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度雪没想到会遇到她,这还真是说不得,不过既然遇上了她也不矫情:“嗯,来蹭课的。”
陈海悦没怀疑,在她的记忆里宁度雪是省城一个不起眼的大学读书,会到省大来蹭课是有点儿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加上又看到她还是有点儿高兴的:“等会儿一起去吃饭怎么样?我们约好了去北校门喝汤。”
宁度雪有点儿迟疑:“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好不好的,大家都认识,没人带家属的,就这么定了,一会儿见。”陈海悦自做主的决定,“我先回宿舍换衣服,五点半,你早点儿来啊。”
宁度雪无语,真是没想到这样也能蹭上饭,还好郝千鸿把钱转给她了,就算要AA她也付得起账。
下楼又遇到刚下课的郝千月,听她说晚上跟50那几个女生一起吃饭,宁度雪惊讶的看着她:“你们关系好到可以一起吃饭?”说完才想起来,在陈海悦她们的记忆里,自己还是因为郝千月才会认识她们的。
所以邀请了她,再邀请顺路遇到的郝千月,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郝千月也是奇怪,她跟陈海悦认识是不假,但跟她们宿舍不熟啊,什么时候好到可以参加她们寝室的聚会了?
现在听宁度雪解释,真是哭笑不得,却猛然想起另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度雪,你说我们要是真抓到那个家伙了,她们会怎么样?”
她们现在还活着,跟真正的活人没有任何差别,如果不是清楚的记得她们是怎么死去的,没有人会相信她们已经死了。
协会里还没有弄清楚她们是怎么活着的,如果完美的死而复生,但可以肯定的是,害死她们的家伙一旦被消灭掉,她们也会被牵连。
宁度雪却没有郝千月的那些顾虑,她平静的用最平常的语气,随口一说:“应该会死掉,她们已经死了。”
“没有办法让她们继续活着?”郝千月急忙问道,看着她们再一次死去,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忍,尤其是现在不用拿郝千鸿去换她们的命。
“千月,生死是不能随意改变的,她们死了就是死了,就算是阳寿未尽,也自有规则评判,该补偿给她们的不会少,该惩罚她们的也不会多。”宁度雪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说完就先走了。
郝千月沮丧着,实在是不明白,宁度雪为什么能那么轻松的看待生死这个问题?她明明也会因为鬼怪胡乱杀人而愤怒,明明会因为死人而难过。
可在面对生死的时候,却又如此轻松的做出选择。
郝千月自问做不到,见到50六个女生时心底弥漫着莫名的情绪,一顿饭吃得郁郁寡欢,听着她们天南海北的畅聊,心底更加的不舒服。
如果你知道一个人的死期,你会告诉他吗?
郝千月想起很久以前看到的问题,那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她说会告诉对方,反正别人也不会相信。
现在她可以告诉她们,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很难过?”一个话题结束,宁度雪低声问道。
郝千月轻轻嗯了声,在人声鼎沸的大堂里微不可闻,旁边的女生们又找到了新的话题,隔着汤锅上的水汽,看不清对面人的脸,却觉得她们都变得狰狞起来,狰狞得可怕……
宁度雪感受到她的难过,说了声去洗手间,要郝千月陪着去。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为她们几个这么难过?”洗手间里,宁度雪奇怪的问道,她思来想去,也就是她们几个会让她这么难过了。
可她们跟她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值得她这样难过?
郝千月怔怔的望着宁度雪,是呢,她为什么会为她们这么难过?难过到饭都吃不下。
“我,我就是好难过。”郝千月低声懦懦,她说不清楚,她没有那个能力让她们继续活下去,也没那个义务就要让谁一定能活下去,但就是很难过,看到她们就好难过。
宁度雪看着她红了的眼睛,心底的疑惑越垒越重,嘴上却笑骂道:“郝千月你是不是傻,我说她们会死,她们就会死吗?别忘了我到现在也没弄清楚她们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
所以,即使真正的凶手被抓大,她们也不一定会死。
“再说了,谁说她们一定是那个家伙复活的,你会把人杀了再复活他吗?这么无聊的事。”
现在轮到宁度雪哭笑不得,谁会那么无聊呀,有那个本事的家伙都忙着怎么延长寿命,怎么成仙做祖,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呢,才没那个闲工夫来跟这些凡夫俗子过不去。
郝千月愣住了:“那,那你为什么说她们会死,还说死了就是死了?”
“这个么——”宁度雪摸着下巴,“我只是觉得她们活过来很不正常,让她们活过来的家伙不会一直让她们活着。”很可能这件事彻底完结后就会停止这种做法。
郝千月半信半疑的点头,心情终于没那么郁闷,但看见陈海悦她们谈笑风生的场面,还是有些不舒服,吃完饭她急忙去结了账,就借口有事和宁度雪走了。
“可不可以跟我哥说说,我想回家。”宿舍楼下,郝千月抓着宁度雪可怜兮兮的说道。
看见她们就好难过,看不见会好点儿吧。
宁度雪还是头一次看见她这幅模样,漂亮的眼睛柔软溢着水色,抓着她的手像是害怕被遗弃的小娃娃。
“你自己跟他说不就好了?”宁度雪不愿意揽着事,瞎子都看得出来这事有问题,郝千月跟她哥对着干的时候还少?回家住算什么?
郝千月噙着泪水,抓着宁度雪的手用力:“阿雪,你帮我说好不好?就帮我这一次,就这一次。”一开口她的声音带了哭腔,眼泪一转就滚出来。
宁度雪惊疑,郝千月越是这样她越觉得问题严重,也不管通明湖那边究竟有什么鬼:“我和你一起回去。”
“真的?”郝千月难以置信的望着她,眼神里满是希冀,宁度雪忍不住扶额哀叹,突然变得这么胆小她还有点儿不习惯。
一路上宁度雪都握紧郝千月的手,以表示自己不会半路上丢下她,事实上也没法丢下,除非她敢从高速行驶的车上跳下来,但显然,她是没那个胆子的。
毕竟用符好浪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