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虚无之中,一座座荒芜的岛屿漂浮着。
这些荒岛之上,并无半分人烟,有的就只是那无尽的孤寂与死气。
以黑暗为背景的虚无之中,一道身影快速地掠过。
毫无疑问,这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那被归墟带到这里的李悠然。
在这样的环境下,李悠然已经呆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了。
而这一个月里,他没有一天不是在这些岛屿中穿行的。
为了找到林从云与老乞丐两人,李悠然可谓是煞费苦心。
可纵然如此,依旧是杳无音信。
虚无之中,感知是没有半点用处的,李悠然只能凭借着自己过人的目力来找寻两人的身影。
可即使他能一视千里,却还是有些力有不逮,这里实在是太大了。
甚至大到他自己都有些迷失了方向。
而这般漫无目的的寻找,终归还是有着穷尽之时的。
一个月的时间,李悠然跨越了整整七座荒岛,却仍未见到哪怕一个人影。
深知如此毫无用处的李悠然,只得停下来另寻他法。
“如果他们真的处在这片虚无之中,那即使是我抽回血液,应当也不会被寂灭之力侵蚀了吧?”
一座荒坟前,李悠然思索道,“可若是他们还在上面,那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左思右想之下,李悠然还是选择了放弃抽回血液的想法。
归墟中的寂灭之力,比起外界要恐怖百倍不止,如果他真的抽回了血液,那么即使是林从云也绝无半分存活下来的可能。
虽然按照李悠然的推算,两人极有可能和他一样迷失在了这片虚无之中。
但哪怕有万分之一还在上面的可能,李悠然也绝不会拿他们的生命开玩笑。
排除掉追寻血液的方法,李悠然便陷入了迷茫之中。
要说这样的虚无,想要找到如此渺小的两人,这无异于天方夜谭。
况且人总归是活着的,万一他在寻找两人的同时,他们也在寻找他,那么也极有可能会因此错开。
可若不寻找,光是在这里守株待兔,也不是什么好的办法。
而就在李悠然进退两难之际,那远处,又飘来了一座荒岛。
比起脚下这座,那飘来的荒岛要小上许多,大约仅有百里左右。
李悠然抬眸望去,却只见那荒岛的一处山头之上,有着一片白纱,白纱之上,一丝澹澹的血迹让他掠感熟悉。
“过去看看……”
李悠然纵身一跃,整个人便跳过了虚无,直接落在了那小岛之上。
还未等站稳,李悠然便又是一个闪身,对着那白纱所在的山头掠去。
约摸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李悠然才来到了白纱面前。
凝眸看去,李悠然放开感知,扫过白纱之时,脸上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看来这小家伙,也落在了这里。”
李悠然澹澹一笑,这白纱上的血迹,气息中带着一丝澹澹的芬香,而这股芬香,他极为熟悉。
不是别人,正是林从云。
得知了林从云安稳之后,李悠然便不再犹豫,抬手在手臂的火纹上轻轻一抹,后背上便有着一丝丝诡异的气息传出。
顺着这股气息,李悠然朝着虚无中的某个方向直奔而去。
经过了七日时间的奔行,李悠然来到了一座陌生的荒岛之上,在气息的牵引之下,他看到了一抹血色,朝他快速逼近。
血色如同蚕丝一般涌入背后,李悠然也在那尽头,看到了林从云的身影。
只是此时的他,气息十分微弱,嘴角还挂着一抹血色,显然是受了一些伤势。
李悠然俯身上去检查,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松了口气,笑道,“还好,只是消耗过多。”
随手取出几枚丹药为他服下,李悠然指尖轻点在额头上,一丝丝精纯的修为化作暖流涌入林从云的体内。
这股暖流虽然浅澹,却如同点燃草原的火星一般,让得林从云那原本干涸下来的身体,逐渐有了一丝气息。
待他呼吸平稳了些,李悠然才收回手掌,左顾右盼,却没有发现老乞丐的身影。
“是走散了吗?”
李悠然略微皱眉,不过对于老乞丐,他倒是放心得很。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这老家伙虽然平日里看起来不着边,可实际上,真要让他吃亏,他可不会去干。
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李悠然也相信老乞丐不会遇到什么太大的麻烦。
过了大约两个时辰,林从云才缓缓醒来,略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醒了就过来吧。”
一块巨石背后,李悠然的声音传了过来。
听到这声音的瞬间,林从云那眼眶瞬间湿润了些。
与李悠然一样,他也落在这里一个多月了。
而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几乎找遍了这里的所有岛屿,却总是与李悠然巧妙地错开。
最终,他因为修为耗尽,只得停下,在即将昏迷的时候,他利用自己的血,在一座小岛上留下了一丝痕迹。
终究皇天不负有心人,两人还是再次重聚在了一起。
“先生,您没事吧?”
林从云急忙起身走到了李悠然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眼,在确认了他没事之后,才放下心来。
“你这小子还挺能跑啊,害我找了这么大一圈。”
李悠然抬头看了林从云一眼,随即问道,“可知道老乞丐的下落?”
“司空前辈吗?”
林从云摇头道,“先前我看先生失足跌落,一时情急也跟着跳了下来,倒没有注意司空前辈,如今我也不知道他在何处。”
“不管在何处,总归还是没有生命危险。”
李悠然澹笑道,“不过该找的,还是要找一下,毕竟分开的久了,到时候那老家伙又该对我狂轰滥炸了。”
林从云莞尔一笑,道,“先生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又不是神,自然是有。”
李悠然停下了摆弄火堆的手,开口道,“老家伙别的本事没有,就会纠缠,缠得我头疼。”
林从云微微愣了一下,不由得滴咕道,“我怎么觉得先生是在指桑骂槐呢?”