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江尘和真名叫周青的男子都想跟上去那群行尸走肉,探查一番,但都考虑到身边女子,所以都只是看向远方。
经历这样一档子事,高语仙和秦庆也是再无睡意。
不一会儿,东方发白,透过微微光芒,周青看向江尘故作惊愕道:“小兄弟你这长相还真是喜人。”
高语仙一听就忍不住在后面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江尘瞥向这个翩翩公子,瞬间好感全无。
其实江尘何尝不明白,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视黑夜如亮堂白日,要看一物,哪里是需要透过光亮,所以这个自称周庆实为周青的无疑是故意拿自己开涮了。
周青看见这杀人目光顿时尴尬一笑。
可是他带着的秦庆就没这个觉悟,因为周青的提醒,他仔细一看,瞬间笑得前仰后合,何止是喜人简直就是笑死人了。
江尘无奈,唉!不习惯不行啊!这些人一个鬼样。
江尘可不想再跟他们呆在一起,赶紧没好气道:“江仙儿走了,还去不去凉州了。”
他说话更是自带笑点。
又是一阵大笑。
说完转身就走,他是一刻也不想呆啊!
高仙儿知道江尘之下是真生气了,向两个告辞后赶紧跟上。
哪知道周青立即开口:“真是巧了,两位要去凉州?我们也要回家,正好同路。“
江尘头皮发麻 真是跗骨之蛆甩之不掉:“好嘛!最好笑死你们。”
真的是一群话唠。
尤其是那个周青,就是个话痨一路就没停过:“小兄弟我见你气度不凡,莫不是那个王朝皇子或者山上仙家子弟。”
江尘就当没听到,我再多说一个字,你是我大爷,他恨不得那块布把自己的熊猫脸全部盖起来。
周青可不管江尘回不回答他,他从来只说自己想说的。
“小兄弟你好像对昨天那些鬼东西很熟?”
江尘还是无语。
“小兄弟你说那鬼东西是怎么出现的,听说那鬼东西可是杀人如麻,嗜血如命,前几天才把一个村子的人全部屠杀了。”
“你说咱们这一路北去会不会还遇到啊!要是遇到咋们是打还是跑啊
?”
“小兄弟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嘴巴是不是不舒服,我帮你看看。”
后边两个女子一阵银铃声就没停过,这时的高语仙没有半点义气。
一路慢慢熟了,两个姑娘也开始说些悄悄话。
“江仙姐姐,那人真是你哥。”
高语仙迟疑片刻就点了点头,她的身份不能轻易透露,不然难保这两人不会心生恶意。
秦庆在得到肯定答复后,她悄悄道:“那你们肯定是同父异母,不然怎么会姐姐你长得这么好看,他这么难看。“
高语仙一听她偷偷看了一眼江尘,才敢捂着樱桃小嘴在那偷笑,江尘怎么成这样的还不是为了保护你,她这的确有点好心当做驴肝肺了。
江尘也是无法了,念着闭口禅,对于这三个人的唱双簧,他左耳进右耳出。
你被难以想象有一天有这么一个人一举一动,都能让你笑得前仰后合这种感觉,原来有些东西早就也在其中了。
只是有些人天生的木讷与薄凉,似乎一开始就意味着他会天然的忽视,甚至伤害这份难以言明的感情。
他的心收缩太紧,对这个世界天然防备太盛,这个世界很难走进他的心里,有时他连自己都不信,也是这样的人一旦真正心里有一人一物,将会极端的珍惜,他喜新更念旧,与得到相比更擅长留住本来就得之不易的事物。
就这样周青和那位本名叫秦庆的女子,不自觉的就喜欢上了这个喜欢笑的好看姑娘,爱笑的姑娘运气不会差,人缘也不会差,又何尝不是因为运气不错,人缘不错,才爱笑?有因有果,这也是佛家能和道家儒家一样立教的原因,佛法太远,道理太大而已。
终于周青没有在插科打诨,他看向江尘认真道:“我见小兄弟也是正义之辈,如今鬼尸为祸乡里不过半月就已经席卷千里,眼看整个北云国将生灵涂炭,人民水深火热,兄弟可愿行大义挽天倾。”
江尘微微停顿,下一刻他认真道:“我从来都未曾以好人自居,也没有拯救苍生的雄心与能力,我只能保证自己手不伸进别人的口袋,别人也别想把刀架在我脖子上,要我拿出我口袋你的东西,人要有自知之明,也不要做自己不擅长的事,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有些人的努力是没用的,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又何必庸人自扰,活着吧!总不能就这样死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你懂吗?“
少年言真意切,所讲
不过最简单不过的道理,可是即便这样也让这个没安好心想要拉人入井的周青一时也硬是没脸皮说出:“天地将倾我辈江湖人士,理当秉持正义慷慨赴死,就生命于水火,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连自己都不信的大义凛然却能站在大义高处束缚一些人的热血话。”
有些人心外无物,生来就难也被束缚而已。
这是哪怕昨日起拳架,疾风骤雨杀行尸后他都没有的感觉,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少年好像不一样,他一生三百年见过太多的天才,可是有些东西没了就是没了,死了就是死了什么天下大义什么将挽天倾都只是泡影,活着才是最简单最大的道理。
大道至简本就自在其中,是人自己走杂了而已,道家为什么说返本归真,佛家为何问往生,儒家为何说初心,从来不是没事干的市井老妇的空口白话,说出来只为过瘾,大道大道是路也是理,还是得讲道理啊!
一番话高语仙也是默默不语,她从来不想拉江尘如火坑,更不想江尘死,她只知道这样的江尘才好,江尘要这样做好像才对,的确做自己擅长的事,要有自知之明,要活着,有些东西要活着才能做。
秦庆破天荒的好像悟了一些事,周青前所未有毫无来由的觉得,这个他一眼就能看出只是凡体的少年,好像有天会站在很高的地方,简直莫名其妙毫无道理。
江尘看了他们一副沉默的表情反倒有些不习惯了,有些奇怪他补充道:“也许我说得不对,但这是我的道理,让周兄失望了。“
他看了一眼高语仙。
高语仙没让他说话就道:“我觉得这样才好。“
其实她也不是没有感觉到江尘的那种与外在世界的格格不入,说得难听就是天性凉薄,但这从来都不能说明一个人就怎么这么坏,只不过这个世界擅长非此即彼而已。
她觉得她要是这一次都没能读懂他千分之一的内心,不能感受到那种内心的天然孤悬余外,不能从道理上走近他内心一点,那么这次远游结束就结束了,只是她内心最莫名奇妙的感觉,她不想仅仅只是因为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
情之悠悠,无有所源,无有所由,无有所居,无有所从,无有所慧,刹那眸转,灯火阑珊,毫无道理可言。
江尘报之以笑,高语仙回之以眼中星辰。
江尘没说谢谢,高语仙却在说不用谢。
周青摇头是个傻丫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