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莫名的阴翳



就这样，承载着淡淡的忧伤心情，我恍惚地过了几日。独自在家的时候，我想了很多很多。我开始爱莫名其妙地怀旧，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像温泉一样从心底悄无声息地翻涌上来。

我喜欢眺望，常常望着窗外的一颗大槐树出神，忽而神往，又忽而神伤。每晚去趟健身房依旧是我没有变更的必修课，对于为数不多的课程，我异常地珍惜。

萧瑾似乎并不知道我要走了，每次碰面依旧是笑着调侃两句。我还是像原来一样，享受于与他的谈话中，我会认真欣赏他的笑颜，毕竟以后不能再常常见到，记住也好。

在店庆之后，杰西去外地旅游了大约半个月的时间。在这半个月里，一直是颜颜陪我去的健身房。颜颜虽然有的时候略显刻薄，说话也有些狠毒，但她却是真诚的，她乐意于把一切的喜怒哀乐告诉我。

不管是和颜颜还是杰西，我们都习惯于在课后出去聊一会儿。唯一的不同就是，杰西喜欢拉我出去，去一些她喜欢的店里坐，而颜颜则懒得动换，偏爱于店里的休息区。

颜颜似乎也看出了我情绪的低落，她并没有想杰西那样缄默不言，而是直截了当地揭开了我的伤疤。而且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当着萧瑾的面来说那些让我黯然神伤的东西。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六百数量级的死孩子！”颜颜狠狠地抱怨道。

“狠毒啊你！我怎么可能满意呢！这个破分，我的小语种没戏了！”只要和颜颜在一起，我便常常不自觉地喊叫。

“你六百多？”萧瑾突然**来一句。

“啊，嗯。”我轻声应和道。

“真强哎！”他还转身向周围的员工们宣传他认为的我所谓的“光荣事迹”。

“喂喂……”我有气无力地喊他。

“嗯？”他回过身来。

“这没什么好的，差劲透了。”

可是萧瑾并没有看出我的无奈，依旧骄傲地说着：“真的不错啊，在我认识的人里，四百多分就相当好了，你是唯一一个上六百的。”

我都不能理解，这有什么可炫耀的，我更不能明白，我的分数，为什么让他如此的感到兴奋。也许……哈！我偷偷地笑着，但又赶紧抹杀了心中痴心妄想的怪念头。

“唉……”我悄悄地叹气，如此的小心却还是被他发觉了。

“怎么了？真的不满意啊？”他收回了刚才的兴奋感，小心翼翼地问我。

“嗯。”

“为什么啊？”

“哼，有五百多笑的，就有六百多哭的，正常啦！”颜颜听得不耐烦，抱怨道。

“你就是那个五百多笑的吧！”我惊讶于萧瑾竟然这样回应颜颜的话，而效果确实是显著的，颜颜又开始默不作声了，假装认真地再次摆弄起她的手机。

“嗯？”萧瑾又一次小幅度地转过身来。

“嗯……要离开了，所以伤感啊……”我细声地说道。

“离开？去哪里？”他的语气里包含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惊叹。

“上海。”

“你报的上海？为什么要出去啊？你自己的意愿？”他一连问了三个问题，语速快到我都来不及应答。

“嗯，是我的意愿，但是我一直坚信肯定能被提前招生的小语种录取，可是我的分数应该是没希望了。”

“……”这次他没有马上应答，我们周围的空气似乎瞬间寒冷了起来，久久没有人出声打破这难耐的寂静。

“肯定了？一定出去？”萧瑾盯着地面许久，又抬头望了望我，我惊讶地发现，他的目光竟然在这短短几分钟里被冻结了。

“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吧，除非第一志愿没录取，刷到平行志愿，那样就会留下，不过可能性很小。”我想我已经解释地很清楚了。

之后谈话的气氛让人感觉很尴尬，我们三个似乎都因为怀揣着不同的心事而心不在焉。而我更不敢抬头去注视萧瑾，我诧异他的眼神为什么瞬间变得那样的冷漠和丧气，让我也不自主地感到寒冷。莫名其妙的阴翳充斥在休息区的空气中，让我不寒而栗，我不明白，那如阳光一般灿烂而温暖的萧瑾到底为何倏地消失了，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消失在我的世界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