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叶箫的猜测,方琴这大半夜的起床多半是去后院上厕所。
而且这段时间方琴似乎是真的神志不清了,一天到晚只知道自说自话,就算偶尔叶祸水去后山的树上竹屋和叶箫睡,她也不闻不问。
因此叶箫就想着只要躲在叶祸水的被子里,就一定能够瞒过方琴。
但叶箫失算了,整个人都捂在被子里的他分明能够听到方琴走出里屋卧室之后并没有出门,脚步声径自朝着叶祸水的卧室走来。
紧接着,叶箫更是感觉方琴隔着被子在他的身上轻轻拍了几下。
那一瞬间,叶箫分明感觉自己浑身汗毛倒立,心也跳到了嗓子眼。
“哎!”
轻叹一声,被抓了现形的叶箫只能硬着头皮掀开被子下床。
注意到方琴正用愤怒到彷佛能吃人的目光瞪视自己,叶箫忙说:
“方……方姨,你别误会,姐说她睡不着,我……我只是在给她按摩而已……”
他不忍吵醒叶祸水,更不忍叶祸水此时难堪,说话声压得很低。
“呵。”
方琴冷笑连连地打断叶箫的话,然后转身就出门。
被抓了现形的叶箫不敢大意,耷拉着脑袋亦步亦趋地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寂静的院子里之后,怒不可遏的方琴当即咬牙低吼:
“挨千刀的讨债鬼,人在做天在看!
“你大半夜偷偷钻我家女儿的被子,难道就不怕那个挨千刀的短命鬼在天有灵寒心吗?”
冷不丁被方琴这么说,叶箫总算反应过来方琴这段时间的痴呆心病根本就是装的,又惊又喜,同时也哭笑不得。
但当务之急是要向方琴解释清楚,所以他忙连连摇头说:
“方姨,你真的误会了,我确实只是单纯给姐按摩助眠而已。”
说着,叶箫更是赶紧回里屋床上把手机里他和叶祸水的聊天记录给方琴看。
但方琴却用更加暴怒的语气低吼:
“就算你是在给她按摩,但大半夜的孤男寡女是事实吧?
“你摸了她的身子也是事实吧?
“你这么搞下去,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我……”
面对强势的方琴,叶箫不禁有些语塞,但却咬牙据理力争,一字一顿地反驳:
“方姨,我碰了姐的身子确实是事实,但我当时真的只是在给她按摩。
“你出门打听打听,男医生为了治病需要而摸了女病人身子的例子有多少?
“难道被男医生摸过的女病人就不能再嫁人了吗?
“这是不是太荒唐了?”
“你混蛋!”
方琴彻底被激怒了,都不等叶箫把话说完,她抬手就要给叶箫一耳光。
但似乎是忌惮早已比他高了一个头都不止的叶箫,她高高扬起的巴掌终究没敢打下去。
怒视着叶箫,顿了顿,她恨声说:
“挨千刀的讨债鬼,你别以为找不到媳妇就可以祸害老娘的女儿!
“先不说你们是一个户口本上的亲姐弟,就算不是,老娘也不可能答应她嫁给你!”
方琴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叶箫哪怕对叶祸水只有亲情也忍不住皱眉质问:
“为什么?”
方琴怒极反笑:
“为什么?呵。
“换位思考,你会同意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嫁给你这样的吗?
“你以为正在闹离婚的杨秀丽为什么宁肯暂住杨晓南家也不在咱家将就一晚?
“你以为神龙寺那群年轻貌美的尼姑为什么宁肯去龙虎峰搭帐篷餐风露宿也不愿意在咱家打地铺?
“说到底,她们都瞧不上你、更不愿和你沾上关系而已!
“本来嘛,要不是祸水研制出了羊脂豆腐,就凭你那点坑蒙拐骗的半吊子医术怎么可能有今天的风头?
“人都是现实的,哪个女人会傻到嫁给一个从小就被亲生父母遗弃的野种呢?”
但就在这时,被吵醒的叶祸水突然出现在堂屋门口。
当着方琴的面,她不顾一切地将叶箫护在身后,气势汹汹地说:
“妈,你到底在瞎说什么?
“我和叶箫是清清白白的姐弟,他刚才为我推拿按摩是我主动要求的,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那么肮脏不堪了呢?
“而且再怎么说你也是叶箫的养母,天底下有哪个当母亲的会这么说自己的儿子,难道你就不怕寒了叶箫的心吗?”
“孽障!为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你竟敢这么和老娘说话,你是要气死老娘吗?看我不打死你!”
方琴勃然大怒,转身举起墙角的锄头就要对叶祸水动粗。
叶祸水浑然不惧,继续用义无反顾的语气说:
“你要打就打吧,就算是打死我,我也要保护叶箫一辈子!”
“你……你……你你你……”
方琴气得差点吐血,但又不敢真的对叶祸水动手,上蹿下跳地咆孝:
“叶祸水,你到底是有多傻?
“是个女人都瞧不上的小野种,怎么到你眼里就变成宝贝了呢?
“你连羊脂豆腐都研制出来了,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把挨千刀的讨债鬼留在身边迟早是累赘!”
为了不让叶箫的成就太过引人瞩目而遭人嫉妒,叶祸水逢人就说羊脂豆腐是她发明的。
连杨晓南、智秀师太甚至青青等人都相信了,方琴当然也深信不疑。
此时被方琴拿来说事,叶祸水悔得肠子都青了,哭笑不得地纠正说:
“妈,羊脂豆腐其实是叶箫发明的。
“不仅如此,他还医术通天,武道通神。
“你以为他一无是处,其实他的成就早已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为了让方琴知道自己铁了心保护叶箫的态度,也为了不寒了叶箫的心,叶祸水说话间更是要把叶箫拉回屋里。
但就在这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来人正是智秀师太的徒弟慧文,人还没到叶箫家,远远看到叶箫家院子里还亮着灯,她忙惊声呼喊:
“叶箫施主,救命,救命啊,我家师父快不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