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了小纸团一眼，李在哲抬眼看向身侧女子，满脸疑惑。
“嘻。”看着男人的表情，河智苑忍不住发出笑声，想起正是会议中，她才止住笑意。
在纸上飞快写下一句话，河智苑将它推给李在哲。
“你刚刚的反应，太可爱了吧。”后面还配着两个笑脸。
李在哲瞥她一眼，神色无奈。
“谢谢，没你可爱。所以呢，你想说什么？”动笔写下这两句话，他又把纸条推回。
不一会儿，“可以再做一次么，我想拍张照片。”
“智苑啊，你很无聊吗？好好听别人讲话。”李在哲摇摇头。
看完他的话，河智苑嘟嘟嘴，皱着鼻子写道：“他们说的我都知道啊，所以真的很无聊。”
“好吧，不能。”男人给出答案。
“小气。”句子后是嫌弃的表情。
“……”李在哲动笔：“智苑，你在学生时代，就喜欢和同学传纸条写悄悄话么？”
“没有啊，当时传来的纸条我都不理的。”似乎是有些焦急，河智苑身子微低，伏在桌上快速写着，“只是高中时偶尔和闺蜜传着玩，后来去到檀国大学，基本都把时间用来锻炼演技，就更没时间了。”
写完这段颇长的话，她停笔舒一口气，想想觉得不够，又补充道：“你是第一个和我传纸条的男生。”
将纸条塞给李在哲，河智苑晶莹的耳垂染上一层淡淡红霞，抬头看向正讲话的金民浩，作认聆听真状。
从教育出现，“老师”、“先生”这些名词诞生开始，伴随着课堂教学，因“小动作”而被惩戒的学生也产生了。
学生时代的老师们，为什么能在一边写板书、口中滔滔不绝的同时，发现正和女友网络聊天，或是在桌上书墙后，摆一本小说的你呢？
因为你在打字，你在翻页，你在由于开心的事及有趣的情节发笑，而他或她站在讲台上，居高而临下，视野十分开阔。
所以站着的金民浩，把那对男女之间的小动作，尽数收入眼底。
导演心里万马奔腾。
你们是中学生吗？传纸条？
河智苑XI你还抬头看我？还点点头？我长得很像老师么？
虽然对着两人的幼稚行径十分无奈，可金民浩总不能拍桌子，更不能点名批评，只好当做没看到。
另一个看的比较清楚的，是方才感叹上天不公的金民俊。
见这一男一女如学生般传纸条，他更是觉得两者关系匪浅，心中暗暗记下。
“……这不是重点。”李在哲回复。
“那什么是重点？”河智苑轻咬笔帽，“对了，你以前和女生传过纸条么？”
男人仔细思索。
中学时代，与他能达到“传纸条”这一“亲密”关系的同学，除了韩佳人，便是远在其他年级的金泰熙与李允馨。前者和他相隔不远，且因他冷清的性格，不敢做出传纸条的举动，后两者在别的班级，想传也做不到。至于单方面传来的纸条，都被他丢了去。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传纸条，无论同性还是异性。
“没有。”得出答案，李在哲老老实实写道。
“大发！我们是对方的第一次！”河智苑眸中满是喜悦，睫毛扑闪，嘴角不自觉上扬，隐约露出白莹如玉的贝齿。
写完这句话，似是觉得有些歧义，她咬唇偷瞄李在哲一眼，又在后面续道：“传纸条对象。”
看着补上的词语，河智苑秀眉拧在一处，表情纠结。
总觉得这样写，有点不舒服。
不管了！
心里大喊一声，河智苑提笔划去墨迹未干的“传纸条对象”。如同给自己打气一般，她反复着这一动作，会议室里笔尖与纸张摩擦的声音渐长，金民浩甚至疑惑地看了一眼。
直到那五个字再也不见，只余一块黑迹，她才停下来。
再次确认一番，带着递情书般的心情，河智苑将纸条推给李在哲，细嫩的指尖微微颤抖。
男人低头看完，脸上毫无波澜。见状，河智苑心头略有失落。
很快的，李在哲把纸条推回。
她忐忑地看去。
“嗯。”
嗯？！河智苑呼吸一滞。
这么平淡？
埋怨地看李在哲一眼，她才恍然想起，自己的心意还在心里。
果然欧尼说的是对的，单恋是件很辛苦的事，尤其是那人还有女朋友。
思绪一起，便很难压下，一股陌生的疲惫缓缓占据河智苑的心，进而蔓延向四肢。
她不再写纸条，就那样呆呆看着前方。
弱小、无助。迷茫、害怕。
身侧许久没有动静，李在哲不免奇怪，扭头看去时，女子那副模样恰好落入眼中。
触景生情的景，不止是风景，也可以是人景。自然，情也不一定是爱情，可以是同情。
看着河智苑与寻常无二，甚至因为淡妆更娇艳数分的脸，李在哲心弦微动。
他讨厌这种表情，于是怜惜这女子。
“刚刚和我说这么久，不光是为了打发时间吧？”李在哲抽出一张纸，写下句子后放在她面前。
手指被触动，河智苑从那些情绪中脱离，返回这间会议室。
低头凝视纸张，逐字看完男人的话，她眼神一点点焕出光彩。
他是在乎我的。
以她自己对李在哲的了解，再加上从宋慧乔那里旁敲侧击来的“情报”，可以得出一些结论。
其中一条便是：从某方面来讲，李在哲是一个薄情，甚至无情的人。
对那些他不在意的人而言，李在哲宛如封在冰中的太阳，即便太阳温暖炽烈，却需得融化外面包裹的坚冰。
但能裹住太阳的冰有多寒多冷？
联想到之前他妥协答应自己出演，再到此时那句字迹十分漂亮的话，河智苑觉得他是在乎自己的。
在乎，心里便有位置，虽然不如宋慧乔重要，但终归是有位置的。
所以我还有机会。
女人心中告诉自己。
活动微麻的手指，她写道：“我想问问你，晚上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饭。”
“正式的那种？”
“这个……还是随意点吧。”
“那就好，我不用换西装了。”他很讨厌西装，让人觉得沉闷。
“虽然我订的是西餐厅，不过无所谓。”河智苑笑着写道，她知道男人的喜好，所以她今天没有穿礼服，也不准备回公寓换。
“时间呢？”
“我联系你。”
“好。”
笔友交流到此结束，李在哲继续发呆，河智苑脸颊红润，轻抿着粉红的唇，嘴边带笑。
金民俊稍稍失神。
好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