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正在大杀特杀。
第一个被刺穿的那人,那难以置信的表情,只带来了不到一秒的愉悦,
艾尔兰斯说过的话,到底是起了作用,徐言不再是如开始打算的那样先用普通状态突击,而是一开始就使用了傲慢的升华——
效果真是显著。
一个,两个,三个,
是因为不是熟悉的魔法而手忙脚乱了吗?还是说,因为自己忽左忽右的闪现,确实是难以防御的呢。
大约像杰安德那样的,也不会很多吧。
又是血花四溅的景象。
但他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为什么呢?
骄傲如他,傲慢如他,自然是不将所谓的敌人放在眼里的。
那是确定的事情,那是即将发生的事情,那是无须在意的事情。
傲慢,
傲慢涌了上来。
那么,有了傲慢,有了着高人一等的自觉,才有了荣誉,
有了荣誉,才有了——
亵渎荣誉之后的——悔恨。
有着悔恨的感情涌上来了。
啊——是这样的啊。
是这种感觉啊——这种,让人恶心的伤痛!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久远到——几乎要忘记。
徐言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命运的红线在身上缠缠绕绕,所以说——
从小就会遇到麻烦。
成功的,还有…………
失败了的。
那是他输的最惨的一次。
小小的徐言,和自己那青梅竹马的少女,在两人陷入了危机之时——
没有力量的徐言,失败了的徐言,亲眼看着少女那小小的身躯,被撕裂、被摧毁,
血,
红,
惨叫,
撕心裂肺,
这所有的所有的词语,一瞬间填满了世界。
那是连眼泪都已经流不出来的情况,那是,徐言小小的生命中,难以承受的重量。
知道如今,他还是能够清楚地记得,那一天,自己对着炫耀的青梅竹马,这样问:
“那你的能力有多少等级啊?”
只是这样的问题,气急败坏的小女孩哭着跑了出去,
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Pale来的时候,到底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呢?
那时候的徐言已经没有这个意识了。
唯一能够明白的是,那个时候,小女孩还活着,还没有死——
但已经失去了身体的一半的她,全身上下数不清的重要器官严重受损的她,作为人类来说,是活不下去的。
是的,没有奇迹,也没有恩慈,
神灵啊,就这样,当着小男孩的面,眼睁睁的看着,小女孩的死去。
仅此而已,
仅此足矣。
不断的想,不断地问自己,如果,如果说!自己更强一些,是不是就能够救下她呢?
如果,如果说,当时有着能够救下她、治疗她的技术,那么,是不是还会有着希望呢?
明明也清楚这样的追问是没有道理的,明明也明白这样的自责是没有用处的。
但是,但是啊!
是不是,真的会有,那种命运呢?
答案还是未知数。
徐言,感到了一丝的诧异,
只是自然而然的这样想着。
自己是傲慢啊,
自然而然就应该是立于其他人之上的啊。
如果自己优势地位被冒犯了,被侵犯了,那么,这样的话,自己会不会生气呢?
应该是不会的吧。
毕竟,自己的感情是傲慢啊,虽然不是说没有了其他感情,但是,极致的傲慢,应该足以压制了与的感情才对。
傲慢如我,即使是面对着冒犯,也不会觉得怎么样的,
应该从一开始,会冒犯我的人,我,从来就没有把他们当做和自己同等的人来看待啊。
不论是死是活是强是弱,是亲密还是疏远,都只不过是蝼蚁啊。
蝼蚁而已,和他们说话和他们打斗,也不过是游戏一样的恩赐而已。
应该是这样的,理所当然的是这样的,
就算是傲慢如我,也不会对蝼蚁的仰望而感到怒火。
但是,但是——
为什么,心底却有着,这样一种情绪在翻腾呢?
“喂,杂种们。”
潇洒而帅气的一甩长枪,身体顺便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另一处位置——
枪尖顺便插入了另一位听到了徐言的话而暂时停住的魔法师的脖子上。
银发的徐言,看都没有看一下,只顾着自己的话还没有讲完,所以接着说:
“你们应该感到荣幸啊。”
对于视野中魔法师们的动作毫不在意,倒不如说魔法师们根本不在他的眼里,
“虽然之后的我未必有这个闲心,不过我啊,还是觉得你们这些杂种应该好好的感到荣幸啊!”
他发自内心的这样说着,发自内心的,愉悦的笑着——
啊,这样就可以理解了,艾尔兰斯那一副样子啊,原来如此,是傲慢啊。
是神灵面对着人类的傲慢吗?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狂笑变成了怒吼,
愤怒的吼叫声——
回响起的,是那遍布了世界的暗红色,
是记忆中那红到黑暗的颜色,
眼睛仿佛燃烧了一般,从银白向着火红转变,满头闪亮的银发,也从根部开始染上红色,
如鲜血,如火焰,
那是——————
“你们惹火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成调的吼声。
剩下的魔法师们半包围着他,这个时候,一起的向着那人冲近。
那是五颜六色,五光十色,五花八门的,不同种类的魔法。
然后爆发了,
自内而外的。
刀,
一柄长刀,从弧度等方面判断,或许有着武士刀的影子,算上刀柄的话大概已经超过了两米的长度,单纯的看刀刃也不是一般的长——
仿若血染的红色。
红色与黑色相间的刀柄,刀刃则是开锋处泛着的寒芒,和刀背那一侧条纹般相间的红与黑。
挥舞的同时仿佛夜叉在嚎叫,带起了毛骨悚然的影子。
“啊啊啊————”
挥下了第二刀,
然后空气爆炸了。
强大的轰鸣声,伴随着暴卷的气流,撕裂了靠在近处的人的身体。
“全都!去死啊!!!!!”
无法阻挡的暴力,就在这里。
为了这种力量,将自己卖给了研究所,
为了这种可以保护他人的力量,将属于自己的情感舍弃。
*
艾尔兰斯在一瞬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长军刀,
随即释然,抬头看着暴怒的徐言,仍然噙着微笑,
“傲慢是天生上位的不讲道理的必中——愤怒是…………”
轻而易举的看穿了徐言那新武器的本质,
“斩过的的东西,自主炸裂吗……不但是固体的身躯,就连空气被斩过后都会炸开——还真是不讲道理的作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