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没有错过刘军微变的神情,许念转过视线落在桌上的那个戒指上面。
蒋元清沉吟片刻,手中捏着某人刚刚才给自己传过来的书信,“这个方法是好,不过还需等上七日就是怕这中间会出现什么变故。”
“敌寇这次刚刚被大败士气,想着最近应该也不会出现。”故意拖长了声音,“反正只要他们不来搅局,咱们就有的是时间等。”
仓谷城的城门自从敌寇兵临城下之后,一整天都是关着的。
即便如今城外的蛊虫已经都被消灭,如无必要,城门依旧不会随意开放。普通百姓无法出去。
至于士兵,需得有上级长官的书面首肯才能放行。
但在城墙之上的拐角处有一个视线盲区,即便人站在城楼上也绝对不可能看见下面躲藏的人。
今日本不该刘军当值,将士们见到他都有些意外。
尤其是右将军,出了今天的事情。所有将领都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虽不至于看谁都像是内奸。
但这位右将军素来跟刘军不合,如今看见他不是自己的执勤日却等上城楼,不觉就多看了两眼。
“刘副将倒是勤勉,昨日刚刚经历一战,又守了一夜,今日竟还能过来巡视。”
他嘱咐了身边人几句,便跟着刘军的步伐在城楼上晃悠,冷漠的神情看不出任何不对。
跟着又能如何?
刘军心下冷哼一声,趁着人不注意,双手搭在城楼之上将藏在手心里绑着石头的纸团扔了下去。
落地的声响刚好被他动身时盔甲碰撞的声音掩盖,“实在是睡不着,便来看看。左右也没什么事情,兄弟我就先回去了。”
拍了拍右将军的肩膀,不等人回答刘军就下了楼。
右将军狐疑着朝着他刚才站定的地方看过去,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压下了心内的疑虑,继续巡视四周。
巽老头七将要到来之时,京城,自从封了太子之后地位便如日中天的蒋元清突然病倒。
这下子满城的名门贵族都不得这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四处搜罗着名贵药材送入太子府。殊不知,此时本该在太子府养病的人。
此刻已经带着人出了京城,到了外间的别院之中。
跟在许念身边的暗卫快马加鞭的将人带了回来,时间整整七日。巽老本就不太好的身子,如今已经算得上奄奄一息。
若不是许念用灵药护住了他的心脉,只怕根本撑不到回京城。
“殿下若是想要成事,还得尽快。”跟着的大夫见人来,行了个大礼,“不然这老人家的身体恐怕撑不了太久。”
蒋元清点点头,许念当初那招将计就计当真是用的妙。
他一早就截获了五皇子不知用什么办法传出来的信息,上面嘱咐了那位潜藏在军中奸细,不论用什么办法。
只要许念他们抓住巽老,绝对不能让他活过十二个时辰!
于是,在众人都不知道的时候,许念趁着众人去料理城外一些被俘虏的敌军。将人从地牢的暗道里偷梁换柱。
从奸细踏入狱中起,那个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就成了一个稻草人幻化而成的假人。
而真人,早就被暗卫带着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他看着床上双目紧闭的老人,话却是跟身边人说的,“三弟,这么些时间了。你准备好了吗?”
“你确定能让蒋元彻那个杂种不得好死?!”
“当然。”
蒋元朗语气恶狠狠的道:“早就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开始?”
他自知自己已经无缘皇位,但无论如何他也得让坑害他还有母妃的蒋元彻这辈子都不能如愿!
京城的风起云涌,许念猜想得到,但却感觉不到。
因为就在她要进行聚魂术的关键时候,外头突然冲进来一个小兵,言说倭寇不知怎么了今日突然发起了猛攻。
顾湛还有莫云一干人不得不外出应敌。
本想让许念在这里聚魂,但战事紧急,她如何也静不下心来。刘副将派来帮忙的人又一直在她耳边说着担忧的话。
福安郡主想起自己的预测,看了眼那小兵。
见他一边说话一边偷偷观察着她的表情,心里冷哼一声,放下东西就冲出了门。
城外,已经是战火纷飞。
然而战况还没到要顾湛这个元帅出面的地步,营帐之中,军中有头有脸的将领围坐在一起。
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讨着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外头的厮杀声随着许念掀起帘帐传了进来,众人看她一女子,眉头皱起。
却又因着身份不敢说什么,左将军是个耿直的,“郡主,战事紧急,您不若守在后方。这里刀剑无眼,恐怕伤到您。”气氛一下子就尴尬起来。
顾湛起身,“念儿身负异能,是我让她来祝咱们一臂之力的。”他就知道自家媳妇不可能乖乖的待在城主府。
拉着人的手将她按坐在自己身边,“你们继续说,外头倭寇虽然人数众多但他们打法混乱,让人琢磨不透。诸位觉得,该如何是好?”
外面那些人,几乎是见缝就插!
根本没有什么战术不战术的,乱打一通,他们原本练好的阵法在这群流氓一样的人面前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甚至连阵型都组不起来,若非如此,又怎么可能到现在也想不出一个对策?
“末将以为,还是应该用长蛇阵。”营帐中安静了半晌,见顾湛真的不打算让许念回去,众将领也不敢多问。
事态紧急,自然还是战事要紧。
一名将领率先反应过来,起身抱拳,“外面那群贼寇虽然打法混乱,让人措手不及。但长蛇阵却能从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将贼寇逐个击破!”
“我认为不妥,打蛇打七寸。你怎么能保证那群疯子误打误撞之下,不会冲击阵式的要害?”
“我认为应当用白虎阵。”
众口不一的时候,每个人大概都是菜市场上跟人还价不肯让步的老太太。
许念只是坐在那里听着都觉得头疼,也不知道顾湛这么长时间是怎么忍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