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织素会偶尔来烛欢的小院,来逗逗她。
烛欢可以暂时的躲避几个夫子“滔滔不绝”的大道理。
听绿萱说,玄川认了织素做妹妹。
小丫鬟都说,织素这个医女运气好,走了狗屎运,没做成庄主夫人,成了庄主的妹妹。
烛欢不懂,做玄川的妹妹有什么好走运的。
日子还是像往常一样过,烛欢的衣服不知不觉的添了一件又一件。
眨眼间,就冬凛已至,将近年关。
姚衡风风火火指挥着下人给庄子里各处挂上了大红的灯笼。
喜庆的“福”字贴满了门框。
即使窗外飞雪,小丫鬟们的脸被冻的通红,但仍旧都喜气洋洋的。
绿竹给烛欢的屋子里摆上插好的腊梅。
绿萱教烛欢剪窗花,烛欢学了半天仍旧学不会,丧着一张小脸,圆润的脸蛋此时皱皱巴巴的。
绿萱只好承诺烛欢,等到除夕那一日,给她剪一个超级大的。
烛欢这才露出笑容。
喜气洋洋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除夕的前一夜,老神医过世了……
烛欢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窗子外火红的灯笼换成了和雪一样白的布。
大红的“福”字被揭起。
原本准备过年放的烟花也搁置了下来,她的小院子一片死寂。
几日没有见到织素。
就连绿萱给她剪好的超大窗花,似乎,都没有那么吸引人了。
除夕后的第三天。
烛欢由绿萱领着出了自己的小院子,她想去找织素,可绿萱告诉她,织素这几日不方便见她。
“为什么?”
烛欢问。
绿萱眼神闪躲,匆匆的又把烛欢领回了院子,后来,玄川吩咐绿萱,不许再带烛欢出院门。
烛欢再次见到织素,是元宵节的前夕。
烛欢好不容易熬到玄川允许她出门,她熘到织素住的西葡菀。
那时的织素正靠在门的腊梅树上,原本细嫩白皙的鹅蛋脸垮了下去,整个人憔悴,眼神无光空洞的望着远方。
她一袭单薄的衣衫,那白衣衫快与这大雪融为一体。
整个院子挂满了白布,随着纷飞的大雪,飘扬。
她靠着的那颗腊梅树
开的正旺,鲜红的花朵有些刺目。
烛欢望见她,快步跑过去,一把抱住她的腿。
“织素姐姐…?”
烛欢摇了摇织素的衣衫,她才回过神来。
风又大了几分,扬起的飞雪砸在脸上,格外的刺痛。
“织素姐姐,你怎么不回房间啊?
外面好冷的!”
织素冰凉的手抚了一下烛欢圆润的脸蛋,“好…”
她带着烛欢进了房门。
可房里并不比外面好多少,依旧很冷。
“织素姐姐,你怎么了?”
烛欢很敏锐的察觉出织素的情绪不对,可织素冲着烛欢勉强的笑笑并不说话。
那红肿的眼眶又蓄满了泪水。
“织素姐姐,我给你带了枣糕哦!
是绿萱亲手做的!”
烛欢想逗织素开心,从袖口里掏出一块用油纸包好的枣糕递到织素面前。
可织素望着烛欢手里的枣糕,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滴一滴的砸到烛欢的手背上。
烛欢只觉得那泪水温热的,像是烫在她心口上一样,不知道怎的,她觉得自己心口也闷闷的。
织素把烛欢拥入怀,声音微弱嘶哑,她干瘦的下巴微颤,“我以后再也吃不到外公的桂花糕……”
“再也吃不到了……”
烛欢不知道织素哭了多久,只知道晕过去的织素眼皮肿的渗人。
烛欢见织素晕了过去,慌忙的跑出去找绿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