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遁走的白玉再也忍不住,呕出一大口鲜血,在那所谓的暴走状态下,他的力量强得另人生畏,可是他却感觉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然而,强行打断的后果便是反噬。白玉感觉体内的真气已经控制不住暴动起来,絮乱的真气四处乱窜,在七经八脉中肆意冲撞,随之而来的还有强烈的眩晕感。白玉感觉眼皮似乎有千斤之重,控制不住的想要沉睡下去。
“叶荨,我回来了。”看着那熟悉的身影,白玉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久久的等待让叶荨心烦意乱,正当这时,终于发现了白玉的身影,可当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白玉却是栽倒在地上,叶荨吓了一跳,看着昏迷不醒的白玉,她彻底慌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她仿佛又看到了父亲离开时的情景。
“白玉,白玉……,你振作一点,一定不要有事,不能有事,你听到了吗?。”
“不可以睡,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躺下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坚持住,你一定可以的。”
“谁在叫我?是在叫我吗?告诉我啊。”白玉身处一片黑暗中,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他,可他怎么也看不见呼唤他的身影。
正当白玉在寻找声音的来源的时候,又一道声音响起来:“不,你不叫白玉,你叫韩彻,是姜国三皇子,你的使命还没有结束,赶快醒过来。”
“白玉,韩彻,我究竟是谁啊。”
虚无的世界瞬间瓦解,连带着那道呢喃之音也一并覆盖,白玉的意识彻底归于寂静。
“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以后还能有什么出息,站起来。”冰冷的声音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仿佛一伸手就能抓到,却又那么遥不可及。
“眼前的山峰需要你去超越,抬起你的脚步继续前行,停滞只会让你忘记最初的坚持。”厚重的声音鼓励道。
一道亮光出现在白玉前方,他毫不犹豫地起身追逐着亮光跑去:“等一下。”
白玉环顾着四周,问道:“出来了吗?这里是哪里?我好像来过,可是为什么一点记忆也没有呢?”
四周的假山水潭,阁楼小径,一花一草都显得那么熟悉,就好像不久前才来过一样,可是,是什么时候来过的呢?
“娘亲。”细细的抽泣声吸引了白玉的注意。
白玉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小男孩对着一个方向默默流着泪:“娘亲,怎样才可以让你对我的关爱更多一些呢?书里所说的亲情真的存在吗?为什么现实不一样呢?”
白玉目视小男孩看的方向,不知不觉间,眼中已浮现泪光,他就这样定定地看着那道身影。然而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回过头,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小男孩的抽泣声。
眼看那道身影就要消失不见,白玉大喊道:“等一下,不要走。”
前方的身影似乎没有听到白玉的叫喊声,白玉不自觉地跑了出去,伸手抓向前方身影的肩膀,然而却什么也没有抓到。眼前的身影散成一片流光,白玉还没从诧异中回过神,周围的一切也都开始消散。
整个世界仿佛一面镜子一样破碎了,白玉的身体止不住地往下坠,无助的手什么也抓不住。
“这又是什么地方。”白玉站在一间房屋外,这个地方同样看起来那么熟悉,但他也一样记不住到底什么时候来过。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稚嫩的声音吸引了白玉的注意,房间内传来的诗句是那么熟悉,听得白玉有些感伤:“为什么感觉内心如此失落,这是我的曾经吗?是我遗忘的那个过去吗?我到底有怎样的曾经,我是谁?这又是哪?”
“今天娘亲又要来查阅我背诵的兵书,又可以见到她了。”小男孩很欣喜,接着却是失落地说道:“也只有这个时候,娘亲会为我多停留一会。”
小男孩似是想到了什么,斗志满满的说道:“也许等我看的书更多一些,娘亲就可以永远陪在我身边了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一定要记下更多的书才行。”
画面再转,曾经的小男孩已成长一个翩翩少年,眉宇间的稚气已被坚毅取代。曾经弱冠之年的那个小孩再也不会动不动哭鼻子,但那双眼睛里藏着的心事好像怎么也无法抹去,只是藏得更深了。
“人们常说的内力,也就是真气。武者之所以强,是因为有内力的加持,同样的一拳比之普通人强了数倍不止。”
“征伐的禁忌之术是对气的极致运用,我称之为暴气。暴气是为了将气最大化运用,在一瞬间之内,调动体内所有的真气,犹如浪潮般,一波叠一波猛烈冲击出去。”
“然而人体经脉的承受力终归有限,暴气虽能将施用者力量提升至顶点,却是对身体有很大的负荷。轻则经脉受损,重则五脏俱裂。而且一旦控制不住暴动的真气,极亦走火入魔。”
“千日养杀剑,一朝雷动化修罗。由枪术衍化而来的征伐之剑,以杀为目的。这套剑术本身就蕴含强烈的杀伐之意,在暴气的状态下更是呈几何倍数增长。控制征伐最重要的是控制自己,是你掌控它还是它掌控你,得看你的意志力。”
“这是他们所说的魔剑的暴走状态吗?原来魔剑叫做征伐。”白玉正沉迷于中年男子的话中,忽然听到轻声地呼唤。
“白玉,白玉……,还记得吗?我们说过要一起回来的,你忘了吗?”
白玉转过身,漫天飘零的竹叶下,有一座小屋,屋前站着一个俏丽的少女。不知是怎么回事,她的身影竟变得有些虚淡,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样。少女泪眼朦胧,轻声呼唤着他,看着少女的样子,白玉莫名地心疼,仿佛又体会到了曾经锥心的无奈。
“当然没有。”白玉急声道:“我怎么可以忘记你呢?不管曾经的我是怎样的,我永远是白玉。我回来了,叶荨。”
白玉伸手抚向少女的脸庞,试图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珠,可是他的手却是什么也没有摸到,径直穿了过去。在他面前似乎只是一个虚影,摸不着,探不到。
白玉大声呼唤道:“不要走,不要走。”
任由白玉怎么呼唤,周围的一切都渐渐消失殆尽,只余下一片黑暗将他笼罩。
“什么是虚幻,什么又是真实,我所看到的一切真的存在,还是我看到的幻象呢?可为什么又那么真实,这是我的经历吗?我在哪里?”
白玉感觉身上似乎有一个无形的枷锁,沉重得让他透不过气来,周围的黑暗要将他彻底埋没,白玉感觉到一股很强烈的危机正逐渐侵蚀着他,冰冷的感觉让他不自觉抱紧双手。
……
叶荨不停的询问着:“大夫怎么样啊,他有没有事?”
“不要催。”坐于床沿边的大夫无奈地说道:“小姑娘,你都问了不下十遍了。”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叶荨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的问题很严重吗?”
“唉。”
大夫叹息一声,叶荨的内心咯噔一下:“难道他?不可能的,这家伙的命可硬着呢,他之前那么重的伤都没有事,现在怎么,怎么就支撑不住了呢?大夫,你再想想办法,多少钱都无所谓,只要你能治好他。”
大夫摇摇头,说道:“他受的外伤并不严重,但内伤实在太糟糕,他体内的真气在经脉中四处乱窜,如果不及时制止,恐会经脉尽断而亡。外伤我可治,可是内伤实在是没有办法。除非……唉。”
叶荨的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除非什么,大夫你倒是说啊。”
“除非有人将他体内絮乱的真气理顺,不过外力终究有限,最终还得靠他自己。”大夫叹了口气,收起药包离开。
“我该怎么办?谁能帮帮我?”叶荨无奈蹲在地上,将头埋进臂弯,轻声抽泣着。
少女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对了,真气四窜,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啊,我知道怎么办了。白玉,我这就为你疗伤。”
“武者练气,存于丹田,奇经八脉为走向。要想把絮乱的气归于丹田,须运行大小周天,顺应体内脉络循环至丹田。”叶荨扶起床上的白玉,双手抵在他的背上,体内真气顺着双手灌注入白玉体内。
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白玉体内窜动的真气超出了叶荨的想象,就好像湍急的瀑布那样,汹涌澎湃。仅仅一个触碰,叶荨就受了伤,一缕血迹从她的嘴角流下来。
白玉体内的真气不只是浩瀚,而且还很暴烈,就像是没有驯服的野马一样,丝毫不受叶荨的控制。可无论怎么艰难,叶荨都不想放弃。
“啊。”叶荨轻呼一声,白玉体内的真气将她掀翻出去。
叶荨顾不得其他,就要再次为白玉疗伤,然而却是发现白玉体内的真气似乎更加躁动,叶荨喃喃道:“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受到了我的刺激吗?”
叶荨苦笑道:“白玉体内的真气实在是太强大了,凭我完全不能抵挡。”
“白玉,你坚持住,我去找人。”叶荨转身朝门外跑去,却是忘了她该去找谁,谁又会帮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