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责？”

“是啊，我是在自责自己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范雨晨认真地对叶欢说，“你对我是真的好，你也不嫌弃我的过去。所以我现在很认真地问你，如果我愿意和你在一起，那你呢？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叶欢的心砰砰砰直跳。

他的脸也红了，耳朵也红了，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只被煮熟的虾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有点手足无措。

“我……我是喜欢你的。但是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其实我真的很担心你现在说这些话都是一时冲动。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还是要仔细思考过，确定彼此的心意之后再在一起的。你要是因为一时冲动、没想好，就和我在一起的话，那对我们两个人都是伤害。你都已经被人伤害过一次了……”

“难道你还会再伤害我我一次？”

叶欢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我不会伤害你。我就是觉得像是你这么脆弱又敏感的女生，你应该被一个男人呵护一辈子，在一起之后就白头到老的那种。我是喜欢你，想对你好，但是……但是我对自己没信心，我不相信自己是那个能幸运地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的人。”

范雨晨伸出手来摸了摸叶欢的脸。

“你不应该对自己连这点自信心都没有。我说过了，我喜欢你，喜欢就是喜欢。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想法，没人逼着我和你在一起。我之前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过这种期待，但是我对你有。我期待以后你能和我一起说话，我们能一起约会，一起看电影，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我期待我们将来的生活，这都是我之前从来没期待过的。”

范雨晨觉得自己应该知道什么是爱情了。

所以如果是这么说的话，她之前对袁朗根本就不是什么爱情。他们兴许一开始只是个炮友，但是她觉得袁朗条件还不错，大概袁朗也是这么想的，这才开始了看似很暧昧的一段恋情。

但是其实仔细想想，在他们恋爱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两个人真的感觉到快乐了吗？

范雨晨认为并没有。

也就是说，她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意义是什么。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在叶欢面前，她知道了自己喜欢什么，她觉得自己的生命也是很有意义的。她觉得自己其实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做很多事，做很多很有意思的事。

她希望以后都和叶欢在一起过。

“都说想忘记一段恋情的最好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所以你现在和我在一起，是不是为了忘记那个男人？

“不是。我和那个男人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们两个分道扬镳了，他不愿意再见我，我也不想再见到他。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见面就当做不认识彼此，就这样也挺好的。不过我想我们应该连再见面的机会都不会有了，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绝对不会。”

范雨晨和袁朗在一起那么久，也知道袁朗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从之前对袁朗就是一个负担，是一个麻烦，现在这个麻烦终于被他甩开了，他高兴都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再找她？

但是叶欢还有些犹豫。

“抱歉，我不是那种对待感情很随便的人。不过我真的不是不喜欢你……我就是觉得我们才见了两次面，就这么决定恋爱关系确实太草率了。如果你愿意和我交往，那你不如就给我们两个一个缓冲的时间？我们可以先试着像是朋友那样相处，试着在一起，我们就像是正常情侣那样，走正常的恋爱步骤好吗？”

叶欢算是一个观念比较保守的人。

他的意思是，他不太相信什么一见钟情，见两次面就做男女朋友的那种事在他这是不存在的。他更相信两个人认识一段时间之后，彼此熟悉了，这才决定在一起。

对于感情，他是希望能踏踏实实地一步一步慢慢来的。

范雨晨听叶欢这么说，也没逼他，反而答应了。

范雨晨之前和袁朗恋爱过，她知道恋爱需要用很长时间，但是她尊重叶欢。更何况叶欢这么做本来也没错，只有这样的男人，才真的是对感情负责，而不是抱着玩儿玩儿的态度啊……她很欣慰。

于是范雨晨就和叶欢两个人约定，他们要先像是朋友一样相处，等他们的朋友关系稳固了之后，再考虑接下来的发展。

其实叶欢一直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叶欢从和范雨晨聊完之后，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一样，一直在傻笑。

唐牧回去看到叶欢这个样子也吓了一跳，还以为叶欢是受了什么刺激。

“嘿，我说哥们，你没事吧？”唐牧用手在叶欢的面前晃了晃，“我的天，你这是怎么了？我只是几天没回来，你竟然就这样了。”

叶欢看了唐牧一样，这才想起唐牧已经有几天没回来了。

“你出院了啊。”

“是啊，但是你又是怎么回事？别和我说你是要被送到精神病院了……”

“你胡说什么呢？”

“那你在这笑什么呢？”

叶欢拉着唐牧过来坐下，对唐牧说：“你知道你住在医院里的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不过我看还挺正常的，天也没塌……”

“是好事，对我来说是好事！”叶欢激动地说，“我，我可能马上就要有女朋友了！”

“女朋友？”唐牧只是愣了一下，马上就想到了一个人，“你说的人应该不是那天被你带回来，暂时再这留宿一天的女人吧？”

叶欢大笑着拍了拍唐牧的肩膀：“没错没错！就是她，就是范雨晨。你知道吗，其实是她主动和我说的。”

“说什么？”

“交往啊。是她主动和我提出要和我在一起的，你知道我那个时候心里有多激动吗？我想过我告白会被拒绝的情况，我这还是第一次这么顺利地就被人家倒追了。”

“啊……果然是她……”唐牧的表情透着一些嫌弃。“你喜欢她吗？”

“喜欢啊，我很喜欢她，非常喜欢。”叶欢一边点头一边说，“我觉得其实我可能那天在酒吧的时候就已经喜欢她了。她那个时候看上去就像是一支红玫瑰一样，对我带着致命的吸引力。而且你也不知道，她那个时候看上去很虚弱，一看就像是弱不禁风的小女人。那种女生的类型就是我一直很喜欢的，但是我没福气啊。可是……可是我没想到。”

“可是你没想到你的女神竟然这么夸就追到你身边了。”唐牧认真地说，“你真的觉得你喜欢那个女人？”

“是啊，当然是真喜欢，不然还能是假喜欢吗？”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是不是因为自己一直幻想着和那样的女人在一起，所以就幻想出她来了？你们才刚认识，对彼此还不是很了解，你现在就决定和她在一起，这不是草率是什么？”

“我说唐牧，你还能不能行了？我们两个是好哥们是吧？既然我们两个是好哥们，那你在这个关键的时间里能不能支持支持我？我现在需要的是你的支持，不是你在这批评我们，还说我们不合适。你看你喜欢你的学姐对不对？虽然我也觉得你和你那个学姐不合适，但是我也没拦着你们，不让你们在一起吧？”

“这不是一回事啊。而且我现在都已经打算放弃学姐了。”

“什么？放弃？”

唐牧无力地点了点头说：“是啊，是要放弃了。我觉得比起学姐来说，还是我的家人更重要。如果学姐是那种要让我在她和我的家人中选的人，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家里人。但是我知道这样会让学姐不开心，那我还是干脆不和她在一起了，这样也就少了很多麻烦。”

叶欢还以为唐牧是会坚持到最后的那种人，但是没想到唐牧倒是先放弃了。

“那……那我和你也不一样啊。

叶欢本来想用唐牧的例子说一说事儿，但是又觉得这样太残忍了，只能放弃。

“你是不是对范雨晨有什么误解？你们那天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看上去不是很对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如果你知道什么，那你和我说，我再考虑要不要改变想法。但如果你就这么说的话，我肯定不会改变。”

“这么说吧，其实我认识范雨晨。”唐牧最后还是说初恋了。“其实我不想告诉你，但是我觉得要是再不和你说，你就真的陷进去了。从我回国开始，你就一直帮我，还让我住在你家，我很感谢你。而且我们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不想看到你被一个女人算计。这个范雨晨……她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唐牧把自己知道的那些事全都和叶欢说了。

他能看出来，叶欢的脸色变了，变得很难看，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的出来，他是在挣扎，挣扎着不知道怎么接受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