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晃,就是十年。
尤小游长叹了一口气,曾经他以为自己可以永远活在那个时候,他从来没有想要变过。
他望着熙熙攘攘的街道,独自喝着闷酒。
背后传来了脚步的声响。
“你疯了?知不知道规矩,老板这时候不可以打扰。”
“对,对不起,我以为……”
一个清冷的女声,想要辩解,尤小游的耳朵动了动。
“老板对不起,这是新来的人不知道规矩。”
汗从门口的保镖的鬓角流了下来,他的目光向着尤小游瞟去,但是却只能看见一双布鞋。
尤小游动了动耳朵,即使是和门口的两人相隔几十米,他依然能够听见两人有些急促的呼吸声,甚至能听到保镖头上的汗滴落到地上的声音。
他收起了表情,走到了两人身前。
“你抬起头来。”他对着那个女人说道。
入目的这个女人就是一个打扫卫生的下人人,穿着脏兮兮的衣服,但是很年轻,也许是个赚零花钱的穷学生。
女人缓缓地抬起脸,尤小游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失望。
这是一个蛮漂亮的女人,并没有浓妆艳抹,一张脸干干净净,大大的眼睛清澈得像是一汪秋水,昂着脸直愣愣地望着尤小游,她可能惊讶,临风山的大哥竟然是这个眼前看起来没有多大的年轻人。
“不可以再有下一次。”尤小游挥了挥手,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保镖的骂声,他也没有在意,那个女孩就像从前的她,“你在哪里啊。”
他长叹了一口气,默默地点上了一根烟,上好的雪茄,他翻看着桌子上的文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老板,点子扎手,张家多了一个狠人,个子很高,一连撂倒了好多兄弟,您看。”
尤小游半晌没有说话,现在都是用枪,哪里还会有用拳头打架的人,看来张家请了一个高人。
“行了那就回来吧。现在风头这么紧,就过段时间再说。”话音未落,便听到电话那边骂骂咧咧喊着撤。
张家的地盘
吴大屋看着倒在地上的人,眼中冷漠又带着一丝复杂,已经十年了,他一直在找尤小游和郝萍,但是始终得不到这两个人的下落。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唯一有的就是这一身的力气和不俗的身手。
自从被那伙人袭击了之后,身无分文的他流落街头,小师弟滚落山崖下落不明,这般情境哪里还有脸回去见自己的师傅,更不知道如何面对郝萍,索性便在工地扛起了大包,一天一块钱,吃着最便宜的清汤面,住着最脏乱的仓库。
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天大的英雄也躲不过饥寒穷三个字,不过也算时来运转,临风山的张家的管家看中了他的一身功夫,便请他到了张家。
吴大屋虽然单纯,但是他并不傻,他自然是知道张家这是把自己当成了一条狗,让自己给张家看家护院,但是吴大屋并没有拒绝,一方面为了报答张家大管家的收留,一方面也是为了生计所迫。
一晃神的功夫,脚边的人已经全部都跑光了,只剩下了吴大屋呆呆地站在原地,忽听身后传来一脚步声,他的耳朵动了动,侧身扭头,来的人正是张家的管家张云海,“大哥。”
张云海点了点头,“最近你总是一个人呆着,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吴大屋摇了摇头,“只是天气闷热,有些困顿罢了。”
“大哥,刚才这些人是什么人?”
张云海叹了一口气,“既然你叫我一声大哥,你这般模样让我怎么放得了心。那些不过就是些流窜的地痞不足为虑。”
吴大屋笑了笑,“大哥,我皮厚命硬,不用担心我。”
张云海望着吴大屋,“既然你实在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勉强,不过老爷最近染上风寒,已经几日卧床不起了,这种事情,不好找别人来做,你能不能替我去跑一趟。”
吴大屋点了点头,“这种小事,自然不需要大哥操心。”他并没有注意到张云海闪烁的眼神,接过药方就跑去药方抓药了。
此时白龙会的大堂
十几个灰头土脸的年轻人站在了堂下,低着头,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好像在这一站,比去打张家的那个怪物还要让他们痛苦。
站在二楼的尤小游,一把银色的匕首,在他的手指间旋转,这是银色的刃,银色的柄,上下翻飞反射的光,让人有些睁不开眼,已经分不清楚到底哪里是刃,哪里是柄了。
伴随“嗖”的一声,那是刀刃撕破空气的声音,银色的刀刃深深地嵌进了不远处的标靶,刀柄还在嗡嗡地作响。
堂下的几个心情一松,他们的老大脾气出奇的古怪,没准哪天心情不好,就会直接把刀扔到办事不利的人的头上,他们也是亲眼得见,之前的二当家拿着枪却被老大一刀扎死,自此之后,但凡是看着他玩着那柄匕首,就有可能是有一个人要走。
“说说吧,这次到底怎么回事。”
带头的小弟诚惶诚恐地说道,“大哥,听说张家的女儿很漂亮,我们便想抢过来,让老大……”
尤小游哼了一声,他是从聪明人,自然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当即打断了那人的话,“我是说,张家不就是个商人,有几个看家护院的狗,你们都搞不定么?”
听见尤小游的语气已经有了一些不耐烦,其中一人急忙说道,“是一个大高个,一看就是练家子,不过要是能用枪的话……”
尤小游一愣,这临风山,敢惹自己的白龙会还真是没有几个人,“张家,张家,有意思。散了吧。”
他挥了挥手,朝着自己的房间走,之前那个打扫卫生的女孩猛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可不可以不要对张家出手。”
尤小游皱了皱眉头,“我不喜欢有人挡在我的前面。”
“求你不要对张家出手。”
“我不喜欢有人挡在我的前面。”
眼前的女人虽然不似曾经的那个她,却也是有几分神似。
风吹起女人的刘海,刀斩断的发丝落在地上。
“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这把刀就会插在你的心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