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尤小游手里盘着一条亮晶晶的长刀,质地极柔韧,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妙的光辉。
这柳叶刀乃是软钢所制,也没有刀鞘,平时不用之时可以盘在腰间,用的时候则迎风抖开,又成了一柄利刃,攻守随人,既有刀的厚重又有剑的轻灵,兼有软鞭的柔韧,实在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奇门兵器。
只不过这兵器虽好,却也不易习练,若想初步操控这柳叶刀,就要先练过软鞭鞭法,才能知道刀锋来回抖动的轨迹。这也只不过是入了个门,若是想要更进一步,就要再去习练长剑剑法,懂得劈砍戳刺。
而这也不过是中级水平。若想在柳叶刀上登峰造极,就必定要洗脸厚重刀法,等到什么时候能将这又软又韧的柳叶刀舞起来有了大刀的厚重,这才算是上等水平。
若是还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则需融会贯通这三种兵器用法,使得柳叶刀使出来柔中带刚刚柔并济,这才算是已臻化境。
正因为这柳叶刀习练起来虽易入门却难精湛,所以无为翁始终没有教授二人习练。
因为这师兄弟二人无一人适合练习这门兵器。
习练这门兵器不仅仅需要灵活的头脑,还需要刻苦的努力。
对吴大屋来说,他缺少一份灵动,单是在软鞭的习练上就要遭遇困难,至于尤小游,他聪明有余毅力不足,就算是他能够达到中等水平,也绝不会再下苦力,去钻研费时费力的刀法。
既然练不到化境,又何必开始?
所以无为翁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传授他们这件兵器,并且还将这兵器收了起来,谁都不允许使用。
可是无为翁这人又好喝酒,偶尔会喝的酩酊大醉,这尤小游又机灵非凡,不知什么时候就把这柳叶刀顺到了自己身上。
此时拿将出来,却也是件利器。
尤小游将柳叶刀放到吴大屋手里说道:“师哥,杀蛇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尤小游自知武功不及吴大屋,于是将最需要武艺的任务让给了吴大屋。
吴大屋握着刀柄笑道:“放心吧!你要小心,不要被这白蟒叼了去!”
尤小游嘿嘿一笑:“他倒是想!”
说完两人互相一点头,尤小游手里“唰唰唰”,飞出了三颗小小的摔炮。
这小小摔炮并无杀伤力,本就是孩童嬉笑所用。
“啪啪啪!”
只听三声爆响,那三颗摔炮在白蟒鼻尖上炸了开来!
这蛇本就最怕雄黄,这摔炮中为了好看,加了一些雄黄粉,爆炸开来后,一阵黄烟弥散开来。
这白蟒扭动水桶般的身躯,向着旁边避去。
吴大屋哪里能放过这个机会,只见他身子一跃,“嗖”地一声跳上了枝头!
那松枝被吴大屋一踩,开始上上下下地晃动起来,吴大屋提住一股真气,随着树枝上下摇晃,就是不见下坠之势。
“刷啦!”
只听一声金属振响,吴大屋迎风抖开了手中柳叶长刀,银白色的刀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柔软的剑身在风中微微抖动,将光芒四射到树林深处。
尤小游在摔炮出手后,还没等它爆炸,身子立马向旁边一扑,消失在了旁边的草丛里。
当尤小游看到白蟒因为闻到雄黄的味道开始逃跑时,他立马手腕轻抖,三粒黄白色草纸包成的摔炮呼啸着飞向了白蟒的鼻尖!
“啪啪啪!”
这摔炮的声响已经浓烈的雄黄味道令白蟒惊慌不已,居然抬起头来,蜿蜒着想要找一棵树爬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在松枝上晃动的吴大屋突然嘬唇长啸,只见银光一闪,一道蜿蜒的银色匹练带着风声劈砍向了白蟒的七寸!
只要是蛇就一定会有七寸,七寸一定是蛇的弱点!
只见血光一闪,那白蟒居然被吴大屋一砍两截!
连吴大屋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这小小的柳叶刀居然如此锋利!
鲜红的蛇血从断口处喷薄而出,霎时间就染红了大地。
尤小游大笑着拍着手从草丛跑了出来:“成功啦!”
可是那被砍下来的半截蛇头却还没有完全死亡!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白蟒本就是天地造化的神物,即使身子被砍成两截,头部依然凶猛,居然听声辩位,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尤小游吞进了口中!
尤小游身子本来就瘦小,这一口自然刚刚好被白蟒吞吃进去!
“糟了!”
吴大屋惊叫一声,手中柳叶刀挥舞,本想一刀将白蟒的头部劈成两截,但是又恐怕砍伤了口中的尤小游,只得作罢。
不过这白蟒到底不过是个野物,吞掉尤小游后,立马就失去了最后的生命,半截断头也掉到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这可如何是好!”
吴大屋跪倒在蛇头旁边,一时间手足无措,自己的师弟突然就被这蛇吃掉了,他的眼泪都已经充盈了眼眶。
“我的个乖乖,这一趟可真是惊险刺激啊……”
就在吴大屋悲伤只是,这蛇头里居然响起了尤小游的声音!
吴大屋定睛一瞧,只见从那半截蛇头的创口出,正伸出尤小游的一双脚来!
吴大屋突然明白过来,放声大笑起来。
这白蟒张嘴吞掉尤小游的时候已经没有了肚子,尤小游无处可去,自然就顺着食道滑到了外面。
尤小游挣扎了一会儿,总算是从白蟒的食道里钻了出来,但是此时他也已经是满身血污,身上腥臭非常。
吴大屋笑得弯下了腰。
他一是笑自己不动脑子,忘记了白蟒食道已经被自己切开的事,二是笑尤小游现在的样子。
尤小游现在的样子
可比落水狗还要不堪,他浑身上下都沾满了蟒蛇食道中的粘液,头发一缕一缕地贴在脑门上,半透明的粘液还不住地往地上滴。
“师哥,这就有点不地道了吧。”尤小游看着吴大屋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不由摊手说道。
日头渐渐偏西,山中的午后已经走向黄昏,太阳光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强烈,林间也不像正午那般燥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