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本该去上学的静芳没有去上学,而是背着一大包东西,好像要出远门。
“静芳,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我很好奇,大早上不去上课,这是闹哪一出。
“俊俊哥哥,以后我就不能照顾我爹了,你帮我照顾我爹,等我长大后嫁给你。”
静芳眼里流淌着眼泪,她告诉我赵叔叔答应了那风水先生,让静芳认他做了干爹,今天她要离开村子。
“赵叔叔,你不要把妹妹送人,我会照顾妹妹。”
听到静芳要走,顿时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赵叔叔安慰我静芳不会离开,但下午我就再也没有见到她。
那天,我独自一人在山丘上等到黄昏才回来,对我而言,静芳不仅是好朋友,还是妹妹。
老爸见我不肯回来,怕病情加重,于是骗我说明天带我去找妹妹,当时我信了,那晚吃了很多东西,激动到半夜才睡。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到爸妈房间,但他们早就已经离开,去了村长家帮忙。
伤心的我在村里漫无目的地瞎逛,遇到同村小孩也不打招呼。
“俊俊,你去哪里,前面是周爷爷家,你要小心啊!”
路上遇到周刚,他好心提醒我,周爷爷几天前去世,听说今天是头七。
一般在人死后的第七天,很少有人会去那家子窜门,怕见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周刚见我要过去,就叫我别去,但他平时老爱欺负静芳,我不想和他说话,偏不听他的话。
不过确实很巧,老头儿死后没几天,接着没几天他孙女周娟娟也溺水了。
这就让村子上的人更加不敢去他们家,甚至有意识地避开。
我走在小路上,也没查觉到什么不对,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想想现在是初夏,也就不怕什么。
我坐在田埂上,看着静芳离开的方向,有种冲动的想法,那就是去找她。
“娃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就在我想得入迷时,身后一位老爷爷出现在我身后,他穿着一身黑色衣服,手放在袖筒里,很像北方的冬天。
衣服很厚,而且脸上还很惨白,看上去病殃殃的。
我不认识他,很好奇,大夏天穿这么多,难道不热吗?
“爷爷你能吗?为什么穿这么多?”
我很好奇,虽然是初夏,但有的人已经开始穿短袖,而他却像是过冬似的。
“人老了,身体没你们年轻人耐寒,所以多穿点。”
他笑咪咪的看着我,一脸的慈祥,让我不禁想起我的爷爷。
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我知道,他肯定是一个慈祥的老人。
“爷爷,您是在等人吗?”
这个山丘名为等人坡,她可以看到整个村子的面容,小孩每到傍晚时分,都会来这里等人。
好几次我和静芳就是在这里等我老爸回家。
“是啊!等我孙女,她去买糖了,让我在这里等他。”
老人很和蔼可亲,但我却没注意到他的眼角有一丝眼泪。
我没有多说话,就这么直视着静芳离开的地方,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肩膀上很重,好像有什么东西,但抬头却什么也没发现。
而一直在我旁的的老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不在。
“你个老家伙,死了还出来害人,看我今天不把你打得魂飞魄散。”
就在我感觉肩膀越来越沉,身体有些吃不消时,背后传来一道怒骂声。
我转身看去,只见把静芳带走的老道儿正冲我走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当时心里只想着静芳,并没有注意是什么。
“你还我妹妹。”
看到他,我拿着棍子就冲了上去,在他身上就是一顿敌打,但我太小,对他根本造不成威胁。
反而是他,拿出一张奇怪的纸,然后贴在我身上,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本来很沉重的肩膀瞬间轻了不少。
“以后你就活在梦里,不能醒来,要不然你的静芳妹妹可就回不来了。”
他并没有生气,而是带着笑容,我根本不明白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也没解释,而是转身离开。
当他走后我一下子就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家里有很是吹唢呐的,房子上都贴了很多安宅符。
唢呐有两种吹法,一种是喜宴,还有一种是丧宴,怎么区分就看吹手师傅胳膊肘上的布。
白的是丧,红的是喜,我清楚地看到他们胳膊上没有布。
我记得奶奶告诉我,如果有吹手师傅手上没有布,一定要避让,因为他们是来送鬼的。
有的人点背,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会请吹手师傅来送鬼,而这一天他们被称为阴师。
这时我们家里人越聚越多,特别是男人,老爸说这样阳气重一点,请神就要容易一点。
他们口中所说的神,就是不干净的东西,鬼不喜欢人叫他们鬼,所以才称他们为神。
他们口中的鬼,应该是田埂遇到的老爷爷,大夏天,他穿得那么厚,而且行动怪异。
“邹老板,你家可不止一个神,我们请不走啊!”
正当我无语时,一个吹手师傅拉着我爸抱怨起来,他们请神请了很多,这次却发现我们家的神根本不愿意离开。
老爸一听不止一个神,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邻居们也开始有些害怕,找各种理由相继离开。
老爸忙前忙后,对吹手师傅好话说尽,但没有一个人愿意留下来,他们不想自找麻烦,钱都没要全部离开了。
屋内只留下赵叔,我爸,我,还有老妈,气氛非常尴尬,我都不敢喘大气。
今晚村里格外的热闹,全村的狗都在不停的狂吠,而且就连蛇蚊声都变得格外渗人。
“邹大哥在家吗?”
当所有人离开后,老爸没好气的看着我,对我是又爱又恨,本想给我一巴掌,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音。
那老道儿风尘仆仆地朝我们家走来,看到他我假装睡过去,因为害怕他不让静芳回来。
“别装了,我都看到了!”
他坐在床边上,手里拿着几根树枝,看上去像是柳条。
“周大哥,这孩子命里犯冲,得罪了不该得罪的神,我能请走,但我有一个条件!”
老道儿一本正经地看着我,和老爸谈起了条件。
听到他有办法请神离开,老爸自然答应,忙问他什么要求。
父母虽然记恨他带走静芳,但只要能救我,把自上的神送走,什么条件他都答应。
“我说过这孩子五行缺土,叫你们改名,但你们不信,如果信我就改为邹林志,明天那位神仙会自己离开的。”
原来,老道儿是希望爸妈给我改名,而且还大言不惭地说改了名字,那个神仙就会自己离开。
老爸半信半疑,但吹手师傅们都没办法,他也只能试试。
“一会我拿着柳条打他,你就在门口喊邹林志快回来吃饭了,一直喊十句,不能停。”
见老爸同意,他将我扶起来,光着膀子拿柳条枝不停地抽我。
而老爸则是在门口不停地喊我新名字,直到十句后才停下,而我也让那老道儿抽得全身红肿。
本来被打后,全身应该是火辣辣的疼痛,但我却感觉全身轻松,而且一点也不疼。
这让我很疑惑,难道老道儿会法术不成?
“有没有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老道儿摸了**的腹部,然后又问我背后凉不凉,本来还没感觉,经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凉。
“等下我会把柳条弄成绳子,弄你脖子上,你不能能乱动,无谁叫你都不能答应,记住了吗?”
老道儿刚说完,一个简单的绳子就到我脖子上了,这时一阵怪风刮来,整个村子的狗叫得更大声了。
“俊俊哥哥,你在干嘛?”
不知道怎么,我耳边竟然传来静芳的声音,我本想动弹,但却看到老道儿眼晴死盯着我。
“俊俊哥哥,难道你不理妹妹了吗?”
这时,耳边的声音变得有点忧伤,我最不得静芳哭泣,也顾不上老道儿的话大喊了声“静芳妹妹!”
然后转身,却发现根本什么也没有,我知道我闯祸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啪”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老道儿一巴掌打在我脸上。
“你知不知道,你得罪的是什么人,七煞,你懂吗七煞!”
老道儿很恼火,本来就快请走了,但我的注意力不集中,却让他们功亏一篑。
“今晚就这样吧,明天再请!”
柳条用完了,老道儿也没办法,只能明天再想办法,但他告诉我不能睡觉,不然就再也醒不来了。
而老道儿则是留在我房间里,促使我,不让我睡觉。
我和他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不知过了多久,他有点犯困,告诉我要先睡一会,让我自制点,等天亮了才能睡。
他拿来一大桶水,让我一直喝,虽然不知道他想干嘛,但还是照做,直到肚子疼的不行想去上厕所。
老道儿也不知是真睡过去了,还是假装的,但我也不敢打扰,而是绕道去上厕所。
“你到哪里去?”
突然,就在我到门口时,老道儿猛然惊醒,对我怒呵着,吓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