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冲撞
我和萧瑾的关系终于在那天他优雅而得体地解救了我后得以发展。我们终于又能够自然地交谈了，我喜欢看他笑，喜欢和他一起笑。而萧瑾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把金黄色的头发染成了酒红色。我很喜欢那种酒红色，在光线阴暗的地方，他的头发几乎是黑色的，而在光线亮的地方，就特别富有光泽，华丽而俏皮，泛着光亮。
萧瑾开始不再避开我，当然，我也没必要再为此心里不舒服了。在店里，在别人在的时候，我俩也依旧那样肆无忌惮地聊天。他常常在工作上帮助我，增加我的业绩，以至于我在月终的时候不会被批。而且，原来的时候，萧瑾常和那些员工们一起吃饭。而现在，他常常单独叫我出去吃午饭。
我当然很高兴这种改变的降临，终于，我不再感到孤单，终于，我的艳阳又回到了我的身边。我从没妄想过我和萧瑾能有什么结果，我只希望我们就这样做很好很好的朋友，我们可以享受拥有彼此的每一天。
但是，有人却很不乐意。店里的员工们都是漏嘴，他们喜欢谈八卦，因此我和萧瑾的事很快就被夸大了，风言风语在店里传得特别欢。颜颜开始恨我了，而我却迟钝地一直都没有意识到。
颜颜估计还是不习惯当面骂我，为了她，也为了我。我知道，如果撕破脸的话，在店里，我俩谁都没法混了。我在店里的人缘远远好于颜颜，但是如果因为这种缘由把颜颜逼走，我想应该再也没人敢接近我了吧！他们会说我巴结上司，更会说我轻浮，去抢朋友的男朋友。我原来暗恋萧瑾的时候，和这里的人还混得不熟，他们都不知道。而颜颜喜欢萧瑾这个事实却是众人皆知的。而且，他们也知道我喜欢空灵，如果再背上一心二用的罪名我就没法活了。
我在等颜颜的电话，我知道，她肯定撑不了几天的。她不温柔、不体贴，但却也是没什么心眼的女孩，她脾气暴躁，却也是真诚的。我了解她，她的忍耐力没有那么强，她肯定会给我打电话。也许只是骂我一顿，也许会和我绝交，我都有心理准备。
终于，我等到了她的电话。这天，我在店里，她休息在家。她打来电话的时候，店里刚好没客人，员工也寥寥无几。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候了，但是因为一直忙到中午，我都没来得及吃。
“……是我……”我听得出是颜颜略带口音的开场白。
“我知道。”
“忙么？可以谈谈么？”颜颜对我说话的语气第一次冷得可以结冰，我估计以后我俩很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行。”
“你，我只想问你，你为什么要抢萧瑾？”我听得出她的声音都哽咽了。
“我哪里抢了……我俩原来就这样，现在也一样。”
“哪有……”我听得到她啜泣的声音，突然心里一紧，我真的伤害到她了，我想。
“你明明知道我爱他，你还这样……”她停了一会儿，“你没发现么，这一段时间，他一直只和你一人吃午饭，他对你那么好，我都几乎接近不了他了……”
“可是，我什么都没想干呀！你觉得我有戏占有他么？没有！”我对着电话小声地尖叫。
“那你干嘛要……”
“我根本没想要有什么所谓的结果，我和你不一样，我不爱他，至少不是你那种爱！”我突然觉得我就是在强词夺理。
而颜颜则一直无言以对。
“我不会为他哭，不会因为他有十五个女人就难过，我更没想过成为他的第十六个！你明白么？我只想做这种所谓的知己，我喜欢和他一起说话、吃饭、散步，我只是享受于和他一起的时光。”
“那不就是所谓的精神恋爱么？”颜颜终于给了我一句回应。
“呃……也可以这么讲吧！但是这是你想要的么？你也曾经拥有啊！可是你不满足，你想让他辞退十五个女人，只和你一起，对不对？你明知道这根本不可能，所以只能自己难过，天天为了他哭。”
其实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听起来虽然理直气壮，但是我知道我很是心虚。因为萧瑾真的对我太好了，颜颜从来没有得到过如此的照顾。他只是知道她喜欢他，就怜惜她而已。他对她的好，有些等同于施舍。而我们是朋友，至少我和他说话的时候，我不会紧张，不会心跳加速，我能很自然、很得体地表达我的想法和意见。我们都觉得和彼此一起做些什么很轻松愉快。
我真的不明白，这算是什么？真的是精神恋爱么？恋爱到底应该是怎样的？应该像我看到空灵的时候一样慌张、脑袋充血、说不出话，还是应该和我与萧瑾一起的时候一样开心、自在、享受其中？我真的不明白，我的所有经验，也只是来自于小说、电影，或是朋友所诉说的经历，这些都等同于是零，因为我根本没有亲身经历过，我不知道到底应该是什么感觉才对。
“所以呢？你要怎么做？”颜颜又问。
“我……不知道。”我的语气也弱了下来。
“你想就那样保持现状？和萧瑾天天在一起？那空灵呢？”
“我没想过呀！真的！”
我突然觉得好对不起颜颜，因为当初在她知道我喜欢萧瑾的时候，她是那样宽容而无私的将自己对萧瑾的爱慕埋在了心底。在看到我移情别恋后，才又将那些爱慕翻了出来。当初我弃萧瑾而去，如今又想捡回来，我知道我很过分，我伤害了一个曾经宽容的对待过我，而且现在还在努力保护我的女孩，我突然想起了几天前那个看上了我的员工逼问她我的资料时候的情景。我真的有点儿恨自己，其实我明白我此时此刻为什么是如此的需要萧瑾，唯一的理由就是空灵的离去。如果他还在，我的眼中是不可能有萧瑾的，而就因为他不在，我才觉得空虚而孤单，我需要萧瑾来填补空白。这对于我们大家都是不公平的，我真是太自私了。
“那空灵呢？你打算放弃？”颜颜咄咄逼人，我估计她已经擦干了眼泪。
“不知道呀！我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呢！”
“你想过么，你和萧瑾是没有结果的！”
“我知道，我没要求要结果。”
“那空灵呢？你希望有结果么？”
“必然啊！”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等他回来呢？”
“我……”
“你寂寞？所以才……拿萧瑾来……”
“啊！不！不完全是！”我赶快辩解。
“那是什么？空灵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到时候呢？你还和萧瑾一起？你到底怎么想的？”颜颜开始逼问我，我才发现我竟然也有无言以对的时候。
“我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在说！”我知道，我这么说特别不负责任，特别无理取闹。
“那我把萧瑾借给你这些天，等空灵回来了，你就把他还给我行么？到时候你也就不需要他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嘿！”听我没反应，颜颜又呼叫我。
我突然感觉有人从身后拍我，我祈祷着千万别是那个员工，我死都不希望在和他说话了。
我转过身去，是萧瑾，他灿烂地笑着。
“吃饭去吧？一起。”他兴致勃勃地说着，语气里没有了前几天的慵懒和疲倦，看来他休息的不错，我猜。
我突然意识到不能让颜颜听到萧瑾的声音，因此我赶快伸出空出来的那只手的食指轻轻地压在了我的唇上。
不知道萧瑾今天怎么这么迟钝，竟然没头没脑地又大声说了一句：“谁呀！还不让我说！不会是空灵吧！”
我当时只有两个想法，一个是想找个柱子撞死，另一个则是在死前先打死萧瑾给我陪葬。我知道，萧瑾是故意那么说的，他想让空灵听到他和我在一块呢！不过即使空灵听到，他也不会在意的，这点我是清楚的，空灵怎么会在意我和谁一起呢？而颜颜就不同了，刚刚她才又一次宽容地赦免了我，但是我敢肯定她的火气一定还没消退，现在让她听到我和她心爱的萧瑾在一起，这就和火上浇油没什么两样。
我赶快用力地摇摇头，又把手指压在了唇上：“嘘！”我悄声说道。
“……不用暗示他了……我挂了……”是颜颜，“吃饭去吧！饿坏你没事儿，饿坏他我会心疼的！”她大度地开着玩笑。
“嗯……”我依旧心虚的应和着，同时赶快按下了挂机键。
把手机揣到兜里，我抬头怒视萧瑾：“你今天疯癫呀！刚才干嘛那样讲！”
“说笑啦！你还真生气！”
“问题是！那不是空灵，是何颜颜！”我尖叫着。
“啊？呃……”萧瑾也不做声了。
“走吧！”我拽拽他的胳膊，“再说了，空灵哪儿会给我打电话呀！我都盼了多久了，根本没希望！”
萧瑾醋意十足地瞥了我一眼，便顺从地跟我走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