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君傲漆黑的双眸陡然一紧!
是结界符咒!
她坐在黑雾上,眼睛几乎瞪大。
在前世二十几年的盗墓生涯中,她对五行八卦、秘术符咒也略知一二。
可能骨子里曾经流淌过盗墓神偷的血,此时看到符咒这种东西,她的好奇心当即被调动起来。
看着缓缓涌动的雾气里,那四枚闪闪发光的球,她正想倾下身子仔细研究时,忽然,黑雾的身子陡然一颤。
下一瞬,它加快速度,朝着夜色的另一端,皇家陵墓而去……
与此同时,太子殿外。
干净的青石台阶上,跪满了数十名伺候在殿内的宫女、公公。
他们各个神色紧张、急切,双手撑在地面上,抬头向着面前通亮如昼的太子寝殿——
“太子,您就消消气,别动怒了,小心气坏了身子。”
“就是啊殿下,您当初也是一番好意,贵妃的死怨不得您啊,您别太自责……”
“太子您就吃口东西吧,奴婢们在这里给您磕头了……”
伴随着婢女恳切的话语,围跪的数十宫女和公公纷纷磕起头来。
青石台阶被磕的咚咚直响,可关在殿内的南泽翼却充耳不闻,毫不理会那些人的关心……
奢华的寝殿内,纯红的绣金地毯上,布满了瓷器、玉器的碎片。
就在半个时辰前,南泽翼得到下人禀报,称月君傲没死,回到了芙蓉城……
这些日子,他本因为假魔核之事,一直耿耿于怀,认为自己被月君傲玩弄了。
却不想那家伙,居然没死,还好好的活着!
一股被人戏耍的无名之火燃上他的心头。
砰!
又是一声沉闷的摔响声。
他顺手抓起一旁的青瓷花瓶,就狠狠地砸在地上。
“翼哥哥!”
忽然殿外传来一声少女的叫唤。
只见南汐灵在数十名宫婢的簇拥下,提裙来到南泽翼的寝殿前。
跟在她身边的还有四皇子南炎离。
守候在殿外的宫女和公公们见到是他们前来,赶紧挪膝、动身,给他们让开一条道路……
“四皇子、五公主你们可算来了!你们快去劝劝太子吧,太子已经有三天没有用过膳了……”
跪在众人之前的是南泽翼的贴身公公——张公公。
他站起身,一边说着,一边来到南汐灵的身侧,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真是一群废物,翼哥哥要是有什么好歹我定要你们好看!快点把门打开!”
南汐灵狠狠地剜了张公公一眼。
她头上带着一支纯白色花簪,昨日她刚去了城外的皇室坟冢送了她母妃最后一程,此时,心中充满了悲愤和戾气。
平日里,她本因为深得南沧帝的宠儿,嚣张跋扈至极,这次她母妃去世,她的脾气性情更是大变,见到谁都不会给好脸色……
张公公也是宫里的老公公了。
他服侍南泽翼少说也有十几载,在宫里无人不敬、无人不畏。
突然被南汐灵这样一说,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但他还是吞吞口水,把心中不满压下,左右对两个宫女使了个眼色,那二人就快速站起身,将寝殿大门打了开来……
忽的,一盏琉璃茶盏就从殿内飞了出来。
“都给我滚!”
南泽翼大喊着,愤愤的看着殿外的人。
此时的他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他觉得这些人围在这里,不过是为了看他出丑罢了……
这么多人看着他,对于一向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他来说,简直比直接杀死他还要难受!
“二哥你这是干什么!”
南炎离眼疾手快,一掌接下快要砸中张公公的茶盏。
他把茶盏放进张公公的手里,拂过衣摆,迈步走入寝殿中……
“二哥,我知道你因为舒和贵妃病殁之事,一直自责痛心,但是眼下并不是沉浸于此之时。我听人说,月君傲没死,今日再次在芙蓉城现身,她不仅打伤萧家长子萧唯贵,并且还把司徒双凝伤的不轻……”
“没想到那个废物竟是如此歹毒之人!二哥我们定是被她所坑害,才会落得如此地步!”
南炎离说着,不禁握起拳头。
当时在瘴气森林,都怪他们一心着急回芙蓉城,才中了那月君傲的掉包之计!
“就是啊翼哥哥,母妃之事我们并不怪你,你也是为了我母妃好……谁知道月君傲那个贱人,心肠会如此阴狠,竟然拿来假魔核害我们!走翼哥哥!我们这就去皇陵!”
司徒双凝来到南泽翼的身边,伸手就去抓他的衣袖。
南泽翼抬头不解的看向她,语气很是不耐的说:“去那里干什么?”
“你不是一直对月君傲怀恨在心吗?!走!我带你去解解恨!”
虽然她此时派出去,寻找月君傲的人还没有找到她的踪影,她还不能拿她开刀……
但,这样也好。
那个废物就一直当缩头乌龟躲着吧!
反正弑亲之痛,她只有杀了司徒兰香,才能真正的感到快乐。
哼!
废物,我就让你也尝尝,亲眼看着自己母亲离开,却无能无力拯救的伤痛!
想着,南汐灵就一把拉上南泽翼的衣袖,快步带着他往太子殿外的马车走去。
……
夜黑风高,芙蓉城外的皇家陵墓前。
空旷的旷野里,晚风吹过。
几个身穿侍卫服模样的男子围坐在一起,他们身形高大威猛,挡住大风生起一堆篝火。
在他们身后的板车上,是躺着昏迷不醒的司徒兰香。
因为舒和贵妃昨日才入葬皇陵,此时皇陵四周布满了白色的纸钱……
晚风一吹,纸钱便飘上空中,飞腾翻舞起来。
“呼啦呼啦”的声音打破夜色的宁静,伴随着夜风偶尔发出的风嚎声,怎么听,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诶?你们说,天都这么黑了,这五公主怎么还不来?老子今晚还约了红莺楼的筱雅姑娘,这都什么时辰了,等一会儿忙完了再去,恐怕筱雅姑娘要生我的气了……”
其中一个侍卫拨了拨被风吹的忽明忽暗的篝火,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你就再等一下吧,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五公主向来不守时,她想起什么是什么,没准后半夜才来……或者明早再来也说不定!”
另一个侍卫一边吃着手里的干粮,一边接过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