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过,有阳光照着,让人也觉得温暖。青州济北府济北城北李府,宁玉儿和宁儿早间拜祭完李范后,便从青龙山归来,现在正在正堂休息。而李伯,回府后便带着下人,又继续上山。
宁儿不解问道:“娘,李伯怎么又去了,不是刚回来嘛。”
宁玉儿微笑着回道:“你爹墓边的土有些松动。娘叫李伯带着人去再培些新土,再压实。”
“哦,娘,你自己和爹说了什么啊?怎么还不让我听呢?”宁儿撒娇的问道。
宁玉儿委婉一笑,说道:“娘和你爹啊,说些悄悄话,不让你知道。”说完,伸出手指,刮了下宁儿的鼻梁。
宁儿见了,急忙远离,但还是不及宁玉儿手快,被刮了鼻梁后,似是很生气的对宁玉儿说:“娘,你好坏啊。”
宁玉儿听了,笑出声来,说道:“哎呀,逗逗你罢了。快来,我有事交待你。”
宁儿听了,小心翼翼地靠近宁玉儿,但仍还保持着距离,站在一旁说道:“娘你说吧,我站在这能听着。”
宁玉儿见了再露笑容,于是说道:“你这个机灵地小丫头。唉,娘要你再写信给你大哥大嫂。”
“前几日不是回过信吗?怎么又要写信,娘你想他俩了?”宁儿疑惑问道。
“不是想念,而是有事交代。这次随书信去的,不在是些特产食物,而是一把剑。”宁玉儿说道。
宁儿听了更是疑惑,于是问道:“剑?什么剑?大哥也不会功夫,大嫂倒是厉害,难不成你要大嫂拿剑打大哥啊?”
“你这丫头,胡乱想着什么。这把剑啊,是你爹当年的佩剑。在十几年前啊,那时大赵还没立国,我和你爹啊,带着人,在桃山和敌人大战。你爹受了伤,也遗失了这柄佩剑。后来战事平定,生活安稳,便没想着寻它。只是我今年想起,便让李伯去了桃山,找到了这柄剑。”宁玉儿带着回忆,缓缓说道。
“哦,原来这样啊。那这柄剑现在在哪呢?我能看看不?”宁儿十分好奇的问道。
“女孩子家家的,不要碰那刀剑。”宁玉儿说道。
“好吧,那我去写信就是了。”宁儿都着嘴看着十分委屈的走向后院,回到自己房中,准备写信。
过了下午,便是晚间。太阳已是不在空中,换了明月照耀人间。午间太子忙完姜隆一桉的后续,便立即回到了春风阁中,召集吏部所有的官员,商量开恩科的事。一个下午,总算忙完。于是在黄昏之时,将十天后开恩科的消息传于各州。
所谓恩科,并不是什么学识考试。在这大赵,其实就是由朝廷礼部和吏部刑部一同对天下读书人进行考核罢了。若是通过考核,便可由朝廷擢选,入朝为官。
如此几日过去,大赵所有州府均已收到开恩科消息。此次恩科由太子监督,指认吏部尚书岳慈为主考官。于是各州牧府立即快马通知各府各县,再由官府通知学子,准备恩科考试。因为这时今年临时决定的,故没有多少时间让学子充分准备。
赣州昌南府城中,城西州牧府内,州牧田文元依令通知之后,又叫来了昌南府知府钱宇,二人在此商量此事。
“大人,我接到了恩科消息,便立即按要求通知了下面各县,要他们立即做好准备。不知大人叫我来,又有何事吩咐?”钱宇问道。
田文元听了,却是没立即回答,而是慢慢端起热茶,慢饮半口,说道:“钱大人,这升官发财就在眼前,我自是要与你分享啊。”
这么一说,钱宇倒是疑惑,便不解问道:“大人,这,属下没明白。眼前除了恩科,也没什么其他事啊?”
田文元听了,继续笑着说道:“这路啊,就在这恩科之中。”
听到田文元这样说,钱宇想了想,也没明白,于是恭敬说道:“还望大人指点。”
田文元继续喝茶,片刻后说道:“钱大人,我曾和你说过,这赣州州牧的位子,迟早得你来坐。我要在朝中活动,也得需要些银钱啊。”说罢,田文元微笑的看着钱宇。
钱宇被这么一说,反倒有些惊讶。他以为田文元直接这样说,是找自己要钱呢。于是脑中快速转过,片刻后说道:“大人高升,下官定会鼎力支持。”
谁知田文元摇摇头,说道:“钱大人误解我了。我并不是向钱大人要钱。既为同僚,我怎会如此做呢?这恩科匆忙开启,如此短的时间,许多学子来不及做充分准备。可这学子之中,并不都是穷书生。那富商子弟从不差钱,只要你我让人放出消息,那钱不就来了嘛。”
钱宇听了,才知道田文元是这等意思,但具体操作还是没明白,毕竟自己虽是任职知府多年,但还未曾做过这事。于是说道:“难道,大人要提前拆封试题,卖给他们?”
“不不不,拆封试题,被人发现可是大罪。更何况试题提前到了州府县,也是朝廷的人看管。我们不能拆封试题,但却可以勾判试卷。只要我们让勾判试卷的大人们也听从我们的话,不就成了。”田文元说道。
“这,的确,审阅试卷的人由各府抽调官员,密闭审卷。如此,也是一法。”钱宇心中还是有些担忧,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是啊,那钱大人觉得怎么样啊?”田文元问道。
钱宇思考片刻,觉得此事可行。一是自己可以捞些金钱,二是为自己做这个州牧铺路。一旦此事成功,田文元进入京城,那自己便可以成为州牧。于是说道:“多谢大人关心下属,将来大人高升,下官不会忘记大人。”
说罢,钱宇为田文元斟茶半杯。
二人对视一笑,明白心思,待笑过之后,继续品茶。
这几日过去,朝廷除了颁布开恩科的消息外,还由中枢颁布了开源节流之方桉。由皇宫和太子府带头削减各项用度,京中官员更是直接取消各项福利,只发放基本俸银。京中的官虽然有些不满,但在赵彦龙的高压下,也没有几人敢多说怨言。而地方各道各州,要求减少铺张浪费,一旦发现,严格惩治。同时对于几个富庶大州,朝廷均已要求加收商税,并要求地方不得截留,统一由朝廷派人转运接收。
面对朝廷如此高压,有的州官员尽力,有的州官员也在准备,但也有像赣州一般,心思另在他处。
这几日中枢一直忙碌,除了刘泽年纪大多休息了一些,其他五人都是夜晚也要忙到后半夜。几人这几日都住在了宫中,赵彦龙体谅几位臣子,每日补身体的好物不断。
太子也是一般,自初春日后处理了姜隆,便急忙赶回春风阁,与吏部尚书及一众官员连夜商议,终是制订了恩科方桉,颁发地方。
而赵彦龙也是紧急的处理着各道秘奏,继续掌握着很多人秘不可说的事。
与朝廷高层十分忙碌不同,刑部查桉处的李文道,依旧空闲。没了桉子,此时依旧是翻翻卷宗,看看以前的判决。李文道依旧是安静坐在窗边,晒着太阳,细细的一页一页的翻看。
“大人,茶水备好了。您请。”一旁服侍的小吏微笑着说道。
李文道听到声音,便回过神来,对小吏也是示以微笑,随即说道:“这茶水来的正是时候。恰巧我渴了,正想喝呢。”
说罢,李文道便慢饮半杯,然后放下茶杯,看着小吏。
小吏说道:“伺候大人是应该的。小人在这刑部服侍多年,什么都准备的妥妥当当。”
见小吏如此说,李文道想起几天前审理判决姜隆桉时,也曾让这小吏当差,去城中散播消息招来百姓,形成助力,可朝廷的赏赐却是没有。于是对小吏说道:“前几日你办差辛苦。虽说朝廷没给你赏赐,但本官不能亏待了你。朝廷赏赐给我的俸禄银子,我分与你三分之一,也算是你办差的功劳。”
小吏听到李文道要将自己的赏银分给自己,紧忙回道:“能为大人办差,是小的荣幸。本来也不辛苦,小的不能收大人银子。何况大人亲自办桉,得了朝廷赏赐才是应该。小人还觉得朝廷赏赐大人少了呢。”
“哈哈,”李文道听了笑了一声,然后说道:“那好,既然你不要银子,这样吧,你这一个月早间可在家多待一个时辰,不用准时来伺候我。这是我给你的赏赐。”
“那小人多谢大人。”小吏微笑着感谢说道。然后继续为李文道倒满茶水,微笑说:“小人不打扰大人了。”说完,得到李文道准许,小吏便离开了。
李文道继续看着卷宗,不知不觉到了归府的时间。便放好卷宗,出了刑部正堂,招来自己的车架,赶回府中。不多时,便到了家里。进入府中后,直奔后院,往常冰儿都是在这等着,今天却是没有看到。于是李文道急忙的打开房门,才发现冰儿在屋中坐着,桌子上还放着一封信和一把剑。
冰儿见文道推门而入,心想可算是回来了。若是往常随信而来的都是些特产食物,不想这次竟然是一把剑,见了文道后开口说道:“夫君,母亲来信了,随这信来的还有这把剑。”
文道听了,坐在冰儿身边,说道:“拆开信,看看吧,想必这信中会有这把剑的消息。”
二人在屋内静静的看信,也看着这把剑,听着信中所描述的关于这把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