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找到幕后黑手的踪迹,范知雯会不会是被他挟持了?我没敢想太多,只想着快点找到生死未知的范知雯,倘若那人用她来要挟我,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换。
这就是友情的伟大之处,在现代社会中“人”的概念是人与人之间联系的集合体,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要不断和其他人建立联系,然后融汇进整个社会这个庞大的人群之中,无时无刻不在接受着他人对自己的影响,同时也影响着别人,很多时候,不管你承不承认,你最终都会变成别人眼中所认为的那个“人”。
但是我又认为人和人之间很难存在真正的理解,我说的你听了没有?你讲的对我有什么意义?人们就像彼此相连的水气球,被迫交换着信息,思想,感情。然后又都想尽力使自己独立,起码表面上看起来和其他人不一样。在这种交流的意义都很难被验证的情况下,如果有人能想你所想,爱你所爱,理解你所想表达的,你的喜悦或悲伤他都感同身受,那简直是这个世界对你做的最温柔的一件事了。
陈震和范知雯在我心里,就是那种爱我所爱,同时也是爱我并且被我爱着的人,所以为了他们我可以做出任何事情,包括和我眼前未知的危险拼命,这种感情驱使着体力几乎消耗一空的我,不断逼近自己的极限,并且超越这个极限。
我的脚步越来越快,先前的疲劳逐渐感觉不到,几秒钟就奔到铃声传出来的地方,发出诡异铃音的人被我们堵在一间侧室,是个年轻男子,身穿一身很少见的白色褂式上衣,下身是绣着金色花纹的臃肿裤子,剑眉星目,面容俊朗,整个人透着一种古朴气质。我想了许久终于想起他这一身装束的出处,于是问道:“阴阳师?”
这人并不回答,眼神怨恨的看了我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八音盒,拨了拨发条,八音盒发出微弱的声音,正是那个我听过两次的什么铃音,之见八音盒中冒出一股黑气,在这个阴阳师身边凝聚成型,竟然是和我交过手的那个裂嘴女鬼?
女鬼还是被我痛殴了一顿的模样,半张脸残缺不全,头皮开裂,十分狼狈,裂嘴女鬼出现之后,这白衣男子看我的眼神愈发怨恨,附在女鬼耳边说了些什么,我这才知道女鬼说的我听不懂的语言其实是日语。随后他又掏出一把巨大的剪刀递给女鬼,女鬼拿到剪刀的瞬间仿佛浴火重生,身上,脸上被我弄出来的伤痕通通消失不见,就连衣服也恢复了原样。
这裂嘴女鬼拿到剪刀后简直重获新生,就连相貌都不再狰狞,变得年轻漂亮起来,阴阳师用法术让裂口女鬼产生了新的变化之后对我怒目而视,额头青筋乱冒,咬牙切齿的说了句中文:“你这个伤害裂口酱的混蛋!”
我看范知雯没在他手中,心中不再担心,说:“会说中国话啊?你看见没看见一个女孩子?和我一边大的?”
他不回答我的问题,继续对我发泄怒火,不过因为词汇量太少,骂不出什么有建设性意义的东西,只是用尽可能凶狠的语气说:“我要杀了你!”
陈震心直口快:“就你?还裂口酱?看你气急败坏的模样,这女鬼是你女朋友吧?你口味真是重的可以!”
我也跟着打起嘴炮:“看你细胳膊细腿的,今天就我一个,我算你带上你媳妇一起上!”
陈震嘴更损:“这女鬼比之前漂亮多了,你别和我抢,你去收拾那个小白脸去!”
我俩这种说相声的本事绝非一般,只要我俩用出这招,还从来没有人不被气的火冒三丈的,这个日本来的阴阳师当然不是例外。
他被我们二人气的脸红脖子粗,扬手就甩过一张纸符,这手符就很见功力,能把轻飘飘的纸符直线打出去要比飞扑克牌难得多,没有几年道行绝对做不到。
由于他的攻击来的突然,我躲避不及,纸符稳稳贴在我胸口,我暗叫:“不好!”,连连用手拍打,没想到他这一手看着潇洒,却没什么鸟用?
我拍打几下,那符就和小广告似的忽忽悠悠掉下去了,我和那阴阳师都愣住了。
他眼睛瞪得滚圆,显然是不理解为何符打在我身上什么作用都没有,如此折煞人家的面子,我突然感觉有点尴尬,用手挠了挠鼻子,劈头盖脸就是一股子臊气,我猛然想起我上衣沾了不少陈震的“水遁,水龙弹。”
童子尿既是阳气旺盛之物,又是秽物的一种,所以既能破邪显正,又能破除部分道家法术,日本的阴阳师所用的阴阳术脱胎自中国的阴阳五行之术,和中华道术用的是一套理论体系,所以我身上这件粘了童子尿的破衣服阴差阳错就破了他的符咒。
我看那裂口女鬼得了剪刀,气势凶猛,逼得陈震左闪右躲险象环生,脑中灵光一现,三两下扒下身上的衣服,两手撑开,口中喊了一句:“妖孽看兵器!”兜头就往裂口女鬼身上盖。
这件兵器厉害,杀伤范围巨大,上扫天下扫地,舞起来虎虎生风,所过之处留下难闻的气味,堪称生化武器,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给裂口女鬼来了个乌云蔽日。
脏衣服一把女鬼蒙住,她就仿佛泄了气一般,挣扎几下瘫在地上不动了,我担心再有什么疏漏,把衣服在女鬼头上缠了一圈才算罢休,然后和陈震“嘿嘿”坏笑着,走向还没反应过来的日本阴阳师。
他面带悲痛的大声喝问:“你们!你们对裂口酱做了什么?”
“嘿嘿,请你女朋友尝尝我的天仙玉露!”陈震这厮不愧是喷壶转世,这时候喷起人来简直是刀刀见血。
“天仙玉露?那是什么?”阴阳师一脸诧异的问道,想来是把那东西当成了什么中华传统道门密器。
我都有点不忍心刺激这倒霉孩子了,甩着隐约还有点怪味的手掌说:“就是这家伙的尿!”
阴阳师如遭雷击,大声喝道:“你们!……你们太可恶了,竟然用那种东西,用那种东西……侮辱我!去死吧混蛋!”
我想日本人骂人的词汇实在太少了,他用这些话和我俩的恶毒言语对喷简直就是用唐诗三百首和市井流氓骂街,根本就是毫无反击之力。
他怒极反笑说:“这是你们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