为仙师做牛做马。”
老者微微一笑是聪明人那就好办了,不然面对那种一根筋的榆木脑袋,难道自己还要去循循善诱?虽然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白来一趟,但能怎么办,也只能忍着将这一脉带出小镇再一一打杀,不然难道真的要养虎为患,如今显然省了这一环节。
这也是是曾家的确出了两个有些天资聪颖的坏蛋但就是无有一个被带来镇外山河的真正原因,本宗也灭而已。然而没人知道的其中隐秘是,无忧海在万年前本就是一个差点晋升天子头上统玄门的存在。
如今重新取回一个古字也不过是复兴而已,远远谈不上巅峰二字,不然一不会因为三万年那位圣人的一脚就踩碎了脊梁,硬生生把无忧血海减了一个字血。
真正原因出了无忧血海当时的狂妄自大,那位心圣给出的理由居然仅仅是——无忧血海四字有伤天和,那么是你们自己摘一个字,还是我亲自打破你们的祖师堂。
那时仅仅因为那个已经是金仙境巅峰的老祖说了一句,心圣未免太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可不曾想那位心圣这么不讲理,本就是要老祖宗催动那有伤天和的无忧血海。
当然结果就是那位老祖宗被心圣一脚踩碎了脊梁,手中血海被那位圣人带走,随手扔于须弥天下,算是一份小小的馈赠。
但无忧血海就惨了,那位老祖宗没死就算好的了,哪里还敢称一个血字,立马就把血字给摘了,才总算在群狼环伺之下保住了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