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田送倚翠离开，回来时竟见自家小姐坐在地板上，满脸泪痕，他暗叹一声，默默蹲下身子，犹豫了几次终于开口道：“小姐既然没有解毒之法，为何要打发了那倚翠，或许她身上的解药真能解了西门乐身上的毒。”

爽爽擦擦泪眼：“没用的，他身上不止一种毒，现在两毒共存，相互制衡，尚能维持体内毒素不会太快扩散，若倚翠的解药是真，那势必先解了一种毒，如此，另一种毒就会迅速蔓延……”

青田默了很久：“那小姐何不去问问主上，看看他有没有办法救西门乐？”

“你觉得他会告诉我吗？”爽爽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但直觉告诉她，独孤笑即便知道解毒的方法，他也是不会说的。

青田觉得自己是越来越偏向小姐这边了，以前，有些话，他压根就不会想开口，可现在看着小姐这么伤心难过，他就忍不住了。盯着爽爽手上的碧绿扳指，青田道：“小姐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可是神农族的传人！”

青田这是在提醒自己利用身份来逼独孤笑开口吗？

爽爽不确定的视线看着青田，青田垂下目光，轻轻应了一声：“是。”

独孤笑和如媚共处一室，独孤笑不断刺探的目光让如媚竟有种想逃的冲动，这小孩子真是太阴险了，小小年纪怎么能如此精明狡猾，竟让自己都有种应付不来的错觉，难怪他能撑起笑楼这么大个杀手组织啊。不简单，果真不简单啊！

爽爽和青田一前一后进了门，如媚急忙迎了上去，似是有种解脱的轻松感：“小姐，你可回来了，想死奴家了。”这是真话，被独孤笑这么看着，如媚抖落了一身鸡皮，她是真的很想有人能快快跳出来，嗯，英雄救美来着。

青田跟在身后，重重“哼”了一声，表示对如媚撒娇的严重不满。

“死男人，作甚？”见青田不理她，如媚决定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拖着他和自己抬抬杠，不然刚刚被吓得半死的小心肝是活不过来了。

“独孤笑，你出来一下。”爽爽决定采用青田的建议，充分利用起自己神农族的身份，当初，独孤笑也是因为这个才对自己谈条件的吧。

独孤笑背着手跟在爽爽身后，一副老气横秋的感觉。

爽爽转身面对独孤笑，开门见山道：“我想知道替西门乐彻底解毒的方法。”

独孤笑一脸惊讶：“小姐不是正在想吗？连小姐都没办法，那……”

“你不用跟我装，我知道你定是有办法的，只是你不肯说罢了。”爽爽紧紧盯着独孤笑的眼睛，她相信，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独孤笑见瞒不过，敛了脸上的表情，也直视着爽爽道：“不错！”

“为何？”爽爽步步紧逼，不依不饶。

……

见独孤笑还是不肯开口，爽爽了悟：“定是和神农族有关吧，哼，也只有和它有关，你才会如此在意，如此守口如瓶！”

“不错，”独孤笑转开视线，慢慢叙述关于西门乐及中毒之事，“西门乐体内其中一毒便是我笑楼的‘忠诚’，此毒是在他入笑楼成为杀手仪式上我亲自种入的，如今也有十几年时间了，每年笑楼杀手必须服用缓解毒性的药丸，与其说那是解药，不如用‘饮鸩止渴’来形容更为贴切，他们体内的毒素日积月累，越积越深，根本就无药可解……”

爽爽真的很想把独孤笑抓过来狠狠打一顿，虽然从理智上她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可从情感上她还是觉得无法接受这么残忍的方式：“难道就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吗？你这样做让那些对你死心塌地的属下情何以堪？”

“哼，小姐别太天真了，人心都是极容易变的，在利益面前，人心值几个钱！除了这个办法，独孤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好的办法让他们对我忠心，难道小姐有吗？”

爽爽一时哑然，竟有些无言以对，毕竟独孤笑说的确实是事实。顿了半响，她才开口：“你告诉我实话，西门乐身上的毒真的无药可解了吗？”

独孤笑淡淡瞥了她一眼，眼中划过极亮的光芒：“是！”坚定地回答脱口而出。

“好！如此，我也死心了。”爽爽被提着的心慢慢放回胸腔，仿佛下了一个重要决定，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绝色的笑。

“小姐何出此言？”独孤笑看着那抹过于刺眼的笑，忽然有种很不祥的感觉。

“西门乐是为救我而死，怎么说我都是欠了人家的，俗话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既然我欠了西门乐一条命，那就用我的命来还吧。既然我救不了他，他死，我就跟着死！”爽爽说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决绝却心满意足的诡异神情中。

独孤笑闻言，猛地转头死盯着自家小姐看，瞳孔更是一缩一放，双拳紧紧握起，青筋尽显，排山倒海的怒意席卷所有的神经：她这是在威胁自己！

“你敢威胁我？！”

“怎么敢！我只是做我认为该做的事。”为了西门乐，爽爽算是彻底豁出去了。独孤笑定是有事情瞒着自己的，西门乐的毒也不是无药可解，只是独孤笑因为某个原因不肯说罢了。如果用自己的命做要挟能换来西门乐生的希望，怎么算都是值得的吧。

“那独孤也是在做我认为该做的事！”

“是，所以我并没有责怪你。”

“你……”

“要是我死了，你是不是什么都得不到了？”爽爽挑衅地看着独孤笑，看他青筋尽显却极力忍耐的样子，一种变态的愉悦感油然而生。

“你就非得这么逼我吗？”独孤笑咬牙切齿，他很有冲动想上前将这个固执的女人的脖子拧下来，从来没有人敢威胁自己！

“彼此彼此！”

“哼！西门乐身上的毒确实有方法可以医治，但此事事关神农族的一些秘密，独孤本不想说，不过既然小姐已经将独孤逼到这份上了，那就做好准备听清楚了。”

“好，你说！”爽爽见自己的目的达成，西门乐的毒有了解决之道，所以她很耐心地站在一边听独孤笑讲述那些陈旧的往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