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就是让人怀疑自己智商，更怀疑人生的话。

宁度雪和褚楚乔同时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着上面的叫车软件在心里都是一声冷笑，都选择没看见！

没有，她们手机上才没有这个鬼东西！

到通明湖时才更过九点，学校里还有很多人，宁度雪提议先去图书馆看看，褚楚乔没拒绝，只是神情不大好，到门口宁度雪才知道，原来她没有图书卡，只能在一楼的自习报刊区坐坐。

终于有个好消息了。

宁度雪的心情好了点儿，跑到七楼看了会儿书就看见褚楚乔也上来了。

“你怎么上来了？”宁度雪低声问道。

“有个胖子把图书卡给我了。”褚楚乔皱眉说道，并没有因为自己能吸引到人而得意，宁度雪以为她是天才当惯了，不屑于利用外表，因此没有当回事。

“那不是挺好的，长得漂亮占便宜。”平心而论，褚楚乔十分的漂亮，漂亮的人在很多时候都会被优待。

漂亮？褚楚乔皱了下眉，咬着这两个字神情疑惑，“我漂亮？”

啊？宁度雪被惊到了，翻了个白眼，夸你漂亮还不乐意了？

“你要是希望被说丑，那你就当自己是丑好了。”要不是看她在云海湾还算老实，现在她就把她扔到通明湖里当肥料。

褚楚乔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眉心松开，脸上的疑惑却有增无减，她知道父亲跟郝千鸿的梁子，也很清楚宁度雪是郝千鸿的人，所以她和宁度雪不会是朋友。

宁度雪说她漂亮那一定是真的认为她漂亮，但是她为什么要夸一个敌人？

褚楚乔觉得，宁度雪果然跟那个人说的一样，很奇怪。

宁度雪倒觉得褚楚乔是不是被褚大叔关傻了，漂不漂亮她自己看不出来吗？傻子也有审美吧。

两人带着怀疑的等到图书馆闭馆，各自借了几本没用的书出来，先到通明湖附近的小亭子里，死去的莫静婕喜欢在这里呆到十一点多再回宿舍。

“你有没有看到莫静婕的魂魄？”坐了没一会儿，宁度雪就问道，昨晚她试过了，招不到莫静婕的魂魄，当然她之前留在通明湖的符箓，也在所有人忘记苏云已经死了的时候，变成灰养鱼了。

宁度雪想想都觉得心痛，制作符箓的原料越来越贵，她是不是该考虑换种手段了？

“没看到。”褚楚乔很疑惑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人死后七日回魂，不到第七日，就只能去地狱里找，但地狱难进更难出，里面的亡魂更不知道有多少，去了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会不会被湖里的那个家伙抓走了？”宁度雪猜测道，她本来就不认为褚楚乔会看到莫静婕的魂。

真正的招魂之法已经失传了很久，现在外面流传的不过是当年遗漏下来的只言片语，褚大叔就算得到了也没什么用。

褚楚乔也看了眼湖里，觉得很有可能，一般来说，厉鬼杀人是会将被害的魂魄禁锢在身边，借此提升自己的法力，除非它们的怨气平复或者被再次杀死，否则那些被害者就会永生永世都被厉鬼奴役。

宁度雪抿唇：“你觉得湖里作怪的是厉鬼？”

“你认为不是？”褚楚乔反问道，清澈的眼里流露出来的不屑虽然少，却是那么清楚。

果然还是瞧不上她。宁度雪无奈的摸了摸鼻子，模棱两可的答道：“也许吧。”没见到之前，谁说得清楚呢？

时间很快就走到十一点，学校里已经冷清起来，通明湖周围更看不到多余的人，剩了她们不少力气。

宁度雪和褚楚乔翻着书，留心着湖上的动静，但等了十多分钟也没有听到昨晚的歌声，倒是湖边的行道上走来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家。

是他！

宁度雪认出来那就是赵谦山的父亲，偏偏就在这时，湖上响起了凄婉的歌声，唱的依旧是昨晚的词。

宁度雪急忙拦住想要出去的褚楚乔：“别忙，看看再说。”她可记得今天中午，这位老人家一声就毁了自己的符箓，虽然是最低级的符箓，但这份手段绝对不能小瞧。

他现在来这里干嘛？

褚楚乔不认得赵老爷子，又见不过是个普通的老爷爷，只以为他是无意间走到这里，现在肯定要被那歌声诱惑到湖里去，刚要去阻止，被宁度雪一拦，不满的瞪眼，但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她以为的普通老爷爷已经走到湖边，脚下爬出无数暗淡狰狞的影子窜进层层叠叠的湖里。

他是谁！

褚楚乔惊骇的看了眼宁度雪，发现她也满脸震惊。

宁度雪极力克制着心里的震惊，她猜测过赵老爷子是什么人，能跟杜老爷子相交互损的不过就那么几个，但她从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人。

原本听赵谦山说老爷子是风水师，她还怀疑他是不是走的截运一道，盗取天地运道加持自身，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将自身变成了蛊匣。

这样的人，万万不可能会有子嗣！

跟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都活不过三天，怎么可能为他生孩子，除非他自己能生。

这么说来赵谦山不是他儿子。

宁度雪发现自己在震惊之余还有工夫想那个姓赵的，不禁白了自己一眼，幸好褚楚乔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到赵老爷子身上。

这时湖上的莲叶犹如被飓风袭击，东倒西歪的剧烈摇晃起来，更有沙沙的声音传出来，但让亭中两人不安的是，歌声没有丝毫变化，唱歌的人似乎没有受到一点儿影响！

褚楚乔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明亮的双眸里眼下被愤怒和怨恨占据，她好不容易才得到认可，才被允许离开那里，才重新回到普通的社会里，可她在图书馆拿到的那块石牌被人说得一文不值，更被训斥责罚。

补过的机会在她眼前，她却发现自己这个天才根本不算什么，无论是那个老家伙，还是湖里的那个，她都什么都不是！

难道她又要回到那里？又要回去过那种日子！

不要！

她不要回去！

就算死也不要回去！

褚楚乔听见自己的心在尖叫，湖上的歌声终于到了末尾，婉转凄凉悲呛的收尾，将一首春日里充满美好希冀的词演绎得催人泪下，那唱歌的人也终于现身。

微弱的红光在被老榕树掩蔽的阴影里十分清晰，无数的红光从湖上飞到榕树下，聚成个红衣如血的妖艳女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