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屋里拿出一个黑皮本子,潘珊翻看了一会道:“对,于席则,在6号房。”
“就那,最边上那间,这会应该在门口晒太阳。”潘珊指向院子的一角。
“好好,谢谢!”林沫迫不及待要见盼盼的主人。
“哎,你等下。”潘珊忽然拦住林沫。
林沫不明所以停下脚步看向潘珊。
“你是这个于席则什么人?”
“学生啊,怎么?是要登记吗?”
“哦,对,你刚才说过是学生,我给忘了。你是他学生也应该认识于席则儿子吧?”
林沫不知道自己该说认识还是不认识。
“我…见过……怎么了?”昨天在电话里确实也算见识过于明远的恶心嘴脸。
“哎,你们认识就好,这个于席则该续费了!你赶紧帮我联系联系他们,告诉一声。
我们这本来是半年一缴费的,这于老头儿子儿媳非说先交两个月试试看,说要看看我们服务。我这看他们态度不错,想着我们服务好,也不怕试,就同意了。
可这两个月都超了四五天了,现在怎么也该给我们续费了吧。
我们这一天天的要管吃管喝,还要给护工开工资,这都是钱呀。要是看不上我们服务,不想住,就赶紧把老人接走啊,不给钱,总放在我们是个什么事……”
潘珊记起于席则这桩赔钱买卖,脸上装出一副委屈模样,心里确把于明远骂得狗血喷头气。
当时她不是什么出于好心才同意于明远只交两个月的费用。
她当时是看于席则那个样子估计活不过两个月,才同意只收两个月的钱,接下这个买卖。
她这送来的不少老人都是重病晚期。
家人没钱治疗,或者不想治疗,没时间没精力,或者不想照顾,就把老人送到她这里走最后一程。
这种事潘珊经常见,也在这家养老院送走过不少老人。
她的养老院某种程度上也正是因为愿意接这种老人的临终生意而有了一定名气。
但她万万没想过还能遇见于明远这种人。
于席则每天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都以为活不了多久了,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撑了两个多月。
这两天护工说气越来越弱了,她估摸着也就这几天的事情。
两个多月,这于明远一次没来看过自己老爹,潘珊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孝顺的。
不孝顺的见得多了,潘珊并没有什么感觉,她觉得也挺好,还能多赚一笔。
再交点钱,等人死了,她这边可以安排把人直接往火葬场一拉,于明远只用到时去拿个骨灰就行。一条龙服务,她这都熟门熟路。
计划的挺好,可潘珊电话连打了好几天,这个于明远都死活不接。
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人也找不到,现在这于老头不仅白占自己一个床位,搞不好死在自己院里还没人管。潘珊一想到这就烦躁。
见过不孝顺的,她还真没见过死了都不愿意来收尸的……
“你们联系不到于老师儿子吗?”林沫没想到养老院竟然会求助自己。
“联系不到!他儿子儿媳我们就见过一面,后边就再没联系到过。我问老人家在哪,老人呜呜拉拉的我们也听不懂,愁死人。
唉,开个养老院难啊,儿女不管,人在我们这,我们不能不管啊,硬着头皮也要管。
姑娘,你是于老师学生,你不会不管你你老师吧?”潘珊卖完惨打起林沫主意来。
林沫没有正面回答,“我能先去看看于老师吗?”
“能!肯定能了!来,我带你过去。”
潘珊思来想去,觉得不能放过林沫这个送上门的冤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