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仲有些惫懒地躺在榻上,自己心爱的女人,当着刚刚还备受yu火焚身煎熬的他,却谈论着另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比他老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男人,那种滋味可不好受。
可不得不说,那个老男人像是天生就披着圣洁的光辉所生,无论是相貌还是内在,都让姜仲生出一种无力感。
那是一个天生就会受人尊敬,受人敬仰的存在。
像是一尊神邸般存在于这个世界。
虽然那个人很老很老。
姜仲心道:“也不知在师妹心中,我被挤到了哪个位置?”姜仲自己都有种错觉,一旦想起那个老人,整个脑海内都会充斥着万丈光芒,其它的一切仿佛黯然失色,所以他平时不愿意去想起那人,想把那人忘掉。
那人实在是太完美了。
无论是学识、气度、涵养......一切的一切......
都完美到了极致,完美到让人嫉妒。
有时候姜仲会想,等自己再老点,会不会变成那样?可是,现实总是很打击人,姜仲已老了无数次,他悲哀地发现,即使让他从头来过,他也无法成为那样的人。
这并不代表姜仲对现在的自己不满意,他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按他的话说:“鬼才愿意成为那样的人呢!”
目前正在吃醋的自己,不正是他么?姜仲知道此刻心里的感受不那么光彩,知道有些偏颇的成见不对,可他偏要表达出自己的感受。
不这样又怎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得到哪怕是被人哄着的开心?
姜仲酸溜溜地说道:“记着他作甚?他又不是姜某人亲爹!”
华师妹不悦道:“你应当记住他,至少比任何人都要尊敬他。”
姜仲一瞬火冒三丈,心道:“嗨,没天理了都,老子凭什么要记着他?还要尊敬他?老子巴不得他吃饭喝水,噎出个痴呆,翘着辫子蹬着腿才好呢!省得老子的女人总是对他恋恋不忘,保不准哪天就被他给拐跑了。”可是这样的话,姜仲是决计不敢说出口的,金刀在侧,他要是真的脑子一热口无遮拦,保准那把金刀会”噗嗤“一声插进他心窝子里。
姜仲愠怒道:“为什么?就凭他一见面就咒我短命?”
华师妹微微一怔,像是有根利刺刺中了心事,刺得心痛了一下。
她看着姜仲,看到姜仲腮帮子鼓鼓的,姜仲也偷瞄了一眼她,刻意地吹了一下嘴上的青须,逗得华师妹一下子就笑了起来,这位师兄的任何一个古怪举动都招她喜欢。
华师妹笑道:“你在吃醋,吃大长老的醋。”
任何一个人被揭穿秘密,都不会愉快,何况这个秘密是嫉妒别的男人,还是一个比自己老的男人,这不光彩。
姜仲心道:“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么,怎地就被师妹看出来了?”嘴上却如同个孩子般置气道:“怎么样?不行呀?他也是个男人,保不准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可是话刚一出口,姜仲就后悔起来,他看了眼身侧的金刀,心中一惊:“哎呀,糟了,把不该说的说了,这下惨了!”
华师妹笑得前仰后合起来,在姜仲看来,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征兆,连忙试探道:“师妹,我是因为太喜欢你,才......才说错话的,大长老......没......没那么坏,我......我......我......我错了,师妹,你......你别笑了,求求你别笑了好么......”
华师妹笑得越是开怀,姜仲就越心慌,心慌慌,夜凉凉。
华师妹笑道:“我不生气,你以为我会生气?大长老听到这话都不会生气,我又何必生气!”
姜仲如蒙大赦,说道:“这可怪了,难道大长老是个太监?不对,是个人都该生气才对。”姜仲开始暗自疑惑起来。
华师妹呸了一声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种情况可不止发生在你一个人身上,所以大长老让我们在外不许提他,一提准没好事。”
姜仲说道:“无独有偶,还好我不是独一份,不过大长老实在是太祸国殃民,如果我投的是女儿胎,怕也是会爱上他。”
华师妹道:“说的什么胡话,再无理取闹,可不理你了!”
姜仲慌张坐起,只觉被子里有冷风钻入,吹得凉飕飕的,说道:“千万别......我的好师妹,你还没和我说大长老为什么不生气呢?“
华师妹叹口气道:“你要是有大长老一半心胸,也就不会这么问了。大长老说:‘他们呐,越是吃醋,越是关心你们,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开心都来不及呢!’”华师妹话音一顿,反问道:“除非你不是真心的?”
姜仲一个激灵,连忙道:“怎么会呢!师兄的心可昭日月,不信......不信你刨开来瞧瞧?”
华师妹吃吃笑道:“信你还不行嘛,小肚鸡肠,有什么好瞧的!”
姜仲有些吃味,说道:“师妹,我口渴。”
华师妹说道:“我去给你倒杯茶......”
片刻过后,姜仲接过茶盏,喝了一口过后,将茶盏置到一旁的柜子上,问道:“和我说说,为什么我要尊敬大长老?”姜仲刚才细细想来,总觉得师妹似乎隐藏了什么秘密,关于大长老的秘密。若不早点弄清楚,再在言语上开罪了师妹,怕是夜夜都得坐着冷板凳,没法子睡个安稳觉了。
华师妹回道:“你的命可是大长老捡回来的。”
姜仲眼珠瞪得滚圆,吃惊道:“什么?当年不是你把我从冰泉里拖上来的吗?”
华师妹徐徐说道:“我可没那个本事能未卜先知,是大长老算了一卦,这才知晓有外来人到了,我玉冰一族向来好客,大长老算出你有难,断不可能见死不救,况且,以我当时的修为,也没那个能力将你从冰泉内捞上来。”
姜仲接着说道:“师妹不要妄自菲薄,当初要不是你日日替我吸除身上寒毒,我哪还有命在,唉,想想真是惊险,我姜仲能有今日,算是白捡回来的。”
华师妹小声道:“也亏得将你捡回来,没了你,我可活不下去了。”
姜仲感动,柔情说道:“可得好好活着,师兄我还要报答你呢,你要有事,师兄可不依。”
华师妹笑道:“半夜偷偷摸摸地溜进女人家的闺阁,就是这么报答的?”
姜仲脸红了起来,说道:“啊呀,倒是忘了,为兄是修行上遇到些问题,这才半夜赶来,是想向师妹讨教一番,为兄的本意就是如此。”
姜仲的借口太过拙劣,前言不搭后语,连他自己都不会信,莫说进门时就说出了意图,哪有讨教讨教,讨到全身精光裹着被子的道理?他也就是胡乱搪塞一下,连忙尴尬地笑了两声,转移话题道:“师妹,你说大长老算到我有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